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寧國府,想要找到賈珍談何容易。 “大爺。”拐角處陡然出現一個長相清秀,氣質嬌好的丫鬟。 賈瓊左右看看,確定是叫自己之後才緩緩靠近。 這丫鬟是秦可卿身邊的陪嫁丫頭瑞珠,上次還給他送東西來著,對她並不陌生。 “求你救救我家小姐。”丫鬟瑞珠見賈瓊靠近之後,眼中含淚,哽咽道。 賈瓊沉吟片刻,正色道:“帶路。” 瑞珠口中的小姐不是秦可卿還有誰。 正發愁找不到賈珍呢。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瑞珠帶著賈瓊來到一處隱秘的角落,旁邊正是上天香樓的樓梯。 賈瓊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順著樓梯登上二樓,瑞珠不敢跟著,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最裡麵的屋子裡隱約有動靜傳來。 “老爺,怎可如此,不要這樣,我要叫人了。” 女子無助驚恐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 “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用,你以為這次還會有人來幫你?” “你盡管喊,要是沒動靜我還不樂意呢。” “西府的女眷都在,要是讓人都過來,丟人的可不止我一個。” 賈珍那極具特色戲謔般的聲音無情的嘲諷道。 “禽獸!” 門外的賈瓊聽的格外的清楚,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依舊刷新著他的三觀。 聽對話的意思,賈珍這不是第一次對秦可卿動手動腳。 這對話怎麼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突然想起來周星星的電影中好像就有這個場景,之前他還曾在熒幕前哈哈大笑。 真的身臨其境,才能感覺到到弱者那種無助。 這哪裡是喜劇,這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這是一個等級分明的社會,弱肉強食的觀念已經刻在骨子裡。 身為強者的賈珍在比他更強的人麵前同樣要忍氣吞聲,但一旦發泄的出口打開,他就會像兇猛的野獸一樣攻擊。 毫無疑問,這就是給弱者下達的催命符。 這一切想法都在片刻之間,賈瓊眼神堅定起身一腳踹開房門。 “哎呦,這不是珍大哥嘛,我說酒席上不見人影,原來是在這扒灰呢。” (扒灰是指公公跟兒媳婦有不正當的關係。) 此時屋內的賈珍衣衫半開胸前沒著衣物,裸露的皮膚十分白凈。 聽到動靜的他被嚇一大跳,酒已經醒了一大半,臉色陰沉,轉頭破口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小畜生,不想活了。” 床上的秦可卿驚慌之際趁機躲到床角落裡,手忙腳亂的整理著淩亂的衣衫。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小子。” “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滾出去。” 賈珍認出是賈瓊之後,反倒沒有剛開始的驚慌,陰沉著臉教訓道。 “你說讓滾,我就滾,那不是很沒麵子,你憑什麼?” 賈瓊眼疾手快,搶過旁邊藍色的汗巾子,饒有興致的看向賈珍,然後向其豎起一個中指。 “兔崽子,反了你個狗東西。” 賈珍怒火中燒,握緊雙拳,上前就要搶奪。 “珍大哥要不要再大點聲,讓外麵的人也都來欣賞一下。” 賈瓊躲開對方手掌,彎腰就是一拳,直接打在對方的肚子上,眼神堅定沒有一絲遲疑,戲謔看向賈珍。 “啊~臭小子,你他娘的...”賈珍痛苦的倒在地上,強忍住才沒把胃裡的酒吐出來。 “你還敢殺我不成,別忘記誰才是主子。” “現在立馬滾,我興許還能給你一條活路,不然......” 賈珍強裝鎮定,衣衫不整並沒有帶給他任何羞恥感,開口就是威脅。 他是上位者,對付下麵的人,他有的是手段,可以說是經驗豐富。 隻要過了眼前這一關,弄死賈瓊雖說有點小麻煩,但也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你要不要試試,既然你不給我活路,左右是個死,拿我的賤命換你的命,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賈瓊邪魅一笑,蹲下身子一隻手掰著他的手指,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抵住賈珍的脖子。 他說的可不是什麼玩笑話,是真的已經做好跟對方同歸於盡的準備。 同樣的虧已經吃過一次,怎能再吃第二次。 指不定還能再穿越一次呢,誰說的準。 賈珍緊皺眉頭,脖子上傳來陣陣涼意跟刺痛,此時哪還有別的心思,直接慌了心神。 “呼...呼...我草,你小子來真的。” 沒多久,賈瓊手指微微鬆開,賈珍眼中閃過慌亂,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這種感覺不比權勢的威壓,是生命真正受到威脅的膽寒。 眼前的賈瓊變的有些陌生,讓他有些無處下嘴的感覺。 這賈瓊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變的這麼硬氣。 即便是跟榮國府搭上點關係,也不該如此。 連他這個寧國府的主人都不放在眼裡,簡直沒有王法。 “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賈珍絲毫不敢再動,已經沒有之前的桀驁。 生怕對方不管不顧跟他魚死網破。 他還這麼年輕,還沒享受夠呢,怎麼能死。 一想到自己死後會便宜賈蓉這個不孝子,就更舍不得死了。 賈珍繼續勸解說道:“瓊兄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有事好商量,先讓我穿上衣服成不。” 賈瓊直接決絕道:“這怎麼能行,萬一你跑掉,倒打一耙,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不是。”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次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抓個現行,真要出個意外。 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光著膀子的賈珍顯然比穿上衣服更有價值。 賈瓊最後冷漠道:“如果你想拚命,我也奉陪,看咱倆誰弄的死誰。” 說完輕輕動手掰著賈珍的手指,另其痛呼出聲。 賈珍沉吟片刻後問道:“你想如何?” 此時他的腦海中閃過幾個求生的辦法,都被他一一否決。 想穿上衣服誣陷是賈瓊跟他兒媳婦有染這條路已經被堵死。 說自己跟賈瓊貼燒餅? 他之前確實有過這種想法,隻不過沒有實現而已。 真要讓人看見,這種事情也說的過去,再加上有兒媳婦秦可卿作證,鐵證如山。 可當他轉頭看向出床上的秦可卿時,就徹底放棄這種想法。 他現在光著膀子不敢賭,不等別人過來,他可能就會慘死在氣急敗壞的賈瓊手上。 即便事後賈瓊給他償命,也於事無補,他還不想死。 賈珍轉變思路,立刻滿臉堆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呢,平日裡大哥可是待你不薄,沒少請你吃酒。” “蓉兒更是沒少幫襯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大哥一馬如何?” “大哥保證,以後絕對不找你麻煩,當然也不會讓你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