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哢嚓’,趙匡胤閃過壯漢一掌,身後的立柱受了這一擊,當場被擊斷,木屑橫飛。趙匡胤借機拉開距離,回到擂臺中央,重新拉開架勢。   那宋橫扭了扭脖子,似乎也對趙匡胤能躲開他的殺招甚不滿意,但他經驗豐富,知道自己正克製這少年,無論對手躲開多少次,但隻要一次被自家抓住機會就會絕殺。   趙匡胤繞著對手遊走,見對方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知道對方吃定自己不敢近身,而遠距離攻擊對其威脅不大,若不想法破解,此局必敗。   雙方又遊鬥了幾個回合,終究那宋橫仗著自己身硬體堅,受了趙匡胤一招,一手護住罩門,一手‘大開碑’蕩開短棍,近身突進,想逼趙匡胤退後到一角,那時回旋餘地縮小,自己勝券在握。   不料這次趙匡胤卻絲毫不退,手上突施巧勁,那短棍回飛鐵鏈竟纏住宋橫另一手上,長棍橫擋,‘鐺’的一聲,宋橫一掌擊在長棍上,結果自己護住罩門的手竟被自家掌力拉開,中門大敞。   宋橫大驚失色,而趙匡胤那會放過如此機會,欺身掩進宋橫三尺之內,手一伸就超到了吊在宋橫左手手腕上的短棍,一拉一扯間,另一手握拳直擊宋橫罩門。   可這宋橫不愧為狠角色,也不顧罩門不退反進一個頭錐,趙匡胤也不含糊,不管三七二十一頭直接撞上去,‘咣’的一下,兩人眼冒金星,這一下都散了勁,長期練橫練功夫的宋橫都頭暈目眩,料想那趙匡胤更是如此,剛一緩過來,宋橫直接右手推向對手胸膛,若是這一招吃實,趙匡胤不死也殘廢。   ‘哢嚓’一聲,趙匡胤橫在胸前的手臂被打折,劇痛之下清醒過來,右手握棍捅向宋橫的罩門。   雙方互不相讓,若是讓宋橫催發掌力,趙匡胤內腑必受重創,而宋橫罩門被擊中,至少是一個散功的下場,眼看就是一幅兩敗俱傷的局麵。   那王聲發早先見兩人相撞一擊就想喊停,那知局麵變化如此之快,起身飛躍過去,可那還來得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束手無策之時,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趙匡胤身後,一掌抵在其背後,宋橫催發的內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無蹤,而趙匡胤身子一麻,手中的短棍就再也遞不出去。   那人影拎著趙匡胤退後幾步,說道:“這一場,趙二認輸。”   王聲發一看,果然是那老僧,心中赫然,那老僧是如何上臺,又如何欺到趙匡胤身後的,自己竟然毫無發現。   既然是趙二師門長輩同意認輸,王聲發也無異議,宣布宋橫獲勝。   明明攜趙匡胤到臺下,連點數指,又為他矯正了手臂包紮好,和述心一起扶著趙匡胤向外走,那王聲發看見連忙喚人跟上,打聽了住所後好結交一番。   原路返回寺中,明明見趙匡胤雖一言不發,但氣色還好,也就沒開口相勸,讓述心照顧,自己出去抓些藥來。   述心倒是很緊張,生怕趙匡胤受打擊,安慰道:“那壯漢比你年長許多,待你年長些定能打得過他。”   趙匡胤聽了反而笑道:“你又不通武藝,你怎麼知道我以後就能打過他。”   述心見他不領情,氣道:“好心安慰你,你還取笑我,這兩天我不幫你打飯,餓你幾頓。”   “哈哈,述心小師父莫生氣,我知錯了,一頓不吃餓得慌,”趙匡胤趕忙認錯。   “哼!知道就好,我去給你打些水來。”述心見他服軟也不追究,心想趙匡胤比鬥這麼久,估計一身臭汗,傷自己沒法,可取些水來清洗一下總能輕快些。   趙匡胤見述心出去了,眉頭皺起,雖說沒在乎輸贏,可心裡還是有些鬱悶,今天最後就輸在自身內力薄弱,這問題一天沒法解決,吃飯也吃不香啊。   明明這一出去到晚飯後才回來,也不見他拿回藥包,述心和趙匡胤兩人奇怪還沒問,明明就開始打坐,仿佛不記得自己是出去開藥這事,兩人也不敢打擾。   晚上手臂疼痛,趙匡胤睡不安穩,怕吵到二人於是乾脆披衣走到屋外,今天那些少林僧人都沒回來,他不知道是明明下令讓他們回寺了。   索性正好沒人,趙匡胤就在院中溜達,一邊苦思解決之道,可想來想去沒個頭緒。   “趙施主。”一聽聲音,趙匡胤就知是明明大師,述心那個迷糊晚上不是尿急是醒不來的。   “大師,把你吵醒了。”趙匡胤剛想合十,左手臂被吊著,一牽動疼得吃呀咧嘴。   明明出指點了他幾處穴道,應該都是麻穴,立馬沒那麼疼了。   “世間力量不是隻有個人武力。”明明看著趙匡胤說道:“趙施主出身將門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何苦糾結於此。”   “大師知我情況,如今不過求一個自保而已。”趙匡胤答道。   “你求自保,他也求自保,你和他都是求自保,你武藝高過他,你會不會打死他?”明明問道。   趙匡胤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答,也許會,也許不會。   “有些正義人士可能會說論對錯,可今日你自保是為個人,他日你能力大了,你的自保可能會加上你的家人,可當你的家人犯了錯你還想保,那時候誰對誰錯?”明明又問道。   趙匡胤心想這不正如父親當日處境,那盧家壓迫是錯,我殺人也是錯,這麼說父親保護我也是錯?那盧家壓迫我趙家是為朝廷為他家利益,我殺那盧公子是為反擊,父親保護我是因為我是他兒子,大家立場不同,自然對對錯的認識就不同,人又不單純的天生地養,每個人都有父母親人,都有不同的立場,他要殺我我自殺他,如此又何須問對錯,我能力弱就護住個人,我能力強自然能護住家人朋友。   “論本心,大師,您問的問題太深奧了,我不知該如何作答,我隻知道……”趙匡胤答道:“如今我流落江湖,自然希望武力高強,這是本心,他日我本事大了,要的東西多了,那也是我本心。”   “本心!本心。”明明陷入沉思,突然合十道:“趙施主如此通透,能勘破虛妄,不知能否助老衲看透本心!”   趙匡胤疑惑間,那明明似乎隻是這麼一問,也沒想讓他回答,自言自語道:“從人難從己,從己難從人,從人從己,需從本心。”說著又搖頭道:“不對,不對,師父說‘從人不從己,從身能從心,由己仍從人,由己則滯,從人則活。’我若從本心,本心是不是己,從己是錯,那陰是人,陽是己,那陰極轉陽,陽極轉陰,是不是由人及己,由己及人?兩相相合是不是本心?”   明明說著說著臉色猙獰,看向趙匡胤問道:“你是不是那個貴人?你能助我勘破心障?”   趙匡胤不知道明明為何這樣,也許是今天後麵又發生了什麼刺激到了,那能回答明明所問。   明明見趙匡胤不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痛得趙匡胤慘叫一聲,也許是這聲驚醒了明明,他臉色出現一絲清明,他鬆開手退後幾步,也不顧地方盤腿坐下低聲頌讀經文,開始還輕不可聞,漸漸聲音越來越大。   趙匡胤初聽還以為明明念誦的隻是佛經,可聽著聽著又覺得不像,經常出現‘陰陽’、‘穀神’、‘魚淵’倒像是道經,說是道經不如說是武學,趙匡胤開始想回避可又擔心明明的情況,聽了一段也看出幾分狀況。   那明明頌到佛法有關的經文時臉色就漸漸祥和,而頌到道法有關的經文臉色就開始糾結,想必是與心中一貫的信仰沖突,但明明心中應是有警覺,每每這時就用佛經壓製心中障念。   明明不停念頌著,有時一段話反復出現,趙匡胤聽著不由記下,越記越多,綜合來看竟是一篇高深武學經法,隻是明明說的有些顛倒缺失,一篇功法剛記下了六七分。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明逐漸壓製了心障,臉色復歸平靜。   “大師,趙施主,你們在這做什麼?”述心迷糊著站在屋門口看著兩人問道。   這一聲驚動了明明,睜開眼看了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被壓製的魔念復起,怒道:“賊子,偷學我武學!”仿佛完全不記得兩人,起身撲向趙匡胤,趙匡胤大驚失色,暗道不好,明明武功如此之高,自己還受了傷,哪裡躲得開,怕是要喪命於此。   “明明!”一個蒼老祥厚的聲音喚道,令那明明心裡頓了一下,手上也慢了一分,就見一個白衣老僧插在趙匡胤身前,用身體替趙匡胤擋了一掌。   白衣老僧口角溢出一絲鮮血,估是受了內傷。   明明打出這一掌被白衣老僧攔下,驚忙後退,看清白衣老僧麵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惶恐喃喃道:“師父!你怎麼來了,徒兒不是故意的。”   白衣老僧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合十道:“明明,師父不怪你,跟為師回寺吧!”   明明聽白衣老僧這麼說,臉色稍平。“是!可他……”   “莫要再陷入執念了,不要一錯再錯!”白衣老僧勸道。   “錯!我有什麼錯?”明明臉色再度變猙獰,陰森森說道:“他偷學了魔功,魔功不能在武林流傳,我要殺了他!”   話音剛落,明明再度撲向趙匡胤,白衣老僧嘆息一聲,出手擋下他。   兩僧就在趙匡胤身前交手,速度極快,轉瞬就過了七八招,同樣的武功路數,白衣老僧隻是防守,卻將明明的攻勢悉數接下,明明見攻不破白衣老僧的防守,改變身法兔起鷹飛,鬼魅般折向趙匡胤,那白衣老僧腳下橫移,幾步又擋在趙匡胤身前,兩位僧人圍著趙匡胤打轉,若不是那一席白色僧衣與明明的灰色僧衣的區別,幾乎難辨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