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地板上淌出一絲血跡。 　　女孩兒嚇得大叫起來，不住往後退去。越來越多的血淌了出來。女孩兒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愣在原處。 　　突然，她跑向媽媽房間。她推開房門，撲倒在媽媽床邊不住地喊：“媽，媽，我該怎麼辦，我殺了人，我該怎麼辦！” 　　媽媽安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一絲反應。 　　她又回到客廳，跪在路雲瑋身旁，伸手去推他，“你醒醒，你醒醒！” 　　路雲瑋沒有反應。 　　“大哥，你醒醒，求求你千萬不要死！” 　　路雲瑋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她不敢去試他的鼻息，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結果。 　　漸漸地，她有些絕望，背靠影視櫃，在地板上坐了下來。她看到茶幾上自己的手機，伸手拿了起來。 　　她撥通了急救和報警電話，語音中帶有抽泣。 　　警察到來的時候，門敞開著。他們進來，看到墻角坐著一個女孩兒。她目光呆滯，手裡握著一個老年機。 　　拍照取證後，路雲瑋被抬上救護車。 　　“你得跟我們走。”警察跟女孩兒說。 　　“我媽媽還在屋裡，她是病人。她不會說話，也不能動。她睡著了，一直沒醒。”女孩兒說。 　　警察去臥室看了看，回來對她說：“你放心，我們會留人照看她的。你去換身衣服，跟我們走。” 　　女孩兒來到臥室，換下睡衣。她來到門口穿好鞋子，又來到媽媽房間。她給媽媽塞了塞被角，然後又來到洗手間。 　　她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頭發有些散亂。她拿起梳子，仔仔細細把頭發整理好，又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 　　她忽然覺得，鏡子裡的自己，真的好好看。 　　她從洗手間出來，跟隨警察下樓，上了警車。 　　派出所連夜審訊。 　　女孩兒語無倫次，隻是時長會問：“他去醫院了嗎？” 　　“他醒了嗎？” 　　“他不會死吧？” 　　路雲瑋正在搶救，一直沒有蘇醒。警察把實情告訴女孩兒。 　　漸漸地，女孩兒困了。 　　“我能睡一會兒嗎？”她請求道。 　　慢慢地，她在自己坐著的那張長椅上躺下，緊緊蜷縮起雙腿。 　　警察也沒有再打擾她，給她拿來一個小被子和一個小枕頭。 　　董一茜家裡留守兩個女警。夜深了，女警們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半夜裡，苗秀芳忽然睜開了眼睛。她急切地張了張嘴巴，最終發出一個聲音：“小茜，小茜！” 　　不見有人來，她便開始極力挪動自己的身體。漸漸地，她的胳膊能夠抬起來。她用力撐著，挪到床邊，“小茜，小茜！”嘴裡低低地叫喊。 　　忽然，撲通一聲，她從床上摔了下去。 　　女警們被驚醒，趕緊來到臥室。推開門，發現有人摔在地上。她們趕緊把燈打開，蹲下去查看。 　　一個女警的手被人抓住，“小茜，小茜！”地上的人仍然在喊。 　　“阿姨，你醒了！”兩個女警把她抬到床上。 　　“小茜，你，去哪了？”苗秀芳眼睛緊盯著女警。 　　“阿姨，您女兒不在。有什麼事您跟我說。” 　　“小茜，小茜！”苗秀芳依然抓住女警的手不放。 　　另外一個女警給她端來一杯水。苗秀芳喝了半杯水，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女警這才鬆了口氣，關上燈重又回到客廳。苗秀芳臥室的門敞開著。 　　一早，張阿姨便來開門。見到家裡有兩個外人，也是一驚。 　　經過一番解釋，她終於知道，自己一直陪伴的那個乖女孩兒居然一晚都在派出所裡。她想去看她，卻還得首先照顧她的媽媽。 　　“她昨晚醒了一次，一直喊她女兒的名字。”女警說。 　　張阿姨愣了。 　　“怎麼了？”女警問。 　　“天吶，她不會說話的。她從來沒有說過話！” 　　女警也愣了，“她昨晚的確喊過小茜那。” 　　張阿姨趕緊來到臥室。她輕拍一拍苗秀芳的臉，苗秀芳醒了。 　　“小茜！”她叫道。 　　“呀，真的，秀芳會說話了！”張阿姨一臉的驚喜。 　　苗秀芳抬抬手臂，想要坐起來。 　　“她能動，天吶，她以前一點都不能動的。” 　　張阿姨彎腰去扶她。兩個女警也過來幫忙。 　　廢了半天勁，苗秀芳居然坐了起來。斜靠著兩個枕頭上，胸口一起一伏喘息。 　　“天吶，太好了，她能坐起來！”張阿姨激動得眼淚都要下來。 　　女警們受到感染，也都麵露欣喜。 　　苗秀芳看看她們，一臉懵懂。 　　“小茜，小茜呢？”她問。 　　“秀芳，我是張姐。你叫我張姐！”張阿姨說。 　　苗秀芳沒有叫，隻愣愣地看著她，顯然不認得她。 　　“小茜上學了，不在家。”張阿姨說。 　　“上學了，小茜上學了！”苗秀芳嘴裡不住地嘮叨。 　　“秀芳，你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飯。找書苑www.zhａoshuyｕan.cｏm” 　　三人離開臥室。張阿姨去廚房做飯。 　　女孩兒早早就醒來了。她仔細地把被子疊好，把枕頭放在被子上。不久，有人給她拿來早餐。吃完早餐之後，便是第二輪的審訊。 　　女孩兒一直低著頭，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 　　偶爾，她抬起頭來，“他醒了嗎？” 　　“還沒有。”警察回答。 　　隨後，女孩兒低下頭，不再說話。 　　張阿姨被接到派出所。但是，女孩兒隻看她一眼，好像不認得她。 　　張阿姨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警察詢問了有關董一茜家庭情況之後，便把她又送了回去。 　　一整個上午，女孩兒都不說一句話。她隻坐在椅子上，頭歪在一邊，愣愣地看著無限的遠方。中午，飯放到她跟前，她也不吃。 　　下午，警察聯係了學校。楊慧帶著欒曉瑩來到派出所。 　　“董一茜，我是楊老師！” 　　“我是曉瑩啊！” 　　兩人希望能得到她一聲回應。但是女孩兒隻是抬一抬頭，又低下。 　　“董一茜，你怎麼了，我是曉瑩啊，你看看我！” 　　欒曉瑩急得落下了眼淚，董一茜始終沒有抬第二次頭。 　　“警察同誌，她怎麼了？”楊老師問。 　　“她好像神經受到了刺激。”警察說，“從今天早上就這樣了。” 　　“傷者醒了嗎？” 　　“現在還沒有。” 　　“她還有個哥哥，為什麼不叫他來。” 　　警察找到董一茜手機，從裡麵又找到董家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