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你倆想合夥蒙我,是不是看上我辰州梅山地盤了,我說你管跛腳這麼好心,還拿自家兩成利讓我。”申豹一臉聰明地說道,管豪年青時傷了腳,平時看不出,隻有走平道時才會顯露出來。 “嚇!”管豪打了個哈哈,沒在意申豹叫他的綽號,而是反問道:“辰州梅山倒是一公一母,難道你和那老寡婦還勾搭上了?” “我呸!”申豹一聽就炸了起來,反倒是身邊那些手下一個個表情怪異,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莫非…”管豪一見似乎猜到什麼,拉長聲音道:“真如我料!” “放屁!”申豹急了,脫口而出:“拜了個乾娘。” “噗嗤!”管齊二人不由笑出聲。 這下那些蠻兵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 “笑。笑你個鬼。”申豹逮著一個笑的最歡的手下一頓爆捶,一邊發著牢騷:“老子還不是為了你們這些小崽子,漢人那麼精,沒人看家怎麼行!我說我去她守家,她說她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就算折在長沙也不虧,要我日後公平對待兩家的人,她領著老弱去吃官糧。”申豹一邊打一邊發泄著。“那婆娘…乾娘怕我說話不算數,硬是逼著我認下才同意。” “還笑,你們這幫蠢貨。” 眼看那手下被打得連連慘叫,蠻兵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再則聽到申豹述說的原委,個個羞愧中帶著敬仰。管豪他們也收住笑聲,勸道:“申頭領,別打了,葛寡婦大你一輪多,真按你們苗家輩分也長你一輩,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何況這年月做首領的不為下麵人多想想,早被人吃乾抹凈了,老哥哥失禮了,向你賠禮道歉。” “哼!算你知趣。”申豹這才收手,那手下一骨碌爬起來,低著頭走回人群,看樣子申豹下手極有分寸。 突然那手下又折返回來,跪下給申豹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頭領,先前我還怨頭領早不帶我們去喝香的吃辣的,現在我知道錯了,日後頭領指東我郝二娃絕不打西,但這次可不能把精壯也折了,否則對不起葛乾娘!” “去你媽的,滾回去!”申豹踹了他一腳,罵道:“你知道個屁,乾娘敢叫人帶話,就說明沒啥危險,怎麼不去,不去你們這幫小崽子吃啥喝啥?何況現在有漢人開路費!” 蠻兵們這邊鬧騰,那麵一字慧劍門的卓超群臉卻越來越黑了,感情自己就是個傳話人,而且還是出路費的冤大頭。 這時管豪心中一動,此時隻需打消蠻子們對自家的疑慮就成了,於是拉著齊破空走上前,大聲說道:“這位就是我的親家公,“齊雲寨”大當家齊破空。” 管豪的話令蠻子們一陣嘩然,自家頭領剛剛說認了辰州頭領葛寡婦做乾娘,這邊洞庭南北十八水寨也接了親家,這世界變的太快,好像前一刻還在打生打死,後一刻就把酒言歡了。 “操!”申豹不由爆了句粗口,作為鄰居,辰州梅山的蠻子們和南十寨一直是合作者也是競爭者的關係,他的後備計劃是隻要辰州兵馬這次損失不大,就可以先把南十寨吃掉,有了船隊機動,到時候整個洞庭,他不是想打哪就打哪,現在恐怕算盤要落空了。 “恭喜恭喜!”申豹帶頭向管齊二人道賀。 “同喜同喜。”管齊二人也不停朝周圍道賀的人回禮,大船一片喜氣洋洋,看得一字慧劍門眾人愣神,這些人變化也太快了吧,一字慧劍門起於閩國小朝廷,當年招收的弟子出身不差還帶著幾分傲氣,這些劍門弟子這幾年雖說流落江湖,但和江湖人打交道的時間還是太少。 管豪急中生智用結親家的方式打消了蠻子們的疑慮,又閑聊了一會,再次作別。 發出信號後,跟在大船後的小船立刻靠過來。 “留步,留步。”兩人先後跳回小船,揮手向大船上的人告別。 齊破空伸手要過艄公的竹竿,挽了個槍花,桿子在大船船身上一點,小船便如脫矢之箭朝前駛去。 眼見兩船又一段距離,齊破空大聲朝大船上喊道:“申頭領,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大船上站在人群中央的申豹好奇齊破空所言何事,問道:“什麼事?” 齊破空拍了拍身邊的管豪,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吧,這位管豪寨主年輕時候和葛寡婦可好過一段,要不是你們寨子規矩不許於外人通婚,現在你對他就要改個稱呼啦!” 申豹一愣,半天才回過味來,這齊破空是在調戲他,大概是報復自己先前的偷襲,臉漲的通紅,大聲喝令追上去,可惜大船吃水深,速度不及前麵的小船,何況小船上是南北兩大水寨首領,隻能恨恨看著小船越跑越遠。 “老齊,這你可不厚道,這些陳年破芝麻爛穀子的事也拿出來說。”管豪見齊破空依舊得意洋洋,沒好氣的說道。 “怎麼?這不是事實?” “是事實,可你拿出來說,隻怕那申豹記恨。” “我怕他!”齊破空一臉無所謂。 “你自不用怕他,隻是申豹氣量狹小,日後必找麻煩。”管豪擔憂道:“先前結親家我隻是這麼一說,他若疑心打探,恐露破綻,若是認定我們騙他…” “讓他們自來找我便是。”齊破空依然嘴硬。 “找你有什麼用?壞了軍師和大夥的事,看你有什麼顏麵見眾人!” “哼!”齊破空重重哼了一聲,不過心裡卻也忐忑起來,東一桿西一桿亂了章法。 管豪見狀便知,譏諷道:“你呀!就是這嘴不饒人,否則蓮妹子不會跟著那人跑了,我也不會與你鬥了這麼多年。” 齊破空大怒,撐桿做槍,就朝管豪刺來,管豪也不慌,冷冷一笑,船漿做刀,兩人便在這小船上你來我往的鬥了起來。 約莫打了十多個回合,不見勝負,齊破空將撐桿往水裡一插,道:“和你打沒勁,在這等一會,我與申豹掰扯掰扯。” 管豪見他牛脾氣上來,道:“就興你揭我傷疤,不許我掀你老底?” 見他氣還沒順,忙道:“好了,我錯還不行嗎?快走,莫非你還真想在這等那申豹。” 齊破空想想確實好像是自己舊事重提在先,悶頭提起撐桿。 拎了兩壺酒,管豪來到齊破空身邊,遞了一壺給他,道:“前幾天我發現你家小七好像和那姓武的小子關係好像不一般。” “孩子間的事,我管那麼多!”齊破空接過酒壺,晃了晃插在腰間。 “上次我看那個小子用的還是他家棍法,便知你還沒放下,既然你不收他為徒教他功夫,讓他離開便是,可你又留他在身邊,還允許自家徒兒與他那般親密,打的是什麼主意?你這是不打算將他父母的事告訴他!” “他,他畢竟也是蓮妹子的孩子,我等恩怨何需他知!” “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軟,要是我根本不會將他養大。”管豪憤憤不平道。 “呸!”齊破空啐了一口,“還說我嘴硬,你也差不多!蓮妹子是你家的師妹,你真忍心把她的孩子棄之荒野?” “得了,這些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別給自己找不痛快。”齊破空不想再聊這個話題,還不忘叮囑道。 “我自然是不會說的,隻是我看那小子至今不知生世,想來你這些年也花了不少功夫,我也原當這孩子早被你送走了,這些年隻在陣上交鋒,沒空關注這些,唉!知道當年那事的人不少,尤其是我南十寨的那些老家夥。”管豪苦著臉說道。 齊破空聞言一愣,自己也把這茬給忘了,若是那孩子在其它人哪裡得知這些真相,隻怕會想不開。 ————————— 隨著武秀勛“哈”的一聲,一個石塊被手中的甩棍擊的粉碎。 自從那日擂臺於管水打過後,他便開始了偷偷加練,可一直沒找到要領,棍法總是感覺差那麼一點,練了幾趟進步不大,自家棍法與趙二哥傳的棍法總融不到一塊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自己曾請教過齊叔,齊叔說融匯自然貫通,是自己資質太差還是未領悟到精髓。 管他呢!閉門造車不如去找管水再打一場,上次沒分出勝負,那小子便跑了,還在藍妹麵前說什麼故意相讓,氣死個人。 想到這武秀勛收起兵刃,朝管水常混的地方走去。 這幾天擂臺上沒了比鬥,年輕人被麻桿操練的精疲力盡,哪還有精力上擂臺,就剩幾個交了兵權的老東西在下麵吹牛聊天。 武秀勛遠遠看見管水也在那,圍著各位叔伯逗樂。就聽一位寨主問道:“水伢子,你爹去哪了?好幾天沒見人了。” “是啊!我家大寨主也不見了,兩位大寨主都不在。”這是北八寨寨主中的一位。 “是不是找地方私下比試去了,兩人真不地道,也不是帶我們看個熱鬧。” “就是,島上就剩我們幾個老東西閑著,太無聊了。” “是啊!伢兒們被訓的都不打架了,戲也沒得看。” 一時間鬧哄哄的,有好事者已準備開個賭局,堵兩個大寨主誰輸誰贏。 管水一見不好,連忙道:“不可能!我爺老子和齊叔已經和好了,怎麼會私下比鬥?” “那你說你爺老子和齊大寨主去哪了?” “這,這我不能說。” “不知道就不知道,裝什麼裝,滾滾滾,一小伢子和我們這些老東西混,臊不臊!” 一幫老貨哄堂大笑,把管水羞的臉通紅,可他一個小輩,拿這些老東西毫無辦法,隻能悶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