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濱江市,萬家燈火業已熄滅,喧囂了一天的城市得以暫時的喘息,忙碌的人們按照生物規律逐漸進入夢鄉。 而鬆江所所在的刑偵大隊仍然燈火通明,雖然已將仇三列為網上逃犯進行通緝,但偵查員們並沒有鬆懈,仍然運用各種刑偵手段緊鑼密鼓地研判仇三的行蹤。 主管刑偵的分局副局長劉鐵親自坐鎮,他瞅了瞅旁邊不斷抽煙的大案隊隊長王軍。 “刑技那麵還沒有消息嗎?” “快了,剛才說是發現了仇三的位置,現在正在分析。” 沒等王軍說完,門外快步走進來一位手拿地圖的偵查員。 “劉局、王隊,技偵那麵的分析結果出來了,根據數據顯示,仇三半小時前的最後位置是在南郊的牛家嶺附近。” “那現在的位置呢?”王軍一麵將地圖在桌麵展開一麵迫不及待的追問。 “信號消失,現在沒位置了。”偵查員惋惜的回答。 王軍與劉鐵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圍捕。” 根據技術部門的研判信息,奸殺兩名被害人的重大嫌疑人仇三,於半小時前在濱江市南郊的牛家嶺出現,分局立即上報市局請求以牛家嶺為中心,方圓五百公裡各兄弟單位協助攔截圍捕,同時緊急抽調分局各單位警力二百人,對牛家嶺一帶進行搜捕,而我們的方澤警官也在其中。 飛馳在南郊方向的車輛內,望著外麵的一片漆黑,丁小輝打了一個哈欠。 “方哥,你說這大半夜的讓我們去搜山有啥用啊?別說那個仇三估計現在早就跑了,就算他還在牛家嶺,這黑燈瞎火漫山遍野的怎麼找呀?真不知道這幫領導咋想的。”鬆江所的丁小輝一手把著方向盤開車,一手舞舞紮紮的跟副駕駛座上的方澤發著牢騷。 黑暗中方澤抽了一口煙。 “有用沒用也得乾呀,追捕這活就是這樣,但凡找到一點可能性都不能放過,因為這種背著命案的兇犯太危險了,晚抓一天都有可能做出更大的案子。 何況,這回上麵玩的是打草驚蛇甕中捉鱉,不攉龍攉龍,咋把那仇三逼進網裡吶,再說,就算白忙活一場,沒功勞不還有苦勞麼。” “啥勞跟我們都沒關係,我們就是工具人,哪裡用來哪裡搬。” “嗬嗬,萬事留個心眼,一會你跟住我,林子裡又是大半夜走丟就麻煩了。” “知道了,不過方哥,又不是深山老林,這郊區的小林子能有啥危險。”丁小輝不在意的回了一句,一腳油門追上前方公路那閃著紅藍光芒的蜿蜒長蛇。 在公路旁停好車輛,經過簡單的部署後,兩百名警力記住了手機裡嫌疑人仇三的相貌,瞬間灑進了牛家嶺。 兩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進了山林,不多時就看不見蹤跡了,隨著搜索範圍的不斷擴大,進入嶺裡的人員逐漸鬆散,方澤和丁小輝一手持警用手電照明,一手用折下的樹枝拍打周圍的灌木草叢。 “撲棱棱~”“啾啾~”不知驚到了什麼小獸或者夜梟,頭上突然傳來的翅膀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我就說這大半夜的搜山不靠譜,黑布隆冬的,別說看見嫌疑人,就連你我看清都費勁,要不是有丁哥你陪著,嚇都嚇死了,還哪敢搜山吶。”見旁邊沒有生人,丁小輝又開始發牢騷。 “行吶,也快亮天了,再堅持堅持。就是這荒郊野外的太涼了,我撒泡尿你等我一會啊。”方澤一邊回應著丁小輝,一邊走到一棵樹後開始方便。 “嘩嘩~”靜悄悄的林中,液體落在泥土上的聲音格外清晰,一陣熱氣升騰之後,方澤整了整衣褲,再抬頭時已經不見了丁小輝的蹤跡。 “這小子,告訴他等我一會的,哪去了?” 方澤往前追了百十米沒看到丁小輝,不禁有些擔心的呼喊起來。 “小丁~丁小輝~。” “撲棱棱~” 除了被驚起的鳥獸,沒有任何的回答,此時,距離日出還有大概一個小時,是整個夜晚最黑暗最陰冷的時段,透過昏暗的月光黑影桐桐的林中開始泛起迷霧。 “各搜捕小組注意,各搜捕小組注意,因林中起霧,現撤回待命,現撤回……” “滋啦滋啦” 隨著一陣雜音,對講機的聲音戈然而止。 方澤掏出手機發現沒信號,不由眉頭一皺。因為他和丁小輝這一組隻有這一部對講機,他也不能把丁小輝一個人扔在這黑了吧唧的林子裡,方澤向林內深處望了望,再將手電筒探向遠方,最後一路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