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秋,鄭奇屋外已是一片淺淡的枯黃。這是枯萎的草木與寒霜混合在一起調出的顏色。 哪怕太陽已經升到最高,整個天地依舊帶著一股濕漉漉的露氣。 鄭奇搬了一張桌子放在院子裡,整個人穿著一件單衣裝模作樣地拿著書本。 他現在的本職工作還是一個書生,平時拿著書本發發呆也是正常的事。 最近幾日難得清閑,房子修好了以後陳家父子結算了工錢也就離開了,鄭奇一人住在這裡當真是好不快活。 人前人後鄭奇還得模仿一下前身,雖然有著記憶不至於露餡,但小心翼翼終究是不爽利。 一個人獨處就可以放飛自我了。 深秋穿件單衣,感受帶著寒氣的冷風吹動著單衣飛揚,自己佩戴著火棗核就是不冷,哎,就是一個帥氣,就是一個風度! 鄭奇從不虧待自己,賣梨被騙,房屋修葺,王六郎白事,加上最近為了調理身體大魚大肉,前身的錢被他花得隻剩幾塊碎銀子。 畢竟就算是個秀才,家裡也有幾畝薄田收租半個月能吃一回肉就不錯了,哪裡像鄭奇這樣早上喝肉粥,中午大魚大肉三菜一湯,晚上又是就著三菜一湯吃個麵。 吃得好也就算了,主要是還吃的多。 一天三頓,主打一個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至於沒錢的事鄭奇就沒考慮過。 自己這麼辛苦修煉,吃點好的怎麼了? 晚上化身秦廣王四周逛一逛還害怕沒錢? 這世上多的是賺黑錢的人! 自己不去懲戒他們那正義什麼時候降臨到他們頭上? 沒把他們送進地獄他們都該跪著給自己磕頭。 鄭奇眼睛放在書上,其實精神早已開始觀想最新的楚江王法相。 有著修行秦廣王法相的經驗,魂魄強度對於觀想也有很大的助益。因此楚江王法相鄭奇很快就入門了。 隻不過法相想要大成,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的事。 想起楚江王觀想圖入門時的感覺,這尊鬼王似乎沒那麼復雜。 正在鄭奇出神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呼喊:“鄭小友!” 鄭奇被驚醒,抬眼望去,不是倉合道人是誰。 “原來是法師,不知法師來此有何貴乾?”鄭奇笑著起身相迎。 實際上他心裡清楚倉合道人找上他必然是有事,可能青衣教也盯上他了。 不過沒關係,既然來了總不能空著手來吧。要是不能讓自己滿意,晚上咱們再好好地說道說道。 “喲,小友在看書呢?這麼努力莫不是為了明年科舉?”倉合道人笑瞇瞇地問道。 鄭奇笑笑不說話,自從知道大虞朝這麼強,鄭奇就沒想過要去科舉。 倉合道人見狀以為鄭奇這是默認,於是開口道:“科舉之道甚是深奧,我看過你的文章,放在一縣之地尚可,要是去了一郡一州那可就差得遠了!” 看到鄭奇看向自己,倉合道人才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不過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科舉之路一片坦途!” 鄭奇詫異了,青衣教關係這麼硬? 大虞皇朝不該是和正道五山走得比較近嗎? 左道中黃氣教和黑水教應該屬於大虞皇朝合作比較緊密。 因為黃氣教研究陰陽之道,陽間建城需要對方幫忙。而黑水教屬於親民類型,大虞皇朝也樂得黑水教幫他們處理一些難以管轄的妖鬼之事。 但是青衣教走執念之道,要麼紅塵煉心,要麼寄情於外物,可謂是亦正亦邪,教內諸多修行者很難判定善惡。 對於這種不受控製的勢力,大虞皇朝不會喜歡。 左道五教,為什麼偏偏白蓮教被大虞皇朝針對?不就是因為白蓮教修士百無禁忌,陰間諸鬼靠著實力建立鬼國,白蓮教自覺陽間也該是有力者得之,他們要靠著個人實力占據地盤,統治百姓。 一個個都有要稱王稱帝的心,教內的中層都以法王自居,高層更是自封為帝。 「看來有些隱秘我還是不知曉」 鄭奇心念一轉,便問道:“可是名師?還是朝廷哪位大人的門路?” “都不是,少年,可知這天地間還有修行者嗎?”倉合道人目光灼灼地看著鄭奇。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明白了,如何和鄭秀才快速打好關係? 一起喝酒? 老道士也不好這口。 一起聽曲? 紅塵煉心,他愛的是世間百態,那聽曲能感受到的遠不如市井萬一。 一起去逛青樓? 年紀大了,不好這口。 那要怎麼和鄭奇結交呢? 拉著秀才去賣梨? 人家會去才怪。 或許可以送些寶物? 這,未免有些破費。 他是有點家底,但這交梨火棗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他又種不了,用一點少一點。可不敢大手大腳。 思來想去,他一個幾十歲的糟老頭子著實沒什麼可以吸引鄭奇的。 所以引鄭奇修行,亦師亦友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有著這層關係,鬼王那邊也好解釋。 反正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甚至他都沒打算收鄭奇為徒,隻想著隨便教鄭奇一些修行界普通知識。 鬼王若真的支持,這鄭秀才還怕沒有修行傳承? 不得不說,倉合道人這話一出就讓鄭奇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 這陽間修行之法他可是日思夜想,肉身差魂魄太多一直是鄭奇心中的煩惱,現在終於有了解決辦法! 一時間鄭奇看著倉合道人都覺得對方順眼了不少,有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不過鄭奇還是強忍著心中激動,不解道:“修行之法隻在傳聞,怎能輕易顯於人前?法師這話莫非是想讓我出家?” “怎麼?不行?” 倉合道人詫異問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鄭家如今隻有我一人,若是出家,以後壯大家族的事如何解決?此乃血脈傳承之重任,實在割舍不下啊!”鄭奇一臉嘆息。 鄭奇瞅著倉合道人像個老處男,於是開始上眼藥,修行可以,但別搞個什麼辟邪劍法,葵花寶典,童子功什麼的。 不怪鄭奇短見,想他鄭奇前世一個純情好男兒,守身如玉二十載。結果奪了一個腎虧的軀體,記憶中那妖狐道行好生厲害,王中那淫蟲玩得也叫一個花,這情況你讓一個氣血方剛的男兒要開始禁欲? 你還有人性啊? 你還有良知啊? 若真有這些限製,他還不如放棄修行呢。 常說有劍不用和無劍可用是兩回事,放這裡卻要反著來,無劍可用反而清凈,有劍不用他這劍意要壓製不住啊! 倉合道人看著鄭奇強忍著自己嘴裡的臟話,老老實實說道:“不用,不用,我這一脈啊,修的是執念,也就是魂魄,和肉體沒什麼關係。”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你要不要聽聽伱在講什麼?魂魄修行法?我還需要你來教? 鄭奇無語了。 不過說起來,左道五教好像還真是修陰氣的。 倉合道人看著鄭奇似乎對修行不太喜歡,不過還是道:“鄭小友,你要修行法不要,隻要你開金口,我給你找來!” “要!” 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