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緝妖司來人(1 / 1)

“許老鬼,姑奶奶隻不過占了一點你平安府的地,收了你家商隊一點點應該給的賠償費,你就敢抓姑奶奶,你就不怕妖督來找你嗎?   姑奶奶可是開了智的,在大夏上了戶籍的,你敢頂著法家那幫硬骨頭的法條殺我嗎?   ……”   許老太爺感知到許智雲已經到了獸欄門口,揮了揮手,兩個六品壯漢抄起一旁的寒光流轉的尖刀,挨個妖獸給了一刀,妖獸體內妖氣早已被打散,隻一刀就貫穿了脖頸動脈。心頭血在法相壓迫下噴泉一樣冒出,被真氣包裹注入一旁排列成兩排的黑石酒缸中,妖獸最後的嘶吼聲引起的氣浪也被地麵上的陣法隔絕在其內,拍打在大蔥如白玉一樣的根莖上。   等待已久的護衛早已按耐不住,每兩人抬著一個起碼千斤重的黑石酒缸快步向庫房趕。最後一班活了,早乾完早歇著。許家仁厚,還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份妖獸肉做的夥食呢。   護衛走後,朵朵黑煙從幾隻妖獸身體上冒出,包裹在緊緊壓製住幾隻妖獸的法身手臂上,被幾隻妖獸屍體包圍的通靈白玉蔥尖叫的聲音更大了。   就在這時,從許老太爺身後走出一高一矮兩個皆是身穿黑袍、麵戴黑鐵麵具、背著一把製式長刀的身影,腰間掛著閃爍著油亮光澤的黑木牌,刀割一樣的三個大字——緝妖司,印刻於其上。   兩人不慌不忙地掏出一隻黑色布袋,等幾隻妖獸屍體不再冒出黑煙時,同時祭出黑布袋,霎時間道道氣流憑空出現,將黑煙撕成兩半,收入袋中,不一會就將黑煙吸取完畢,這才有一股清香之氣帶著磅礴的靈氣從妖獸體內湧出。   法相輕輕一點,香氣與靈氣倒流,封鎖於妖獸體內。   許老太爺這才開口:   “有老夫這殘廢四品加上這五品四象鎖靈陣,些許煞氣、詭氣而已,處理的了。何必勞煩你們緝妖司呢。”   “職責所在,我等這就回去復命,就不叨擾了。”   矮個身影搶先用著沙啞的嗓音回復道,順帶打斷了這漂浮在兩人麵前老頭接下來的客套話,腦海裡卻想著:   “飛那麼高做什麼?四品了不起啊,看的脖子都酸了,還能請吃這五六品妖獸肉不成。”   兩人將鼓鼓的黑布袋係在腰間,默默轉身離開。   聽著妖獸嘶哄聲和震耳欲聾的叫罵聲停下,許智雲帶著兩女打開獸苑大門入內。   兩撥人正好擦肩而過。   一道清脆的鈴聲從矮個子腰間響起,鈴聲輕響了一聲即停。   聽著鈴聲輕響不長,兩位緝妖司來人看向從身旁經過、正好奇側目看著他們的許智雲,腳步卻沒有絲毫停留。   許智雲看到兩人身佩緝妖司腰牌,知曉二人應當是來收集妖獸死氣與煞氣的,往年殺妖倒是也會來人,隻是這次可能殺的多,比往年多了一人。比起去年一看身材就雄壯非人、非常有辨識度的黑袍子,這兩個連黑袍都撐不太起來的人就太瘦削了些。   鈴聲輕響間,許智雲感覺到自己特意留在身邊的飄渺船虛影的一絲力量被驅散了。轉頭看了看鈴聲來源的矮個的黑袍子,頭連高個黑袍子肩膀都夠不到,和秀雲差不多高,總不能緝妖司缺人缺到連小孩子都拉來乾活吧。問了問跟在身後的秀雲。   “秀雲,你看緝妖司那兩個人熟悉嗎?那矮個黑袍在武者裡麵應該挺顯眼的。我記得巧雲說過緝妖司招人最少都要九品,平安縣內入品武者裡他應該挺有名的吧?”   秀雲搖了搖頭,盯著許智雲背影,隻淡淡地回了一句:   “內力浮動,氣血不定,一月內剛入九品的女子。”   巧雲倒是頗有興趣地回答道:   “照姐姐這麼說,應當是江家二小姐了,據說是在半月前邁入了九品,江府還辦了一天的流水席呢,就是飯菜質量不怎麼樣—”   聽著巧雲開始吐槽流水席飯菜偏移了話題,許智雲打斷:   “好歹是江家小姐,怎麼突然進了緝妖司?我記得你不是說裡麵都是要乾什麼臟活累活的嗎?”   “沒辦法啊,少爺,她想繼續練武、修道,直至突破六品總是要修煉資糧的。這江家,家大人也多,自從咱們這從府降到縣,朝廷分配的突破靈材、商隊往來交易都少了許多,江家嫡係修煉者至少有幾十號人,都想要資糧哪裡夠,大半都入了緝妖司或者軍方。   再加上他們家二少爺和最小的那位江郡主都是天才,看樣子是入了緝妖司做事。不過咱家就少爺一位,不用那麼辛苦。”   巧雲把秀雲的手臂抱入懷中,紅著臉說。   許智雲聽著點點頭,不再關注門外的緝妖司二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次是大意了,這以後別說詭物,哪怕是一絲氣息都不能帶在身邊了。   看著許老爺子站在血色法相一根手臂上、一臉炫耀地用法相拖著一根不知為何感覺軟了吧唧的“白玉”向他飛過來,許智雲瞬間擺上一副臭臉、背著手迎了上去。   “乖孫,爺爺剛宰了一批五六品妖獸,等明日就把靈材送去煉丹,等你入品後服用,你可得快點入品,別讓我等太久。”   許老太爺隔著老遠就將聲音傳來。許智雲隻看見大蔥挺直莖稈,一陣氣流從前方吹過,身上白衣都被吹得呼呼作響。秀雲左手一招,內氣湧起將遠處吹來的塵土攔下,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   “啊,許老頭,姑奶~咱錯了,您就放了咱吧,咱還在錢氏商會掛名,許少爺—咱可是~”   沒等大蔥向許智雲求救的話語說完,法相手臂略微用力,靈力凝成的大嘴潰散一空。許老太爺威脅道:   “你若不是錢氏供奉,老夫早就把你煮了,把精氣交出一半,老夫就放過你。”   頓了頓,借著罡氣凝絲傳音道:   “演技太過了,留下一點生機靈物就好。轉告她,等孫子成年了,老夫親自帶著孫子去京城。若她有空,隨時可以回這平安縣看看。”   沒等多久,通靈白蔥渾身一顫,一道小小的大蔥虛影從蔥白處飄出逐漸在法相手上凝實,一米多長模型一樣的大蔥晶瑩剔透,好像真的是用翡翠雕刻而成。   法相抬起握住蔥白的大手,向上一揮,一道‘流星’就從許府上空劃過,聒噪的大蔥竟是被法相徑直扔出了平安城,隻有被劃破的雲層能證明剛才發生了什麼。   平安縣上空雲氣迅速凝聚,縣令神識一掃,辨認出是城內許府方向扔出的妖物,又緩緩消散而去。   城西駐紮的城衛軍大營,一道赤裸著上身的壯碩漢子迅速飛起,竟是還在錘煉身體。壯漢看著平安縣上空的青白色流星,砸吧了一下嘴。   “老當益壯啊,這通靈白玉蔥真不知道是啥滋味。”   收了收留下的口水,壯漢隻顧著看大蔥離去的身影,沒注意到腳下聚攏的雲氣將周身托舉著的罡氣消融,徑直摔了下去,副統領江逐流看著一頭紮在土裡的莽漢,氣消了許多,看個熱鬧連中軍大帳都撞破了。   許智雲看著法相動作,劃破天際的大蔥遠遠飛走。聽聲音是自己奶奶錢多多手下的,多半也是想給奶奶出氣,折騰下老爺子也好。自打他六年前離京前見過奶奶最後一麵,這六年來倒是再沒見過,不用想就是被眼前這表麵上威嚴,本質卻放浪不羈的老頑童氣的。   許多財從法相手掌上飛下,法相緩緩散去,隻在散去前將“大蔥模型”遞到許多財手中,許多財晃了晃手中青白兩色涇渭分明的大蔥精氣。   “乖孫,瞧這精氣凝成的通靈白玉蔥,多鮮活,送你了。”   許智雲慌忙接住老太爺突然扔過來的玉蔥,得了寶貝倒也不好使臉色了,以前被坑的仇日後再報。笑瞇瞇地關心道:   “怎麼爺爺的法相氣血變得如此灰暗,今早在院裡可不是這樣?連那股讓孫兒氣血沸騰的感覺都沒了。”   鬼才信這老頭真的受了什麼傷,按照藏書閣五樓記載來看,這老頭就喜歡扮豬吃老虎,哪怕老頭那不知道為什麼瘸了的腿都是裝的,他親眼見過老頭在藏書閣巧摸藏東西的時候走過,哪有一點癱瘓的樣子。   “嘿嘿,這不是那兩大家的人來瞧瞧嘛,看看老夫這淺灘的龍是不是還能掙紮兩下,放點風聲出去讓那兩個老家夥頭疼去吧,哈哈哈哈”   老頭笑得沒心沒肺的,沒有了一點之前四品高手的樣子。許智雲聽著耳旁渾厚的笑聲一臉無奈。   “老太爺~您光給少爺準備禮物了,我和姐姐的呢?”   巧雲聽著倆人聊完,連忙撒嬌著問道,心裡卻想著:   “老頭手裡好東西可不少,平日裡就和鐵公雞一樣,這次一定得讓他狠狠出一下血。”   秀雲還是任由妹妹抱著胳膊,一言不發,好似她才是那個得了失魂癥的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仍在呆呆地盯著許智雲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多財尷尬地笑笑,有些心疼地說道:   “今早不是讓乖孫給你帶了不少奇楠沉香嘛—”   看著嘟著小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巧雲,不好繼續往下說。   也罷,就當送給未來兒媳了。   “行,明天就開府庫,你和智雲、秀雲一人進去選一件寶貝。”   也不能偏心,老頭隻好忍著被拔毛的痛苦開口。   許智雲和巧雲看著老頭扔下一句:“老夫去看看食材處理得怎麼樣了,你們自己玩去吧。”就落荒而逃的背影,相視一笑,極有默契地擊了一掌。   不知何時,秀雲的嘴角也微微翹起了一點,順了順身邊妹妹有些散亂的頭發,跟上招呼著兩人一起去看珍獸的少爺。   巧雲愣愣地摸了摸自己整齊的秀發,笑得更歡了。   許府門口,護衛追上了還沒走遠的左教習,說是老太爺讓他嘗嘗剛炮製好的血酒,一番推辭不過,左教習隻能謝過老太爺,帶著血酒離開。   離開沒多遠,左教習將酒壺拿到嘴邊嗅了嗅,應當是五品妖獸心頭血,聞著就感到體內氣血一陣沸騰,“這下欠的人情就更大了啊,反正也還不完了,慢慢還吧。”   男人笑了笑,將酒壺放回腰間,手指摸索著古籍封麵上貫通的絲線,心情更加愉悅了。   相隔一條街的另一邊,剛從許府走出的緝妖司二人正走過轉角。   “孟前輩,你就不好奇這驅邪鈴為何作響嗎?若要在城內查出邪異,可是大功一件。”   看著黑袍高個從許府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言,黑袍矮個子不復之前沙啞的嗓音,用清脆的女聲問道。果真是江家二小姐。   “江小姐可別嚇我了,許家老爺子可是四品,再加上我這驅邪鈴可沒響,多半是什麼詭物殘留的氣息而已,大戶人家玩點稀奇古怪、生猛異常的也沒什麼。   你可別引著我和許家作對,我這小小八品可經不起什麼風浪。”   姓孟的高個不知何時從懷裡掏出個銀白色鈴鐺,套在手指上晃了一圈,一點聲響也沒有。   “江小姐,我也知道你著急想突破六品脫胎換骨,可也不是這麼著急的,就算不顧忌自身修為根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也得顧忌一下許老太爺吧。四品大圓滿可是平安縣獨一份,再怎麼也要替你江家想想吧。”   “法相氣血暗淡,罡氣已無法細膩控製隻能粗暴使用,連氣血、罡氣凝絲都做不到了,還能算是四品上?光看法相怕是連我家那位都比不過了。”   “就算許老太爺重傷未愈不能出手,敢動那位少爺,許氏四虎自不必多說,司長還能抗住,那位四門學嫡傳的鳳凰可沒人得罪的起。”   聽著話裡話外的試探之意,高個沒有在意,隻是漫不經心地回道:   “江小姐可別激老孟了,咱起身微末,平日裡哪見過四品動用法相啊。想必你江家也不敢動手,就是想知道司長的意思。江老爺子直接問就好,何必試探來試探去的?”   江二小姐看著身邊高個麵具下的眼神逐漸冰冷,也沒得到什麼有用信息,惱羞成怒,將腰間黑布袋扔給高個,冷哼一聲徑直離去。   “還是年輕,胡思亂想的,江家老爺子那是想吞並許家嗎?那是想知道許老太爺傷勢如何想好好取笑一下,都是登記在冊的武者,哪來的膽子內鬥。   誰知道人家是不是裝傷,算了,與我這緝妖司小小走卒有何乾係。”   姓孟的黑袍人瞧著矮小身影離去,腦海中想著。不由地嘆息道:   “本來厚著臉皮留下,怎麼也能討點妖獸肉吃,那可至少是六品妖獸啊,全讓這小丫頭毀了。好不容易才從從洪允武那個莽夫手裡討來的好活計,心痛。”   緊了緊臉上麵具,就搖著手中布袋與好似壞掉的鈴鐺,邁著小碎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