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嗯,是這個理兒(1 / 1)

野豬沖過來,趙傳薪不為所動。   當它接近的時候,趙傳薪才調整了一下步子,把右腿往旁邊伸了伸,讓左腿直麵野豬,右腿錯開。   保險隊的人沒啥反應,而商隊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趙傳薪。   心道這人膽子太肥了。   換成是他們,可能這會兒已經轉頭跑了。   其實,野豬的速度也沒那麼快,主要是雪太厚實了。   人那麼長的腿,邁步都挺費勁的,何況是野豬呢?   忽然,趙傳薪左腿抬了起來。   同時,揮動蜘蛛腿。   他還記得,日記中的“我”使用蜘蛛腿朝內劈砍的事情。   他還一直沒嘗試過呢。   抬起左腿便錯過了與野豬直麵的機會,蜘蛛腿鋒利的刃,剎那砍在野豬的脖子上。   說時遲那時快,他同時扣動機關,蜘蛛腿猛烈收縮,他的手臂開始回拉。   撕拉……   野豬的脖子被切開好大一條口子,煞是嚇人!   動脈破了,血噴出去老遠。   動脈噴血的速度相當快,那野豬跑出去幾步,還想回頭再朝趙傳薪沖鋒回來。   可惜,它的步子開始踉蹌了。   等沖過來的時候,也是相當無力的。   趙傳薪把蜘蛛腿插進雪裡,當野豬回沖過來的時候,抬腿蹬在了野豬的脖子後麵脊背上。   反彈的力道讓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而野豬也被他蹬的側翻過去。   趙傳薪起身,拍拍屁股啥事沒有。   而野豬呢,倒地後還想著掙紮。   可大量流失的血液,已經讓它無力掙紮了。   越掙紮,流的越快,死的越快。   “好樣的!”   “趙隊長英雄好漢,一把刀砍翻野豬!”   “我曹,剛剛嚇死俺了!”   趙傳薪笑而不語。   裝逼是要拿捏分寸的,這時候就不要狂和顯擺,一定把這個活交給旁觀者,讓他們替自己去吹。   他戴著露指手套,握了一把雪,將蜘蛛腿上的血跡擦拭乾凈,然後插回後背。   走過去踢踢豬脖子,讓它的血流乾凈。   他喊道:“誰車上有地方,搭把手,等血流乾凈,給裝上車去,咱們晚上就有豬肉吃了。”   有人喊:“趙隊長,人太多了,一頭豬不夠吃啊。”   “哈哈哈……”   趙傳薪回到馬身邊,從側麵拿出步槍:“那還不簡單,我再打一頭小的。”   為了避免馬受驚,他在雪地裡趟出去二十來米,舉槍瞄準。   砰!   遠處,一頭半大的野豬應聲而倒。   車隊的牛馬騾子稍稍受驚,但槍聲不是在它們身邊響起,倒是也沒有亂跑啥的。   安撫一下,就消停了。   “好槍法!”   “神槍啊!”   “趙隊長屬實厲害!”   捧哏的太多了,七嘴八舌的。   不佩服不行啊。   你說拎著刀子就能乾翻野豬,拿槍照樣能打死野豬。   一槍一個準好麼?   假如對麵是綹子,他們相信那些綹子算是撞鐵板了。   趙傳薪收槍:“再來幾人,把小的抬回來。”   陳大光挺高興的。   不是高興有豬肉吃,咋說他也不至於因為點肉高興,而是趙傳薪確實厲害啊。   他說:“別整頭豬帶著,直接剝皮割肉,一輛車上掛一扇肉,輕快,不占地方。要是等晚上,整頭豬都凍結實了,想割也割不動了。咱們人多,用不多會兒就拾掇出來了。”   就像他說的,人多力量大。   一般殺豬,五六個人按著,殺豬放血,完事還得燒熱水燙刮豬毛。野豬不同,野豬的毛刮不好,必須剝皮。   內臟腸子啥的,沒條件處理,該扔的直接就扔了。   等分割出來,肉也凍得差不多了,用麻繩係上,往車轅上一吊,嘿,正正好好!   真用不了多久。   這下,車隊的人更開心了。   竟然還能吃頓豬肉!   晚上,臨時落腳的農戶家裡都分去一塊豬肉,高興的不得了。   趙傳薪其實不愛吃野豬肉,這玩意兒有土腥味,腥臊不說,肉很硬很瘦。   所以,他沾著蒜醬吃了些,就自己開小灶去了。   乾飯卻挺愛吃,狗的味覺沒人那麼靈敏。   但是,當大家看一條狗,竟然叼著野豬肉沾蒜醬的時候,也都是驚掉下巴。   趙傳薪正在一個小馬勺上翻炒,顛勺,不時地往裡麵加料。   “趙隊長,這是啥肉,味道挺香的。”   趙傳薪專注的炒菜:“羊肉!”   “咋做的,這麼香呢?”   趙傳薪已經翻炒好了,出鍋,裝盤。   人在外,一切從簡,他用的是木頭餐盤,就像為乾飯準備的那種,簡單方便。   他說:“先用蛋清,鹽,糖,橘子皮,澱粉,胡椒粉,醬油,還要一點菜籽油抓勻醃製一刻鐘。之後滑炒羊肉,炒個八分熟,下蔥段,孜然,花生碎。熟透出鍋!”   但凡聽見他說話的,聞到那股羊肉的香味的,登時都覺得嘴裡嚼著的野豬肉不香了。   雙喜腆著臉:“傳薪,給俺嘗嘗,俺就夾一筷頭子!”   趙傳薪把餐盤一轉:“人生不要隻想著吃,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負呢?像你這樣好吃懶做的人,簡直就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   說完,動起了筷子,吃的飛快。   雙喜:“……”   兩天的時間,大夥和保險隊的人都混熟了。   尤其是趙傳薪,大家覺得這個保險隊隊長雖然有本事,但是平易近人,非常好相處。   大家聽了他的話,都笑了起來。   雙喜嘟囔道:“俺就想吃個羊肉,咋好像成了禍國殃民的罪人了一樣。”   趙忠義給他夾了一塊大腿骨棒子:“快啃一塊骨頭吧,這樣還能挽回你稍許聲譽。”   ……   第一天很新鮮,第二天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趙傳薪覺得自己快死了。   累死的。   若是現在有什麼綹子前來,他會往那一攤:來,給我個痛快!   盛京就是後世的沈陽。   想想靠兩條腿走幾百公裡路抵達盛京,那滋味……   到了盛京附近的時候。   本來很累的趙傳薪,當看到了一個場景後,疲憊立馬被憤怒所取代。   在一條鐵路旁的民房外,兩個挎刀的俄國士兵,站在一排辮子係在一起防止逃跑的百姓兩邊正在照相。   “草他媽的!”趙傳薪直接就去摸槍。   旁邊的趙忠義一把將他按住:“兄弟,別沖動。”   陳大光也直冒冷汗的勸說:“趙隊長,使不得。這裡是俄人地盤,他們的軍隊長期駐紮,不敢對他們的人動手啊。”   “別攔我,我他媽要打死他們!”   趙傳薪要氣炸了。   還是趙忠義了解他,小聲道:“想要動手也不必急於一時,有的是機會。這個場麵,在遼地你會經常看到,就算殺也殺不完的。”   果然,趙傳薪漸漸平息怒氣,鬆開摸槍的手。   他冷冷的看著那幾個俄國士兵,又看看咧嘴用古老相機拍照的那人。   算是記住了他們的模樣。   這讓陳大光憂心忡忡。   生怕這小子一個不注意掏槍把那些洋人給崩了。   同時,他也算是重新認識了這位號稱關外一點紅的趙隊長。   剩下的路好走多了,雪地壓的很平,車馬方便。   但是,趙傳薪卻不怎麼說話了。   來到了盛京的內治門,那裡有俄軍士兵把守。   趙傳薪皺皺眉:“讓帶武器麼?”   趙忠義來過數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知道情況,就說:“不讓帶。”   “那咱們不進去了,在外麵等幾天。”   陳大光說:“趙隊長,不然進去看看吧,好不容易來一趟盛京,怎麼著也見識見識。”   趙傳薪覺得有理。   雖然後世花錢買票來參觀過,但是現在畢竟和後世不同。   但依然搖搖頭:“告訴我你們在哪落腳,到時候我去找你們。我得先安排好,武器彈藥不能遺失。”   陳大光隻能帶人先進城。   等他們一走,趙傳薪獰笑著說:“現在累贅都走了,咱們該乾點正事了。”   趙忠義有點忐忑:“要不然,就別節外生枝了吧?”   雙喜天生神經粗大:“是要乾那些俄人麼?太好了,這次俺能證明自己了。”   趙傳薪想起那些被係在一起的辮子,心裡就有一股邪火。   當初看到那些小腳的女人,心裡也有邪火。   看到那些腐敗無能的清朝官員,心裡依然有邪火。   有個詞兒叫——無能狂怒。   是的,對這個時代,憤怒是肯定有的,但他無能為力。   越無能為力,越憤怒。   必須找他們泄泄火。   “必須乾他們。看見他們手裡的步槍了嗎?那都是好東西。咱們有了槍支彈藥,到時候想怎麼練就怎麼練!”   雙喜重重點頭:“嗯,是這個理兒!”   趙忠義氣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是什麼理兒是!”   這貨絕對惹是生非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