為什麼沒有一個女人真正關心他這個大唐天子過得好不好,活得快不快樂?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李隆基緊緊的握住拳頭,死死看著壽王李琩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嫉妒與怨恨。
他想起當年在靈州的時候,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楊玉環在馬上奔馳,跑累了二人就在草地裡野合,放肆而張狂,充滿了野性的生機。
那是多麼的瀟灑,多麼的快活的一段日子啊!
然而比起眼前這一幕,他卻感覺那裡頭又差了一些東西,他也弄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
但是基哥知道,在某些方麵,他已經輸給了這個自己最看不上的兒子:壽王李琩。
千金難買朕快活,究竟什麼是快活?後宮那麼多後妃,這些女人,莫非都隻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麼?
一時間,基哥心中充滿了妒忌、羨慕、遺憾、悔恨、惆悵等復雜又矛盾的心情,隻想放聲狂笑後痛哭流涕。
隻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逐漸淡漠,以至於最後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你說,朕是不是一個孤家寡人呢?”
李隆基忽然嘆了口氣問道,看都沒有看方重勇一眼,隻是看著遠處高聳又不斷轉動的燈輪發呆。
“聖人富有四海,何來孤家寡人一說呢?”
方重勇小心翼翼的拱手答道,他當然知道基哥為什麼不高興了。
因為基哥在壽王與韋三娘身上,看到了一種叫做“真愛”的東西,這是他從來都不曾擁有的,也是所有帝王的奢侈品。
那是當年在河西的時候,阿娜耶一次次滿臉糾結,又殷勤的給他方衙內身上披掛皮甲,送君出征送到城門口時的守望相助。
一如當年西漢某位皇帝口中的“故劍情深”!
漢宣帝是幸運的,他起碼還有一把“故劍”,不至於迷失在絕對權力的支配之下;而基哥的不幸在於,他的後妃雖然多,卻連一把“故劍”都沒有。
隻是這話不能說,起碼不能現在說。兩世為人的方重勇,很明白什麼時候應該明哲保身。
禍從口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壓製自己的表現欲。
“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你根本不明白朕心裡想什麼。”
李隆基有些失落的擺了擺手說道。
“請聖人恕罪,是微臣無能。”
方重勇叉手行禮說道。
“去吧,多吃點多喝點,看上哪個歌姬舞女,直接抱回去玩就行了。在這裡,你想怎麼快活都行。”
李隆基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轉身便走了。
“再老實的人,如果老婆被搶了兩次,也會發狂的。
不要逼迫老實人啊。”
方重勇看著基哥的背影,輕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不知道要怎麼吐槽才好。
但願,這次基哥可以壓製自己的欲念,不要玩出火來啊。
……
“妾身聽人說,興慶宮裡的燈輪,有幾十丈高!還有什麼酒池肉林,東西都吃不完,是真的麼?”
阿娜耶好奇的睜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方重勇問道。那表情好像在說:明天是最後一天,你就帶我去看看吧!
“我不止一次看到舞女在裡頭被人摸屁股脫衣服。你這樣姿色的,進去不要一炷香時間,衣服就被人扒光了,還是省省吧。”
方重勇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將一瓣來自杭州富陽縣的貢橘,塞到阿娜耶小嘴中,堵住不讓她繼續說話。
“這些事情,聖人都不管麼?”
王韞秀一邊吃橘子,一邊皺眉問道。
這次宴會當中出了很多幺蛾子,比如說有人居然在酒池裡溺水了!還有舞女被人帶出興慶宮,雙方沒有談好嫖資,後來舞女跑到京兆府衙門報案的!
至於宴會當中女人被揩油的那更是比比皆是,在那樣瘋癲猖狂的宴會氛圍下,不少人都在拍手叫好。
“聖人啊……聖人大概很忙吧。”
方重勇嘆了口氣,從這次的宴會當中,他看到了大唐的亡國之兆,隻是現在說出來,估計沒什麼人會信吧。
“兩天後就是科舉第一場了,阿郎有信心能過麼?”
王韞秀一臉疑惑的看著方重勇詢問道。
這一位,自從李隆基壽宴開始,就完全沒翻過書。
“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寫詩根本沒什麼難的,我張口就來。”
方重勇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這盲目自信,當真是……”
王韞秀痛苦的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已經對方重勇無語了。
“對了,你家那個小表哥叫什麼來著?”
方重勇忽然問了王韞秀一個奇怪的問題。
“小表哥?李揆麼?”
王韞秀想起來是誰了,她這位“小表哥”,當官的癮可不小,不過自從上次科舉因為皇帝放話不許錄取而未中後,科舉就一直沒什麼進展。
可謂是年年不中年年考。
“明天請他來吃個飯,我有事情跟他說。”
方重勇微微一笑說道。
這章先發了吧,下一章開始進入下一幕,更新會緩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