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追尋根源(1 / 2)

浮雲列車 寒月紀元 4285 字 2024-03-23

一星期前的二環城區,乾胡桃街的一座別墅後,惡名卓著的口哨幫催債人敲開了塗著灰油漆的鬆木門。夜色中傳來爭吵和推搡的窸窣,簇擁路旁的紫葉女貞枝飛葉落。也許是醉酒給了鮑曼勇氣,他頭腦發熱,胡言亂語。又或者伯莎飽受折磨,情緒激烈……擺脫噩夢的渴望控製了她,心臟裡的澎湃血流鼓動著她。蓋亞無法給她慰藉,於是事情變得瘋狂起來。絕望的發泄,壓抑的反彈——隨著緩緩流淌的生命之源在夜色下蒸發。

“伯莎怎麼會給他開門?”尤利爾從無邊的幻想中回過神,聽到阿加莎·波洛偵探給出詢問的旁白。

“她根本沒關門。”霍布森嘲弄,“她在等人。你知道她在等誰。”

是岡瑟。這混蛋竟敢自稱為女神的信徒,尤利爾懷著怒火想。我被他騙了,被他救下一個不想乾的妓女,被他包裹在膽怯上的善良蒙蔽。他是個懦夫,從頭至尾都是。說到底,我從不曾真正看透這個人。

“現在我弄不明白這些人之間的破事了。”威特克悄悄地說,“不過那女人可真夠厲害的。”

我見過更厲害的。尤利爾想到了妖精女士奧蘿拉,她們都是愛騙人的女人。或者說,女人都愛騙人。隻是伯莎女士已經離世……莫非她的死與這件事有關嗎?

學徒接受了事實,因為他認識伯莎還不到一個月。然而霍布森與伯莎一母同胞,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的手臂。他對伯莎的印象根深蒂固。“你個蠢貨懂什麼?要不是生就一副大塊頭,你這種白癡到死也別想穿上這身黑皮。”賭徒逮住治安官的話頭,把積攢的惡毒言辭傾瀉在他身上。“比起安德魯·弗納,岡瑟雖然一無是處,但好歹不會被你們抓住。”他的目光掃視過每一個人,在使者肩膀的七芒星上稍作停留。

霍布森宣布:“安德魯完全是在撒謊。至於那女人,誰知道她蠢得連來人是誰都分不清呢?她對付骨折和脫臼很在行,對付床伴可不那麼痛快。”

沒人在乎他的反駁,尤利爾更想知道安德魯和伯莎到底是怎麼與加德納·雷諾茲聯係在一起的。他們唯一的連線是霍布森,但賭徒看起來更像是遊蕩在弗納家門外的一條野狗,別說吸血鬼奸商了,就連都鮑曼沒道理半夜找上門去——口哨幫敢追殺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的賭棍,但絕不敢對高塔成員放肆。

“菲爾丁神父與口哨幫有聯係。”事實上,安德魯對霍布森的小動作所知不多,但阿加莎·波洛這位偵探女王破案的手段顯然不局限於真言藥劑的“強製審問”。“他其實就是黑幫的實際首領,才會讓那群無賴整日追著霍布森要債。後者當然得逃跑,因為這些人要的不止是錢財。”

“而加德納·雷諾茲的做法給了鄧巴·菲爾丁毀約的理由,同時由於吸血鬼的目的就是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他完全可以越過霍布森這個中間人直接聯係買家。”

買家。“那些孩子……?”

“去向不明。加德納·雷諾茲也隻是個郵遞員,他把這些得到了正規領養手續的孩子分門別類送到下單的信箱裡,然後放手不管。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大部分人與新型煙葉的販售有關。好了,對他們的去向我也有猜測,現在請保持安靜,等你聽完了這個故事,你也會想到孩子們上哪兒去了的。”

阿加莎繼續講故事。

“伯莎殺了鮑曼,但這其實屬於沒有預謀的激情殺人。她是在絕望中受到了刺激,才會全然不顧自己的信仰。她的絕望源於很多東西,安德魯的虐待僅僅是一部分。十年前她被迫放棄自己的小女兒來換取更好的生活,這種事會紮根在人心裡,時刻動搖她的意誌……不過在我看來,伯莎女士的突然崩潰是由於近期發生的事。”她咂咂嘴,“近期發生了很多事,篩選真相十分不容易,但還不至於讓阿加莎·波洛感到為難——我想她應該受困於‘索維羅’的折磨,因為別墅裡儲存的魔藥數量過於驚人。”

“可那不是霍布森與安德魯的儲蓄嗎?”威特克問。剛剛阿加莎沒有問過維修師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伯莎·弗納把魔藥藏在化妝瓶裡,她的職業與藥物配置有關,從煙葉裡萃取特殊成分隻有她能做到。霍布森與鄧巴·菲爾丁神父合作愉快,他乾嘛要到死角巷去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