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哈哈,趙兄弟這招‘請君入甕’不賴!”褚三興躺在地上死死抓著一根藤索,眼見大仇得報,高興說道。   趙匡胤丟下扁擔,過去幫忙將藤索這端固定在一顆小樹上。   “還是褚老哥點撥的好!”“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原來在褚三興指揮趙匡胤挖了一些坑洞後,趙匡胤又推演了一番,自覺這樣不足以拿下周癩子所有人,自己畢竟靠偷襲碰巧傷了他,真正實力那一招自己就試出還是差不少,就在這山壁處留了個後手,天黑周癩子又瞎了隻眼,得手的幾率很大。   “呼!”褚三興大仇得報氣一泄,就覺全身都疼,躺在那大口喘氣。   趙匡胤也累得夠嗆,可此地不宜久留,用布條裹住手上的傷口,趙匡胤撿起扁擔當拐杖去背褚三興。   “趙兄弟還是自家逃命去吧,我一累贅就不勞你操心了。”褚三興想起一幫兄弟沒剩幾個了,活的還是先前逃跑的,就有些氣餒。   “那不行,褚大哥答應要教我棍法,現在隻教了一半,不會說話不算數吧!”趙匡胤不依,故意激他道。   褚三興看他一片真誠,不會任他獨自一人留下,伸出手道:“那好,褚某決不食言!”   趙匡胤一把握住褚三興的手,將他拉起負在背上,在褚三興的指點下,向山外走去。   出了山,趙匡胤在一家農戶家裡買下一輛手推車,又用張草席蓋住褚三興和那根鐵扁擔,打算先找個跌打醫生給褚三興瞧瞧,雖上了金創藥,可看著褚三興模樣不太好。   兩人身份都不好進城,打聽到附近碼頭有個集市,三天一小市,七天一大市,哪裡估摸應該有遊方郎中。   路上不少農戶獵戶背著自家的東西去集市換些生活必需品,褚三興低聲對趙匡胤說道:“這類集市沒有差官衙役,但也有人管理,若是有人盤查,你就說我們是獵戶,我是打獵時摔傷的,你是我兒子。”   趙匡胤一聽看向褚三興,見他歲數確實年長許多,說是兄長估計沒人信,隻能點頭答應。   快到集市時,就見遠處確有人設卡,旗上有個‘巡’字,應該是水路巡檢司的卡,這些人通常到是好打發,一般給錢就行。   順著人流排隊到近處,二人才發現那卡邊涼棚裡還坐著一個穿衙役服的人,正和巡檢司的一個小頭目在裡麵喝茶,今日盤查得有些嚴,前麵排隊的人都有些不滿,嘀嘀咕咕的話傳到趙匡胤耳中,令他有些不安。   “你們上集市乾嘛?”總算輪到趙匡胤二人了,一個巡檢司兵丁上前看了看問道。   “我爹打獵時摔傷了,來找個郎中看看。”趙匡胤按照先前議定的說道。   “怎麼不去城裡看?”   “城裡遠,我爹這傷耽擱不起,而且貴,我們看不起。”趙匡胤的回答倒是合理。   “你們是父子倆嗎?我看怎麼不像,近日匪患甚多,海捕文書上好幾個和你們相像,古捕頭將那海捕文書拿來對對!”這兵丁不知是真發現什麼,還是隻為咋他們。   這是這一喊,邊上幾個兵丁就將二人圍了起來,那個正在喝茶的衙役也起身朝這走來。   涼棚裡黑還看不分明,這衙役一處來。趙匡胤眼尖一眼就認出,正是那日躲雨時給自己遞柴火的那位。   那位和自己兩人都打過照麵,隻要一看就能認出二人根本不是什麼父子。   趙匡胤心道不好,就想將手摸進草席去取兵器,還沒摸到就被褚三興按住。   “哎喲!這不是周老三嗎?夜路走多了總有摔的時候吧!”哪知那衙役沒指認他們,而是一副對他們很熟悉的樣子,路過時順手將幾張海捕文書賽在那兵丁懷裡,那兵丁聽他這麼說也就沒興趣再對相貌。   那古捕頭走到推車邊,掀開草席看了看,還好是鐵扁擔,放在那不拿起來也不起眼。   “傷得不輕嘛!”古捕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打趣道:“一個女婿半個兒,七娃子還挺孝順,周老三你得將財產留給他才說得過去。”   “古捕頭說笑了,小老兒以後怕是孝敬不了各位差爺了,要吃野味各位差爺還是找我這女婿吧!”褚三興配合著說道。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七娃子有你一半手藝我也不用管你死活了,趕緊吧!我給你找個郎中看看,真殘了不如死了,省得拖累兒女。”古捕頭罵罵咧咧領著兩人朝裡走。   待到身邊無人處,褚三興感謝道:“想不到古捕頭如此俠肝義膽,褚某先謝過了。”   “呸!若隻你姓褚的一人,今日古某就是把你抓了你也沒法說啥。”古捕頭轉頭朝趙匡胤說道:“二公子,令兄身體還好嗎?”   趙匡胤見他認出自己,竟然還和兄長有交情,忙道:“不太好,近年來都沒法離床。”   “好人沒好報啊!”古捕頭感慨了一句,續道:“當年若非令兄仗義直言,我估計做不了這差使,也早就家破人亡了。”   “今日海捕文書到時,我也大吃一驚,不想昨日廟中小哥竟是二公子,二公子還是早日離開此地,管這廝死活作甚!”   褚三興聽他作踐自己也不作聲,趙匡胤沒說話隻是笑笑。   “就在前麵,莫久待,出去時還是走我那,我將弟兄們支開。”古捕頭給二人指了地方,叮囑了幾句就回去了。   褚趙二人也知此地不可就待,直奔郎中處,郎中看了直言腿估計是廢了,處理了傷口打上夾板,開了幾服藥,二人告辭後返回古捕頭的出口。   趙匡胤倒不擔心那古捕頭,果然沒狀況,出來時那古捕頭還湊上來看了看,剛要走褚三興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這次的貨銀我藏在那廟五裡外的一處山洞裡,古捕頭不嫌棄就取了自用,褚某估計是不會再回這了。”   古捕頭聽了笑笑拱了拱手,指著趙匡胤打趣褚三興:“你若真有女兒就招了吧,這可是金龜婿!”   離了那卡子,就聽褚三興突然說道:“我還真有一女兒。”   趙匡胤苦笑不得,別人開玩笑你還當真不成?就聽褚三興接著沉聲說:“若是活著估摸和你差不多大。”   說完這句,不知是感傷自己今後無法重操舊業,還是懷念家人褚三興也沒再說什麼,閉眼休息。   趙匡胤見他沒了說話的興致,也就埋頭推車趕路,逃亡路上還能受到家裡的餘蔭,趙匡胤心中感動又擔憂,也不知道家裡怎樣了,希望不要太被自己牽連。   --------------------------   洛陽護軍營外夾馬官道上,兩支送葬隊伍碰頭了,一支是盧府的,人數眾多,吹吹打打哭天抹地的好不熱鬧,另一支是趙府的,一頂軟轎和幾個抬棺的仆人,死氣沉沉。   一個披麻戴孝的盧府管事,上前查看了趙家棺材上的封鑒完好,回去稟報後,兩支送葬隊伍合成一支,朝著盧家的墳地而去。   從頭到尾,趙匡濟低頭一言不發,直到封上墳頭後,盧夫人離開時怨恨的目光,也沒能讓他眼皮抬一下。   “大公子,我們也回吧!”一個趙府仆人請示道。   趙匡濟抬了抬手,軟轎轉向,也回去了,墳地上就留下盧府看墳的一家人。   第二天,看墳人精神飽滿的醒來,去墳頭看過封土,續上香燭。   三裡外的一處義莊裡,趙婉兒悠悠醒轉,隱約間看見一個男子站在自家身邊,正低頭看向自己。   趙婉兒心中一激靈,閉上眼睛細想到,自己是死了還是沒死?死了,那身邊莫非是盧家那死鬼!沒死,那為何不是父母或者小荷包在身邊,此人是誰?   反正都不是好人,感覺那人湊得更近了,趙婉兒拔出發簪刺過去。   睜眼一瞧,發簪被那人兩根手指就夾住了,笑嘻嘻的好生令人生厭。趙婉兒一抽沒抽動,再抽,抽出來了卻差點閃到腰,想再刺,那人已退出老遠。   “趙大小姐,我不是壞人。”那人遠遠說著,又道:“我隻是看看你醒了沒有,這地方我可不想久待。”   趙婉兒這才打量四下環境,見四下都是些棺材,而且自己也正坐在棺材裡。趙婉兒到不是怕,而是這裡確實有些滲人。   見那人隻是站在遠處,笑嘻嘻的也沒過來,趙婉兒心安定了幾分,暗道分明記得自己自刎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是什麼情況。   “你是誰,我為何會在這裡!”   “在下柴榮,不,郭榮。”那人答道。   “一會姓柴,一會姓郭,一聽就不是好人!”趙婉兒沒好氣說。   “嗯,這……”那人苦笑道:“趙大小姐,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先離開,我再向你詳細解說。”   趙婉兒點頭,覺得這建議倒是不錯,可手扶棺材兩邊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四肢無力,體內一身內力也一絲不見。   那人見了,想到什麼,說道:“在下過來扶你吧,姑母給你喂下的丹藥,可能有些後遺癥,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趙婉兒見他規規矩矩站那,就憑他那一身詭異身法,就知道自己就算完好也不是對手,點頭道:“那就麻煩公子了。”   那人走過來,抓住趙婉兒手臂,隻是輕輕一提,趙婉兒就站到棺材外,待趙婉兒找到平衡,那人才放開她的手臂。在這過程中,那人都一直小心沒碰到趙婉兒身體的其他部位。   趙婉兒心道這人還真是個謙謙君子。“多謝公子了。”   “大小姐還是叫我郭榮吧!”   趙婉兒不欲在這稱呼上多做爭執,便道:“那我們現在該去哪?”   郭榮摸了摸鼻子,皺眉道:“我到是在那邊官道邊備有馬車,隻是大小姐醒得晚了些,現在天光已經大亮,你這身份不宜被人看到……”   “那有何難,躲著些便好了!”剛說完,趙婉兒就知道為何這郭榮為難了,因為自己內力全無,四肢也使不上力,哪裡像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