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鬆濱所內,方澤正向丁小輝吹噓他和變態狂魔鬥智鬥勇的驚險時刻,突然傳來警情鈴聲。 二人嚇了一跳,方澤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去!嚇死爸爸了,早晚得死在這警鈴上。” 丁小輝接起電話:“你好鬆濱所,嗯?樓下鄰居可能出事了,請問你的住址?怎麼發現的?是聽到慘叫嗎?歐~會不會是在看電影或者喝多了?歐,聽聲音挺慘的,那好,知道了,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丁小輝一副牙疼的模樣:“方哥,後街緊裡麵那棟樓,二樓報警說樓下院子有慘叫聲,懷疑鄰居出事了。你說,大半夜的誰沒事慘叫哇,不是看電影就是喝多了吧。” 方澤略一琢磨:“興許真有什麼事兒呢,走吧,那家今天新搬來一位姓李的老哥,家裡應該就一個人,趕緊去看看,別耽誤了什麼事兒。” 到達地址,方澤拍了拍單元門,沒有動靜,他繞到院子外,拍了拍鐵門,還是沒有動靜。丁曉輝正要再使勁的拍門,方澤攔住了:“這大半夜的,再拍一會兒,該有老百姓開罵了。”他給丁小輝一個眼神兒,李小輝立刻明白,三兩下翻到了院子裡,反身打開院子門。 方澤一麵觀察一麵向院子裡走去。沒走幾步他就看到,屋裡通往院子的門開著,門前還躺了個人,他趕緊跑過去,地上的人就是白天遇見的房主李廣德。方澤俯下身用手探了探,發現李廣德隻是昏過去了,他鬆了一口氣,馬上撥打急救電話,然後四處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他人或者可疑的地方。 “哇唔~哇~唔~”,隨著120急救車的鳴叫聲,李廣德被送往最近的醫院搶救,還好隻是暫時性休克,不一會兒就緩緩的轉醒了。 睜開眼睛,李廣德發現自己身在陌生的環境,他左右看了看,確定自己是在醫院中,周圍隻有一個人有些麵熟,就是白天那個警察:“警官,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老哥,是鄰居報警我們才發現的,看你躺在地上就把你送來急救了,你放心,醫生說隻是暫時性休克不要緊的,不過,你是怎麼暈倒的?” 聽方澤問起這事,李廣德“哎呀!”一聲後,跟方澤詳細的說了晚上的經歷。 方澤聽後沉默不語,丁小輝卻在一旁撇撇嘴:“大爺,這真的假的?不會是你眼花了或者是做夢吧?” 李廣德不願意了:“你這小夥子,我雖然快六十了,但眼不花耳不聾,我說的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丁曉輝還是不信:“嗐,大爺,我打賭一定是有人故意裝鬼嚇你呢?” “不會不會!剛開始我也這麼想,但人能在墻上爬嗎?那東西可就在我門的墻上爬著,哎呀!臉沖下,頭發搭下來,就那麼瞅著我,老嚇人了!” 方澤連忙安慰他:“老哥,那些鬼啊神的都是迷信,咱可不敢亂說。也許是今天搬家累到了,在陌生地方住又不太習慣。這樣,今天晚上你就在醫院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好不好?” 李廣德想了想:“唉,也隻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方澤跟李老虎交了班,點上一根玉溪煙,一邊抽一邊想著李廣德的事。要換做以前的,他不會往心裡去,畢竟常年的教育告訴他鬼神之說都是荒謬的,最多也就是疑心生暗鬼罷了,但經過之前那幾起案子,又認識了李代,對這神秘莫測的事情,他也不得不信了。 方澤想了想後掏出手機:“喂,我鬆濱所方澤,請問刑警隊哪位兄弟值班?哦,是田哥啊,那就麻煩田哥了,我有事想問一下,前一陣,我們後街最裡麵那棟樓,就是帶院子的那家,房主高羽的未婚妻失蹤的案子怎麼樣了?哦哦,按程序調查了也出現場了,沒發現可疑的痕跡,也沒其他線索,一直沒找到新娘子王艷。嗯,聽說案發前兩人曾吵架,是因為彩禮問題,但經了解後來重歸於好了。所以說,新娘子可能離家出走了,現在已經例為失蹤人口,正在尋找中,目前沒有好的方向。” 聽刑警隊的大田兒介紹完,方澤道了聲謝,掛斷電話,然後他再次撥通電話:“喂?高宇是吧,我是鬆濱所的方澤,對,是我,我想問一下你未婚妻現在有消息嗎?哦哦,沒消息,一直沒找到。是這樣,為了尋找你未婚妻,需要找你再了解一下,是,了解了很多次,不過根據我們的經驗,很多破案的細節都是在反復詢問中才被注意到的,那好,中午有時間,那中午見。” 午休的時候,方澤走進了那家拐角的咖啡店,一眼就看見年約三十上下的高宇,白凈的書生臉帶著幾分英氣,不得不說,這兄弟長的還真不錯,可惜未婚妻現在找不到了。 打聲招呼方澤坐下,高宇一臉愁容,眉宇間能看到憔悴,看到方澤來了,起身說:“方警官,我未婚妻有消息嗎?” 看到方澤搖了搖頭,他頹然的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失蹤了,你們還要問什麼呢,我一會兒還得上班,唉,一堆債要還呢。” 方澤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對方,隻能職業性的說道:“理解,這次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找你主要想了解你未婚妻失蹤前有沒有異常的行為,或者說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所有的我對刑警隊都說過了,現在這事提起來我心中就難受,我不想再提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相信你與未婚妻王艷是有深厚感情的,雖然她失蹤後一直沒找到,但你就不想再盡些力或者知道原因嗎?” 高羽苦笑了一下:“我當然想,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知道嗎?自從她失蹤了,她家裡就懷疑是我把她害了,單位也瘋傳,說她是跟別的男人跑了,嗬嗬還有的說,是因為我送不起彩禮,王艷失蹤後她媽病倒了,我賣房子湊錢為老太太治病卻也落了個心中有愧,嗬嗬,你說我想不想知道原因?” 人生的不幸就在於,如果不親身經歷你是永遠也不會真正感受到其中苦楚的。對於高羽現在的處境,方澤隻能實話實說:“所以啊,你更需要把事情弄清楚,好洗清這些嫌疑,你說呢?” 頓了一下,方澤繼續說:“像這種案子如果一時沒有線索就會擱置起來,現在,我是能幫助你的人。” 高羽看了方澤半晌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再說一遍。 隨著臉上表情的逐漸迷茫,雙眼失神的高羽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個讓他痛不欲生的夜晚:“當時離我們結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房子內部已經裝修完,家具也都布置好了,隻剩院子裡有些收尾活沒做完。對於組建的這個小家,我和未婚妻都很期待,所以約定那天晚上回新房試住。” 說到這裡高羽掏出煙,遞了一根給方澤,然後自己點燃一根,深吸了一口:“可是沒有想到那一天我們單位臨時加班,我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先去。她說一個人沒意思,又趕巧閨蜜找她聚餐,就說十點後回新房子一邊洗澡一邊等我,我加班也得挺晚就答應了。” 高羽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我一直加班到午夜,一直到午夜,這他媽該死的加班!到房子時都淩晨了,但是屋裡沒有人,我給她打電話發現她手機關機了,我以為她還和閨蜜在一起,畢竟馬上就結婚了,閨蜜婚前找她最後瘋一次她也不好拒絕,我也沒給她閨蜜打電話,我怕她沒麵子,所以,我就躺在沙發上等她,我想晚一點她總會回來的,等著等著我就睡著了。” 看著香煙燃起的淡淡煙霧,高羽的眼神迷離,思緒仿佛跨過了時空:“我真傻,要是我早些反應過來,也許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我在沙發上一睡就是一個多個小時,要不是做了一個怪夢我還不會醒過來。” “我夢見,我迷失在一片灰蒙蒙的森林裡,眼中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聽不到任何聲音,我摸索著向前。” “在一片灌木叢後,我看到我的未婚妻王艷陷在一潭漆黑汙穢的泥沼中,隻露出一小半身子支出手臂拚命的伸向我,雖然我始終沒有聽到聲音,但是我能看出她的極度恐懼和無助。我跑過去伸手想把她拽出來,可還沒等我碰到她的手,泥潭下突然浮起一個邪惡的黑影,瞬間就把我未婚妻拖了下去,我隻能像個被嚇壞的孩子似的,眼睜睜的看著她絕望的目光淹沒在泥沼中,最後,最後浮起一串氣泡,我,我真是個廢物。” 高羽把頭埋在雙臂間用手的抓著:“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夢!如果你在那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一定會感到那個黑影的邪惡,一定受不了那種恐懼和無助,我當時被嚇醒了,我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就打通了王艷閨蜜的電話,沒想到她們九點多就分手了,王艷的去向她根本就不知道,然後我發覺不對勁,就去王艷家找她,但是王艷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就這樣我再也沒有見到王艷,她的朋友親人同事所有的社會關係我都問遍了,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裡。從那天起,她的手機再沒有開過機,人就這樣消失了。” “然後呢? 高羽嘆了一口氣:“然後我就滿世界的去找她。找了幾天沒有消息,最後我也報案了,警察介入後也沒有辦法,手機關機也找不到位置信息,甚至,我曾經懷疑她被人害了,但是我們跟任何人都無冤無仇的,誰會害我們吶?而且這個小區周邊攝像頭沒有幾個好使的,警察說了,我未婚妻當天晚上應該是自己離開了,但是從哪走的就不知道了。” “然後呢。”方澤示意高羽說下去。 “然後警察找我了解情況,排除他殺,我呢,隻能把酒席退了唄。這房子我也不要了,看著就難過。” 方澤點了點頭:“你再想一下,那天晚上,你有沒有感到什麼不對勁的?” “不對勁的?” 高羽想了想:“沒有啊?回來後,我在屋裡轉了一圈,浴室挺潮濕,王艷應該是洗完澡走的。嗬嗬,說走就走這人就沒了,她最喜歡的梅花樹都栽好了,可惜她沒看到,你說,要是我有啥做不對的,當麵說清不行嗎?我,我寧可她是跟人跑了,也不想她讓人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