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發亂須,巨山淩空般的草原男子,迎風站在一處高高的沙丘上。 他安靜地看著眼前大漠中,升起的一連串高和昌國連山篝火狼煙。 “戰爭開始了。” 這個草原男子是一個草原荒鬼。(荒鬼:逃離主人的奴隸蔑稱) 他又是北地草原狼狨國隨從軍首領丘浮鐵木爾。 他奉狼狨國烏籍丸單於命令,率領黑卑奴山三千荒鬼黑狼騎,隨從大渤帝國對高和昌國作戰。 一個模樣精瘦的男子突然在丘浮鐵木爾背後伸著脖子,在滿是揚沙的燥熱空氣中用力嗅了起來。 “大昆莫(北地草原語:萬王之王),女人,大渤國的胭脂味” “女人?在哪裡!” “大昆莫,不要動!在你的右耳與右身第七根肋骨之間的方向。” “大昆莫,我打手勢讓兄弟們潛迂過去,割掉這個耳朵。” 丘浮鐵木爾搖手不讓巴特爾不要輕舉妄動。 “巴特爾不要亂動!” “大昆莫,怎麼了?” ”胭脂味,她不是一般的戰場斥候,我們試一下遠程狙殺。” “是,大昆莫。” “我們倆裝作沒有發現她,我們大聲招呼族人左右分開。” “我們到沙丘下匯合,我們使用迎風高拋重箭狙殺她們。” “好嘞。” 丘浮鐵木爾和巴特爾大聲招呼著左右警戒的族人騎兵左右分開下了沙丘。 巴特爾向身後跟隨的幾十騎黑狼衛打了一個假裝撤離的手勢。 幾十騎黑狼衛立刻把馬背上製造沙漠揚塵的拖地捆草席,扔掛到馬屁股後的沙地上。 他們的迅速離開揚起了大片的沙塵。 丘浮鐵木爾和巴特爾在揚起的沙塵掩護下,他們低頭俯身氣喘籲籲地跑上了一座沙丘。 巴特爾低著頭用麻繩和黑雀尾羽,麻利地給箭桿裝上了一對平飛羽翼。 丘浮鐵木爾接過飛箭,他又用靴刀在鐵箭頭和箭桿上,用力劃出幾條長弧形導氣通道。 “巴特爾,到處都是黃沙,我看不到她!” 巴特爾伸出沾了濕唾液的手指,沾測出沙丘頂部的風向和風力。 “大昆莫,沙漠和我們草原不一樣,這裡有很強的上湧風,我們可以射的更遠。” “好,我倒要看看這是誰的耳朵。” “箭好了,你給我指示準確方位,我射這隻耳朵。” “大昆莫,她藏在太陽正中,你的左掖下,又左下三寸的地方,落箭點再向西移動十三步。” “哪裡什麼都沒有。” “大昆莫,你順著我指的方向看。” “那片黃沙地中是不是有一處,揚沙隻落不起的地方。” “是,我看到了,應該還不止一個人。” “不好,大昆莫,她們好像發現我們了,她們在四散緩慢移動。” “距離多少?” “一千三百七十二步。” “風向?” “上湧西南風,斜下左偏。” “來了!” 丘浮鐵木爾猛地在沙丘的最高處站了起來,他迎著刺眼的陽光迅速地拉弓射箭。 一隻草原鳴箭在“砰”的一聲弓弦顫聲中,飛向沙漠炙熱的高空。 飛箭發著尖銳的哨聲一連飛過好幾個沙丘。 箭射向沙漠中幾個正在迅速四散的模糊影子,箭飛到了這些人的頭頂上。 一個黃沙色模糊影子,突然就在飛箭在她頭頂上落下那一刻站了起來。 她的一個迅速轉身躲避,箭撕開她一身黃沙顏色的隱身衣。 一頭濃密的黑發和一團紅色輕衣在揚起黃沙的風中散開。 一個黑發紅衣女人出現丘浮鐵木爾很遠處的沙丘上。 這個女子就是大渤帝國最秘密的皇家間諜組織,刺鈴閣司主花濺墨。 夜鈴聲起,隱雨入室,白夜黑鬼無所不至, 花濺墨毫不畏懼地走向沙丘的高處。 她一臉平靜地看著遠方同樣站立在沙丘高處的丘浮鐵木爾。 丘浮鐵木爾遠遠看著沙丘上隨風揚起的黑發紅衣,他被花濺墨毫不畏懼的膽識所吸引。 “好膽識。” 丘浮鐵木爾迎風聞到花濺墨身上飄過來的胭脂氣味,他嗅了嗅鼻子感覺這個氣味怎麼感覺時曾相識。 他被這個氣味嗆地捂著嘴,悶聲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個氣味......啊啾!啊啾!” “女人怎麼都喜歡抹這些玩意,這個氣味難聞死了。” 花濺墨目測著她和丘浮鐵木爾的距離,她接過身邊侍女遞過來飛箭。 她看到箭桿上用麻繩捆綁的平飛羽翼不由的心生嘆服。 “好精巧。” 侍女在花濺墨身邊小聲地提醒她。 “司主,危險,我們需要立刻離開。” “不,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我們逃不過他們的快馬和飛箭。” “司主,我們該怎麼辦?” “他是一隻狼,我不轉身盯著他就行。” 巴特爾嗅著鼻子出現在丘浮鐵木爾身後。 “大昆莫,我們再補射一箭嗎?” 丘浮鐵木爾遠遠看著花濺墨搖搖頭。 “不用,我們走。” 丘浮鐵木爾向遠處的花濺墨招了招手就走下了沙丘。 花濺墨遠遠看著招手離開的丘浮鐵木爾長長鬆了一口氣。 “好險。” “丘浮鐵木爾。” “臭狗熊,十年不見。” 丘浮鐵木爾走下沙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巴特爾圍在他身邊一直抱怨個不停。 “大昆莫,我們為什麼不補射她一箭。” “那個女人香香的,不抓過來看個美醜豈不是可惜了。” 丘浮鐵木爾沒好氣地踢了巴特爾一腳。 “滾,你這個傻麅子,見了女人就腿軟。” “大昆莫,我們為什麼不追?” “我們隻是大渤國的隨從軍,我們隻管押送糧草。” “戰場上出現女人,情況不明,我們不能節外生枝。” “大昆莫,太可惜了。” “好了,這裡的路徑已經探清,輜重糧草可以通過這裡了。” “大昆莫,我們為什麼要替大渤國乾這種雜碎的活?” “我們應該主宰戰場,我們不是收拾家務的婆娘。” 丘浮鐵木爾搖搖頭。 “什麼主宰戰場,你以為你是誰?” “我們隻是在草原上打架贏了幾次而已。” “這裡的戰場遠非草原能比。” 巴特爾一臉的不服。 “吳得勝那個征西大將軍也就那樣。” “我比傻狗強不了多少。” 丘浮鐵木爾在巴特爾的頭上打了一巴掌,巴特爾趕緊閉嘴。 “噓!不許亂說,這裡不是草原,小心到處都是監聽耳目。” “好的,不說了。” “大渤國能壓製草原上千年,它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它到底是貓還是虎,在這霞丹王城下馬上就能見分曉。” “我倒想看看那些穿靴子的尊貴者,憑什麼不可一世。”
一.沙漠遠程飛箭狙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