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洲大陸上,雖然人人都可以練氣,但不是誰都有修行資質的,大多數人苦苦修行一輩子,也不過是在築基一境上做文章,所以有人便另辟蹊徑,學習妖族,在築基後期,不再嘗試溝通天地靈氣,反而在銅皮鐵骨的基礎上鍛煉武藝,於武道一途作錦繡文章。 雖然沒有太多成果,但這個想法很早就有,直到九洲城建立,封閉靈氣,這個修行法門便再次流行起來,短短一百多年,九洲城的武道便演練成如今的天下十絕:刀絕大宗師,擎大朝;拳絕大宗師,吳世;劍絕大宗師,程子明;腿絕大宗師,關傾;槍絕大宗師,楊聖…… 這十位大宗師中的九位,曾齊聚一堂,為九洲武道,劃分了武道層次,即學徒、士、英、師,宗師、大宗師。以拳道為例,便是拳徒,拳士,拳英,拳師,宗師,大宗師。 “大宗師吳世便是我爺爺。” 許白心中暗道果然,嘴上道:“那他……”“過世了。” 吳艾還是那副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神情,“我爺爺是十個大宗師中年紀最大的,所以幾年前便過世了,武道終歸不如練氣,壽齡一事,縱是大宗師也無法改變。” 練氣六境,哪怕隻是築基上層,也能比尋常人多出十數年的壽命,而進入金丹境後,壽齡便直抵三百年,煉化元神後,壽命自然會更長,足足有五百年。 靈體境因其壽命,又稱仙人境,壽齡一千載。 至於聖境,據統計,目前壽終正寢的聖人中,壽齡最長的,是南極天聖大人,享年三千五百載。 許白點點頭,感慨萬分,的確如此,所以自己練氣不練武。 許白見氣氛有些沉悶,便又點了個話題,“對了,對於武道而言,大宗師就是盡頭了嗎?” 吳艾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爺爺和其他幾位大宗師曾有過一番推衍,隻要他們離開九洲城,現身九洲,以一身武道壓製一洲,便可得天地認可,屆時便可直入聖境,若是能壓製九洲山河,得九洲認可,甚至有可能一步登天,躋身成神,那便是我們終其一生的追求——武神!” 許白看著越說越激動的青年,有些不懂,但問題不大,許白雖然不懂,但他表示尊重,正要開口客氣幾句,突然四周沖出一堆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壞了,肯定是帝王府的人。” “無礙,有我父親在,就算帝王府家主親自來,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挑釁我吳家。” 車隊唯一的一駕馬車內,顏歲撩開簾子,正看沿途的風景,突然就看到一眾黑衣人出現,嚇得她立馬放下簾子,“吳叔叔,那些壞人出現了。” 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吳房笑了笑,臉瞬間冷了下來,“無妨。” 下了馬車,吳房就說了一句話,雙方僵持了不到十息,黑衣人便四散而去,不敢再攔吳房的去路。 “我叫吳房,武安武館的教拳師傅,拳腳還行,怎麼,你們要試試?” 人的名,樹的影,聽到吳房的名號,為首的那人瞬間麵露難色,遇上硬茬子了,就在他猶豫要不要硬上時,他看到了那個人攥緊了拳頭,似乎就要大開殺戒,他隻得先避其鋒芒,下令撤退。 九洲城十位大宗師,各有特色,故去的吳世大宗師素以仁拳聞名,出拳多以教導為主,從不下死手,其名早就享譽整個九洲城,但其子吳房卻以狠拳成名,人送外號:殺神。 雖然吳房所殺之人都是大兇大惡之徒,但由於吳房出手過於狠辣,得罪了不少人,吳世大宗師在世時,沒人敢動他,故而吳房越發驕縱,以至於陷入圈套不自知,得知吳世死亡的消息後,幕後人及時收網,差一點就要滅殺吳房。 好在,就在吳房萬念俱灰時,有人一刀劈開了人墻,為他打開了一條路。 那人正是外出歷練的擎大朝。 當時還是拳師的吳房一臉懵的看著那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不到三十,便已是一道宗師,說出去,誰能信? 但他還真就碰上了,逃出生天後,吳房一改往日,就此成了武安館的一個教拳師傅,幾年後,躋身宗師之境。 “你看,我說無妨,就是無妨。” 吳房哈哈大笑,上了馬車,一行人繼續前行。 後麵的許白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因為他驚訝地發現,那個為首的人,不是帝王蘇顯,至少感覺不是,但模樣卻是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艾兄弟,你可知帝王府帝王蘇顯?” “聽說過,帝王家主獨子,曾在塗淩宮修習,聽說犯了錯,被發配到咱們這來了。” “獨子?他就沒有兄弟姐妹?” “說來也怪,帝王一脈,傳至他時,就他一個男子,就連那些旁係弟子也無所出,不過聽說他還有個姐姐,生來便得了怪病,見不得人,從未出現在眾人麵前。” 許白此時再次回想起那個身影,那個神情,不會錯的,跟帝王蘇顯一模一樣,除了給人的感覺不同,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雙生子? 不行,看來自己還是得去帝王蘇顯那裡看看,這麼好的一個人,萬一出事了咋辦? 取出地圖後,定睛一看,帝王蘇顯說過的那處荒荒山距離直道太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根本不可能到。 沒辦法了,許白騎著一匹白馬,直接來到馬車旁,“吳大叔,我有急事需要去一趟荒荒山,你們先走,等我解決了那裡的事,再過來找你們。” “你一個娃娃,去那裡做啥?” “帝王蘇顯在那裡,我去找他打聽點事。” “讓小艾跟著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實不相瞞,吳大叔,你不說我也要跟你說一聲的。” 兩人兩馬,飛奔而去,沒幾天,兩人便來到了荒荒山,果然,地如其名,這裡是真荒涼啊。 打聽了一遭,竟然都沒有帝王蘇顯的消息,看來,帝王蘇顯壓根就沒有來這裡。 就在許白和吳艾上馬離開的時候,幾天前的一幕,再一次發生了。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大宗師坐鎮了。 吳艾翻身上馬又下馬,“許白,我知道你是練氣士,肯定練就了銅皮鐵骨,但如果隻有這些,肯定是不夠的,怎麼樣,能不能打?” 許白撓了撓後腦勺,“額,話說,我也用槍。” 一直背在身後的包裹之中,有一根十來寸的物事,吳艾一直以為那是一把短劍,沒想到是一把槍。 將長槍恢復原狀後,許白翻身下馬,“也不知道,我這槍術,在這九洲城,能算幾境。” 一刻鐘後,吳艾坐在一塊鮮血淋漓的石頭上,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心中暗道,這個小家夥,這個實力,定是宗師無疑了。 此刻的許白,卻將長槍放在一個人麵前,一槍戳掉了他的黑色麵巾。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