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雲煙(1 / 1)

外麵是嘩啦啦的大雨,船裡卻是死一般的寂靜,因為白素貞和小青被大雨淋地濕透了全身,又不好使用妖法,所以隻能以袖遮麵,感謝公子的‘乘船之恩’,而許仙的思緒都在即將見到的姐姐姐夫身上,所以隻是點頭嗯了聲,於是便造就了此時寂靜的甚至不正常的場麵來。   好天公,許是見不得如此場麵,竟然讓大雨變小了些,於是,船邊的老翁恢復了往日的神氣,放聲高歌,為船上的客人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西湖美景三月三,春雨如酒柳如煙。   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望不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天公好作媒,白首同心在眼前。   丈夫不信惡挑唆,妻子勿聽小人言。   同甘共苦好姻緣,互生因果一線牽。   好一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沒人知道,為什麼白素貞一個妖族大能,會放棄自己庇護九洲妖族的使命,甚至將幾百年修為從自己身體剝去,隻為一個人族。   可能就連當事人之一的許仙都不知道,早在幾百年前,這個妖族的白蛇老祖,就愛上了他。   好像也是一個雨夜,一個人族的金丹修士外出歷練,在一個峽穀深處,偶遇了一條剛剛化形成功的白蛇,白蛇不知好歹,竟然要吃了那個明晃晃,會走路的‘金丹’,交手之手,毫無意外,白蛇慘敗。   “喂,你為什麼不讓我吃了你?”   “你為何要吃我?”   “我要破境,提升修為。”   “境界是修來的,奪來的修為,早晚會被奪走的。”   “可是,你不就是來讓我吃掉的嗎?”   “哈哈,你這是剛化形不久?”   “咦,你咋知道?”   ……   初時相見,好像也沒有如何愛戀,不過兩人都不知,一顆裝滿愛意的種子,已經種在了他們的心中。   第二次再見麵,兩人便都已經是兩族的‘大佬’了,一個是許家老祖,威名赫赫的五雷正法上尊,就連不少龍虎宗的道法天師都自嘆不如;另一個則是靈蛇族的妖王,聲名顯赫的後起之秀,天賦之強,就連許多三十三靈妖族的王子公主們都比不上。   人、妖兩族頻繁開會,商討‘絕天地通’法陣一事,他們雖然境界不夠,但作為兩族被寄予厚望的天才,他們自然不能缺席,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二人被安排到同一個地方,負責其中一個陣眼的修建和維護,而那個地方,正是有著人間天堂的揚州南部,杭州西湖附近。   在那裡,兩人互生情愫,並定下誓約。   “白影,這一世,我非你不娶。”   “許仙,這一世,我非你不嫁。”   可是,老天爺就是喜歡開玩笑,造化弄人,就在大陣完成後,許仙興沖沖趕到黎山空曉洞時,卻駭然發現,裡麵遍是殘骸,血流如水,在那個喜歡一笑就遮麵的姑娘閨房中,許仙見到了奄奄一息的未過門的妻子。   好像,就連閨房如何布置,還是自己教給她的,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是呀,怎麼就這樣了呢?表哥,你與妖族蛇女私通,可想過我許家的顏麵?”   懷抱娘子的許仙猛然轉回身,原來是家賊。   聽娘子說,表弟許素曾對她一見傾心,表達情意被拒後,惱羞成怒,最終狼狽離去,誰能想,如此小人,還能卷土重來?   “說吧,除了你,還有誰參與了,就憑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許仙,如今九州大陸與外麵隔絕,我人族與妖族終有一戰,你作為我人族的天之驕子,豈能為了兒女情長,置民族大義於不顧?”   果不其然,在許素之後,又走出一人來,柳家的人。   “我若沒猜錯的話,柳叔叔來此,目的其實是這空曉洞的萬年蛇蛻吧?”   柳誌笑瞇瞇不語,示意許素來講,許素便問出了暗藏殺機的那句話,“表哥,你真要和這妖孽結為道侶?”   “擋我者死。”   噗嗤一聲,一把利刃刺進許仙的心臟,利刃上裹挾的黑綠二色的毒素很快就充滿了許仙的整個心臟。   原來,床上的女子,也是假的。   躲過許仙的本能一擊後,奄奄一息的女子站到許素、柳誌身前,盈盈一笑,“奴家還以為傳聞中的許仙有多厲害呢,想不到也看不破奴家的須彌幻術。”   “中天州明幻穀的人?”   “奴家姬常卿,見過許上尊。”   “常幻仙子,你身上可披著那張萬年蛇蛻呢,別說我表哥,就是聖人來了,也分辨不出吧?”   一臉凝重,關注力都在許仙身上的柳誌卻不放心,“趕緊殺了,以防夜長夢多。”   “柳前輩過慮了,心竅已毀,再無境界,氰毒遍布全身,神仙難救。”   “咳咳,是嗎?”   吐出一口黑血的許仙此時已是萬念俱灰,但大仇未報,怎能就此離世?   “小生不才,壓境多年,好像就在等今天。”   話音剛落,剛剛還瀕臨死亡的許仙,已然入聖。   聖人臨世,有神異自天而降,直奔許仙所在,許仙卻跪倒在地,“小聖許仙,跪求祥瑞,挽已故亡靈白影。”   “準。”   有些人,接受了祥瑞神賜才有可能覬覦神境,而有的人,唯有拒絕祥瑞的神賜,才能有一絲機會,躋身神境,顯然,許仙便是後者。   彈指殺了麵前三人後,許仙將白影魂魄歸入那副萬年蛇蛻之中,就此離開。   “日後,你便叫白娘子吧。”   許仙剛消失,床上的女子便醒了過來,“這裡是?我是誰?我怎麼了?”   看到一旁的白紙,女子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是一條千年蛇妖,化名白娘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此處,便是自己的修道之地,黎山空曉洞。   這一切,自然是許仙所為。   而許仙離開黎山後,便日夜兼程,前往中天州天王世家。   “還請前輩封印一段記憶。”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   懸空山上,許白有些不解,聖境還能送人?   須發皆白的老頭子仰頭望天,似有所指。   “天道無常,豈由凡人揣度?就連入聖後出現的祥瑞,也會因人而異,甚至有些聖人臨世後,都沒有祥瑞出現。”   許白點點頭,似有所悟。   “父親打算放棄成神契機,將祥瑞機緣送給了娘親,娘親才得以死而復活,並更進一步,直接成為妖聖,可是那三個壞蛋聽起來也不厲害呀,怎麼就能殺害了我娘親呢?”   “許素那個小子偷取了你父親的貼身衣物,交由明幻穀的姬常卿,借此騙過了你娘親,並突然發難,重傷了你娘親,以滿山生靈性命做脅,才致使你娘親交出了那副萬年遺蛻。”   “大壞蛋,真是該死。”   “所以呀,你下山後要記住你娘親的教訓,不可輕信任何人,知道了嗎?”   “下山?我啥時候說我要下山了?”   少年的師父不再理會這個看似憨憨的小徒弟,隻是閉上雙眼,打坐去了。   一旁的許白卻是沒有學師父,不過還是沒有繼續打攪師父,起身打算巡山。   臨走之時,許白忽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往事如過眼雲煙,總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