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祖師木牌(1 / 1)

既然決定了要好好過日子,那第一件事當然是要修房子。   好在鄭奇得了前身的記憶將家中藏的銀錢都取了出來,前身平日裡還是節儉,家中有著幾畝良田算是小康。   鄭奇拿著錢找到了村裡的泥瓦匠老陳。   “謔,屋子破了一個大洞?看來是年久失修了!”老陳抽著旱煙有一嘴沒一嘴地說道。   “哈哈,鄭書生,你也二十歲了,怎麼連個家也顧不好,要等到塌了才來找我爹,看你一臉淤青,莫不是半夜被房梁給砸了吧!”老陳的兒子小陳嗤笑出聲。   小陳名為陳柱,生得高大,此時秋日也隻穿著汗衫光著膀子。   鄭奇倒也不氣:“見笑了!”   反倒是老陳麵色一變:“趕緊去拿工具,這麼大個人每天還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老爹當著外人麵嗬斥自己讓陳柱麵子上有些掛不住,當即回了屋裡搞出不小動靜。   “嗬嗬,見笑了,這小子沒讀過書,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哎,白白癡長你幾歲可遠不如你沉穩。”老陳笑嗬嗬地說道。   “陳叔說的哪裡話,陳哥他說得也沒錯!”鄭奇自然不糾結這些。   “那就去你家看看吧,具體什麼個情況還得看了再說!”   鄭奇和陳家父子到了家,看到這慘狀老陳才倒吸一口涼氣,這不像是腐朽坍塌,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撞斷的啊!   “這,這怕是要換根大梁啊!”   老陳猶豫了一下說道。   換大梁可需要不少錢,他就怕鄭奇以為自己坑他。兒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對鄭奇無禮,他卻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   “陳叔您是村裡長輩了,這事伱比我懂,你看著辦就是。我先付定金,等到修完後再清賬!”   鄭奇說著掏出兩吊銅錢,這年頭銀子要按成色稱重使用,可不好用作定金。   老陳詫異地看著鄭奇,狠狠一巴掌拍在見錢後眉開眼笑的兒子身上,嘆了一口氣:“讀書終究是有道理的!”   鄭奇對此不置可否,他家這個情況兩吊錢肯定不夠工錢,但這是一個態度。   鄭奇也沒地方可去,老陳他們回家一趟也耽擱功夫,於是午飯便都在鄭奇家解決。   鄭奇特意去買了肉,切了一截隨便炒了兩大盤菜,又做了一個湯,中午三人圍著桌子吃飯。   不過老陳吃飯前竟然先掏出了一個木牌放在桌上靠自己這邊,然後倒上一杯酒靜待一會兒才取走了木牌。   陳柱早已忍不住嘎嘎一頓炫,被老陳看在眼中忍不住搖頭。當然也隻是搖頭,這年頭能吃頓肉也不容易。   鄭嶽這書生的安排在老陳看來已經算厚道了。都是村裡人,也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   兒子光顧著炫飯,老陳便和鄭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百行百業自有規矩,別看我們泥瓦匠乾著又臟又累的活,但我們這一門也是有著講究的。其他的不說,就我們這行凡事得先拜祖師。”老陳兩杯酒下肚,已經打開了話匣子。   老陳一家都是泥瓦匠的手藝,也沒怎麼走出過上林縣,扯來扯去自然也就扯到了誌怪異事。   “話說那年我才十六歲,還沒和柱子他娘成親。當時隔壁張家出了一個了不得的讀書人,當時要重修祠堂。”   “我師父接了這活,本來該在第二天做完吃過最後一餐午飯才回家,不過師母突然生產,師父老來得子急得不行,非要當晚就回家。”   “當時正值盛夏,晚上也不怎麼冷,我和師父穿著短衫,背著背簍走在一片竹林中,誰想越走越不對勁,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一個夏夜兩個蟲都不吱一聲,你說怪不怪?”老陳低著聲音問道。   “這確實有些奇怪!”   鄭奇點頭稱是。   “我年輕時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平日裡一個人走夜路也不算什麼。但那天在竹林中聽著竹葉嘩嘩作響,我就忍不住想,為什麼蟲子不叫呢?越想越冷越冷越怕,就好像有人往我背後扇涼風。”   旁邊的陳柱哐哐炫了一碗湯,說道:“嗨,走路出了汗,這風一吹能不冷?”   老陳反手就是一個爆錘。   隨後看向鄭奇又繼續道:“我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害怕,背後卡擦卡擦響,就像是乾掉的筍衣一直在我背後敲我的背簍。”   “我剛想回頭,就被我師父叫住,他給我說絕對不能回頭,讓我把祖師木牌取出來放在身前!”老陳說著眼裡都帶上一絲恐懼。   鄭奇覺得這必然有著奇詭之處,否則也不至於讓老陳現在說起來都眼露恐懼。   “祖師木牌?”   鄭奇有些好奇,當初如果老陳真的遇到事了,那這祖師木牌可能是一個比較關鍵的東西。   “沒錯,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祖師,學手藝先拜祖師再拜師父,祖師有靈自然就會保佑我們這些徒子徒孫。”老陳一臉虔誠。   鄭奇點了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前世也有這樣的說法,不過大部分匠人統一拜魯班而已。   “這麼說那晚上是這祖師爺保佑了你們?”鄭奇問道。   “後來背後聲音越發急促,我心裡也越發害怕,不過師父讓我走在前麵,看到我要轉頭就是一巴掌,直到看見燈火,師父連忙大聲喊話,村子裡的狗叫起來,那聲音才漸漸停了。”   鄭奇點了點頭,隻是覺得這裡麵可能有點問題,但礙於老陳的說法也不太明白。   “祖師爺就是陳叔你之前供奉的那個木牌?”   之前鄭奇就看到了老陳的動作,那木牌上刻著一個簡陋的人像,不像什麼值錢之物。   “沒錯,這就是我們泥瓦匠的祖師爺,泥菩薩。我師父回去之後就大病一場,就連祖師木牌都裂開了。”   或許是幾杯酒下肚到了微醺的狀態,也或許是鄭奇態度親和兩人聊得不錯,老陳趁著酒氣對鄭奇道:“大家鄉裡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叫我一聲陳叔我在酒桌子上也就托個大應了這聲叔。”   “我知道你們書生對於道士和尚還有那些民間供奉向來看不過眼,但是你聽叔一聲勸,這些事情離遠些,還是莫要招惹!”   鄭奇聽得直點頭,他也不想去招惹那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叔說得有道理,不談其他,我一個文弱書生拿什麼去和人平白結怨呢?”鄭奇笑嗬嗬地道。   “哎,你倒是看得通透,怪不得別人說你是咱們上林縣最有天賦的讀書人!”   鄭奇隻是笑著夾菜,再不吃,這桌子菜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