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幕降臨,暖氣全開的勾欄裡鶯鶯燕燕一片。 夫人們打馬吊喊牌聲絡繹不絕,才女們則在舞臺負責伴奏承托氛圍。 往日女性顧客們滿棚的如春苑,今日一改往常客流分布,三三兩兩喝的稍微有點上頭的男性顧客,都紛紛的落座於勾欄時不時瞟一眼女人堆裡的狐貍。 “小姨......我們不需要去幫忙嗎?” 坐在四樓為小姨倒茶的鮫南霧,看著越來越多男性顧客的大堂,心底裡稍微有一些擔心蘇言的安全:“感覺小狐貍落在他們手裡起碼要臥床半個月。” 聽到鮫南霧的話語,小姨腦袋從賬本上微微抬起看了一下大堂情況後,搖搖頭道:“小外甥不會有事的,倒是待會兒顧客打起來時候我們走遠一點。” 少年郎之間爭風吃醋,小姨作為蘇言家長並不太適合出麵進行乾預。 一旦小姨出麵就代表蘇言輸了,屬於實在沒招隻能請家長出來壓陣。 當然,小姨雖然不能在這件事上明著麵給蘇言撐場子,但在暗地裡也是吩咐手底下的才女們,給平日喜愛白毛狐貍的夫人耳邊吹吹風,讓她們知道,今晚有一些漢子要來找蘇言麻煩。 像那位抱住蘇言的風夫人,雖然夫家隻是朝堂的五品將軍,但娘家那邊祖上可是跟隨先帝創業的開國功臣。 三箭射殺遮天異獸長蛇的存在,如今地位雖然不如曾經,但功績擺在那。 今夜有風夫人給蘇言站場,一些與之交好的夫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今夜與其說是爭風吃醋局,倒還不如說是娘親暴打小娃娃。 “嘖.......這些賬目算起來真麻煩,算來算去都不如打劫痛快,根本不需要計算什麼成本和可能存在的額外費用。” 小姨看著賬本直撓頭,修繕工程分為安裝循環水暖的錢和修繕費用。 老張已經給出每丈管道的價格,已經蓄水池的價格和安裝費,但是宅邸部分老張就不負責了,讓小姨去找木匠。 小姨要計算老張和木匠成本,再算上自己的利潤和額外費用餘量。 小姨算賬到腦袋都大了,還是第一次賺錢賺的那麼痛苦的。 ……………… 就在小姨滿臉痛苦算賬的時候,勾欄大堂變故突起。 一夥華服公子哥從門口跑入,對勾欄裡麵大喝一聲:“南部州狐妖何在?” “?” 蹲在風夫人腿上,雙手扒拉臺麵幫忙看牌蘇言聞言,扭過頭看了一眼就見到十幾名修士堵在門口,吆五喝六的。 風夫人側目看了一眼來者,不急不緩地抽出一張骨牌打出,並沒有理會那些吆五喝六的公子哥,笑著道:“我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之前文家小兒一樣......” 文俊童第一次來如春苑,也是像這樣拉幫結派過來尋仇的。 但還沒有得意兩秒鐘時間,就在勾欄裡見到自家打馬吊的母親,頓時像鬥敗公雞似的聳拉著腦袋,乖巧的不行。 “上回我也在場,還笑了好久.....”同桌另外一位夫人附和道。 “南部州狐妖.....你出來!有本事勾引人妻沒本事出來理論?” “啪......” 領頭華服公子第二聲吆喝一出,頓時響起重重一聲骨牌拍桌聲音,一名身著紅色無袖、露肩長裙的夫人,側目陰冷的掃視了一眼華服公子哥。 僅一眼掃視而去,那名囂張跋扈公子哥如遭雷擊般呆立在原地: “曾曾曾.......曾祖母?!” 公子哥見到那名貌美少女,滿臉瞠目結舌的結巴著開口,順帶著從後仰囂張站姿轉變為略微弓腰的站姿,滿臉寫滿了緊張和慌亂的表情。 他的曾祖母乃是魔道出身,對於尊卑有序看的極其重。 “滾!” 無袖衣裙夫人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緩,吐出了一個字來。 她原本還和諸位道友樂嗬,誰家小兒那麼蠢貨,跑到一家有禮部背景、妖族半仙高人坐鎮的勾欄裡鬧事,卻沒想到直接迎來開幕雷擊,一眼就見到了自己的曾孫在那吆五喝六丟自己臉。 這讓她麵子頓時掛不住了,重重出牌提醒曾孫閉上自己嘴巴。 不料這缺心眼還直言自己身份,害到自己在諸位道友麵前落了麵子。 “?!” 蘇言滿臉錯愕的看著出聲夫人,腦袋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位夫人蘇言記得,真名不詳,不過其他人都是稱她為白夫人。 她的麵容真的很年輕,動作充滿少女活力氣息,那時候,她還抱起過小狐貍形態的蘇言親過他臉頰一口。 卻沒有想到她輩分竟然如此高,已經是一個當曾祖母的修士。 “太奶奶?!” “母親,您怎麼在這兒?” “太姥姥.......您不是在閉關嗎?” 隨著華服公子哥落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公子哥們仿佛開啟認親模式般,在一位位夫人裡找到自家輩分極大的長輩出來。 小姨乃是半仙修為,再進一步,就是完全擺脫肉體凡胎的陸地神仙修為。 受到小姨邀請的夫人們,要麼是朝堂為官極其迷信狐貍的夫人,要麼是混跡魔門教派或經營妖族相關生意的。 說白,全屋就沒一個良善之輩,都是一些麵容十八、二四的精致老貨。 夏禹公子哥們的圈能有多大? 為官圈一層,為商圈一層,教派宗門圈一層罷了。 小姨在官商圈層都是認識人的,這些公子哥們跑來狐仙廟鬧事,簡直是夜半茅廁裡點燈找屎的行為。 “我有兒媳婦了?” “還.......沒有確定下呢母親,孩兒隻是剛剛談上而已,但鳶兒確實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姑娘,二十出頭年紀,如今修為已經到達築基中期,所拜的門派與落星城關係不淺.......” 公子哥滿臉緊張回答母親問話,活像是早戀遭到逮捕的倒黴孩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是一個都不占,麵對母親當著眾多長輩麵前詢問自然緊張到不行。 除開氛圍尬住的尋仇團,和四樓正在撓頭的學術氛圍,與滿腦袋都掛著問號四下打量的蘇言之外,偌大一座如春苑裡隻有周幽和文俊童一桌是快活的。 “哈哈哈......周兄來來來,再喝!今日實在是痛快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見到與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倒黴蛋,文俊童樂不可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