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鋼鐵號 特殊審訊室 整個審訊室都被純白的流明充斥。 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單向玻璃墻。 連正在一旁忙碌的藥劑師們的動力甲和罩袍都是白色的。 這一片的白色極端凸顯出中央懸吊著的受刑者的色彩。 從給藥項圈開始的細密銀絲在透明的束身衣上蔓延,這些痛覺神經刺激節點遍布整個刑具,洪索沒有告訴帕羅戈夫的是,這玩意就是個被修復的戰利品。 墮落暗鴉的身體由於基因、流浪、營養不足等原因,被剝去動力甲之後顯得尤為蒼白瘦削,那些新舊疤痕在阿達裡克·萬納斯慘白又汗濕淋漓的身體上反而顯出淡淡的肉色。 可憐的帝國之拳產品體驗者因難以忍受的痛苦而抽搐,他晃動的長發是黑色的。 純白中的一抹黑。 “哼,黑羊。和那家夥一樣適合。” 在萬納斯那如獻祭靈魂之舞般的瘋狂痙攣抽搐中,佩圖拉博舔了舔鼻尖,突然沒頭沒腦地評價了一句。 拉彌贊恩不解的聲音從心靈中傳來,“什麼?羊?” 狗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沒事,不用管這個,讓我瞧瞧數據,再有2.3秒,這家夥腦子裡沒用的想法就差不多燒空了。” “那我讓洪索停下?” “是的,停下,然後讓他開始給這隻烏鴉灌輸我們新編程的洗腦內容。” “啊?這就完了?我是說,這麼簡單粗暴?把他折磨到大腦空空如也然後直接洗腦?我以為你會問點什麼,你不是要拷問嗎?” 佩圖拉博發出一聲冷笑,拉彌贊恩完全能想象出這條漂亮長毛黑白狗在駕駛艙裡斜著眼鄙視他的表情。 “你問題真多。我的效率一向很高,拉彌贊恩。哪天我需要把克拉克斯抓來派點用場的話,我會從這隻小烏鴉腦子裡挖誘餌的,在那之前,第十九軍團那些破事你還是不聽為好。” “……你最近為什麼好像什麼都很了解的樣子,佩佩。” “因為我是佩·圖·拉·博。”邊牧的語氣聽起來因為順著心意折磨過獵物順帶嘲弄了一番飼主——哦自己的身體而趾高氣昂。 “……我還是覺得……” 單向玻璃的另一邊,洪索帶著他的學徒正準備為俘虜執行洗腦程序。 突然。 毫無預兆地。 一個極端憤怒的咆哮。 鐵血號上所有的沉思者都卡頓了一瞬間。 每個鐵環機兵表示最高戰備狀態的刺眼紅色目鏡都閃爍了一次。 一個混合了無數種語言被喚出的同一個名字回蕩在無數個之前、之後、現在的次元與維度中。 睫毛顫動了一下。 第四原體的傳令官在困惑與驚懼中拔出他的武器試圖找出這室內無形的威壓源頭。 蔑視者無畏突如其來地抬起他的動力爪,拉彌贊恩分明地看到,分子裂解炮的最大充能光輝正在動力爪掌心聚焦。 而他對準的目標是—— “(古泰拉粗口)!”LOGOS的動力伺服器發出尖銳的排氣聲,拉彌贊恩以一個躺平圖書管理員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撲過去試圖壓下炮口—— ----------------- “看好,帕羅戈夫,要讓我們的表親始終保持清醒,而不是變成一個白癡來體驗這些末梢神經刺激器的話,”洪索的動力甲白色指尖靈巧地抹過某個指示點,“就要注意對他的這部分腦區使用神經沖擊,以及隨後立即給予這幾個點位恰到好處劑量的肌肉鬆弛劑……” “使用沖擊以免他的意識區域被完全關閉造成休克和記憶損傷,是的,洪索大師,我可以理解。”帕羅戈夫的目鏡閃爍,學徒正在認真地記錄,“但是肌肉鬆弛劑是為什麼?” “唔,用來放鬆多處因痙攣而僵鎖的肌肉,防止他的肉體因為強直過度產生可見的真實傷害,比如意外咬斷舌頭之類。” 洪索的學徒從自己的多肺深處深深呼出一口氣,“這也太。我是說。” “多見識一些就會知道這不過是小菜一碟,嗬嗬,小尼拉伊朵阿,哦,新的命令。看來烤小鳥烤完了,該往上添些……戰團長喜歡的精神佐料了。唔,或許我稍後可以向吾主申請摘除他的一個種子來作為新研究樣品……” 看到他的老師開始重新為已經毫無生氣地垂吊在半空的受刑對象布線,準備進行洗腦程序灌輸,帕羅戈夫反倒沒什麼異樣的感覺。 盡管內心深處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也是被催眠和洗腦訓練的。 因為洪索為在他之後出艙的兄弟施行類似的程序時,不但完全沒有避著帕羅戈夫,甚至後來他在這種手術過程中一直是自己老師的助手。 但帕羅戈夫在最終成為一名星際戰士時所受到的額外針對性強化洗腦不但覆寫了他的一部分思想邏輯,洪索甚至還在裡麵添加了不少來自他自己的“思考方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按前戰爭鐵匠最初的構想,這些大膽而無形的創新式思維注入最終會讓他收獲一個和自己一樣冷酷、無情、理性、高效、精通虛與委蛇、懂眼色識時務、並且永不言敗永遠想要超越老師的優秀徒弟。 他曾樂觀的預料,一段時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將工作效率推向一個高峰之後,不是自己決定一槍崩了這個徒弟就是這個徒弟過於優秀試圖一槍崩了自己——嗯但是哪裡好像又又雙叒叕陰差陽錯了。 ——最後得到的這個學徒雖然各方麵都讓洪索心生好感十分滿意,但是感覺上是不是哪裡有點過於板正還是偏離得優秀過頭了……? 算了,反正每天有人負責三餐、做好實驗準備、收尾打掃實驗室的感覺——不能否認的令人心情舒暢。 帕羅戈夫在實驗室閑暇的時候甚至還會替自己的老師縫非常舒服的羊皮腰墊、毛毯和軟皮室內靴。 總之這時候,洪索和他的學徒都完全沒有意識到,近在咫尺的性命之危。 帕羅戈夫·尼拉伊朵阿突然覺得有些憋悶。 “啪嗒。” 頭盔鎖定被解開。 他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短發的阿斯塔特微微仰起頭,審訊室內充滿汗水、痛苦和瘋狂的空氣湧入他的肺部。 數米外,僅僅隔著一堵單向玻璃墻。 佩圖拉博,在他的座駕中,第一次清楚地近距離直麵了帕羅戈夫的臉。 “——————————!!!!!!!!!!” “佩圖拉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