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個銀歌騎士。他的眼神真恐怖。”
“也許他隻是沒什麼可看的。”尤利爾含糊地回答,“才會打量生麵孔。”
“是嗎?”詹納斯迅速低下頭,“我覺得他發現我了。尤利爾,要是我請求見聖女大人……”
“最好別去。”尤利爾沒把隊伍的成分告訴他。在詹納斯眼裡,蒼之聖女依然是聖瓦羅蘭的領導者,她拯救了被帝國軍團俘虜的自然精靈,當然不會害怕一個銀歌騎士。
喬伊不是一般的銀歌騎士,尤利爾看得出來,他是隊伍的頭領。同行的另兩名騎士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而異族血脈在軍隊裡向來不受歡迎,但他們服從喬伊就像野狼服從頭狼一樣。上次回來,尤利爾趁著“勝利者”喝醉時追問夢境越過的幾年,結果沒得到答案。
銀歌騎士長不記得了。“我沒工夫挨個管教手下,尤其是這種小鬼。殿下……陛下赦免了他的死罪,這是他的權力,我從不多問。”他皺著眉思考。“之後?從莫爾圖斯離開後,麥克把他丟在了聖堂,期望修士的經文能讓他改過自新。得承認,信仰某些時候確實有其用處……他在聖堂起誓,守衛奧雷尼亞的榮耀。很多人忘記了誓言,包括我的某些同僚,他們甚至沒一個自由人可靠。”
尤利爾這才找到一絲白之使的影子。沒人比他更清楚,導師將會是蒼穹之塔克洛伊的統領,是秩序的守衛。
“他在神秘學卓有天賦。”他再三追問,銀歌騎士長總算有了點印象,“這是麥克告訴我的。是冬青峽穀那時候,噢,當時你也在場。他乾的不錯,是不?單看魔法,他的水平遠勝同級別的神秘生物,我想多半是血脈的饋贈。”
尤利爾不了解妖精種族。他見過的妖精都很小,要麼是元素生物。類人的妖精早在先民時期就瀕臨滅絕了。說實在話,同盟時期很多種族彼此通婚,很難確認哪些千年後的諾克斯人身上沒有他們的遺傳。神秘自點燃火種伊始,這些微薄血脈是不可能帶來多少幫助的。
或許先民時期不一樣。尤利爾沒聽說神秘領域存在銀歌騎士團這樣一支高環神秘生物組成的可怕軍團,他們的鐵蹄足以踏平任何一個國家。作為銀歌騎士長,“勝利者”維隆卡早已跨越環階,即將邁入聖者的領域。學徒說不準他和未來的白之使誰更厲害。
現在,夢裡的現在,這個問題倒不用糾結。別說喬伊,連“第二真理”和麥克亞當也隻是維隆卡的後輩,他們或許擁有更高的地位,然而當時的地位並非由神秘度決定。在莫爾圖斯時,尤利爾就發現他跨越亡續之徑了。未來的聖者之中,隻有高塔先知一如既往,是克洛伊塔的支柱。
我對他的了解隻不過是浮光掠影。尤利爾意識到,他在夢中觀察到的經歷加起來,也不如“勝利者”維隆卡的敘述有價值。而後者甚至還不是喬伊的直屬長官。學徒知道怎麼獲得更多信息,然而掌握它們的人不會隨意吐露。麥克亞當不再是維隆卡的侍從,如今他是奧雷尼亞的繼承者,即將成為皇帝——根據現今的情勢來看,另一位繼承人幾乎不可能翻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相比之下,原本的計劃更可靠。尤利爾邊跟著隊伍跨過山坡,邊尋思他可能會離開多久。也許一覺醒來,這支名義上是偵測,實為流放的隊伍早已回到瑪朗代諾了。
“尤利爾。”
“什麼事?”
“我很抱歉,但我想我必須離你遠一點了……瞧,他就快懷疑了。銀歌騎士會發現我的身份!我覺得他肯定會。”
尤利爾相當樂意。再聽詹納斯疑神疑鬼的問題,他的頭都快疼了。學徒甚至開始期望發生點什麼,好讓他有理由與對方拉開距離。喬伊無意間幫了他,但這個不切實際的願望仍在幾分鐘後成了真。 導師提前調頭,命令隊伍停下。他的兩名同伴——雷戈和奧庫斯,前者強壯魁梧,體型高近門梁,後者五官稍顯老態,但眼神銳利如獵鷹——迅速拔出武器,四下戒備。他們的動作伴隨魔力的提升,讓車架旁手無寸鐵的仆人屏住呼吸,動作僵硬。
喬伊敲了敲玻璃,隨即伸手掰開車門。“有人伏擊。沖你來的?”
蒼之聖女搖搖頭。她得鹿跟在車輪後,麥克亞當為了展示皇家威儀,慷慨地給她換了一架華麗的馬車,並在車廂後豎起旗幟。對大多數土匪來說,這都意味著驅逐,隻有白癡才可能來送死……然而襲擊者正在逼近,尤其是他們注意到騎士的異動之後。尤利爾看見齊腰深的草叢間閃過一道灰影,鋼鐵有一瞬的反光。
不是森林種族,他意識到,這些人穿著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