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營帳外。 拉比埃努斯拿著兩把木劍,像往常一樣,來到大帳門口找尋伊薇兒的蹤跡。 自從那次頭上被伊薇兒砸了個大包之後,拉比埃努斯就一直耿耿於懷。 出於男人的自尊和軍人的榮耀,他總是趁伊薇兒來營地的時候和她過招,以證明自己不是無能之輩,上次落敗隻是一時大意。 而伊薇兒也總是接受邀請。 一來是為了打發時間;二來,她借此機會偷學了不少軍隊的招式,可以不斷精進自己的技藝。 就在伊薇兒進步的過程中,拉比埃努斯卻心生出了一些別樣的小心思。 他逐漸著迷於伊薇兒的美貌和英姿,對她愈發心動。 而最近這段時間伊薇兒沒有前來,一別多日搞得他心神不寧。他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墜入愛河了。 拉比埃努斯是一個行動派。他迅速思考了這門親事的可能性,但卻隻考察了雙方的門第。 自己出生於龐培家族的領地,從家族世襲的層麵上來講,他和龐培是主從關係。 而伊薇兒是洛爾維斯家的“解放奴隸”,也算是自由民。 想來這門婚事應該是門當戶對。 所以今天聽聞龐培邀請提爾斯,他就趕緊來找伊薇兒。想著就在今天,以切磋的名義表明自己的心意。 “伊薇兒小姐。” 拉比埃努斯把木劍遞了過去,久別重逢讓他覺得莫名的安心。 伊薇兒接過木劍,在手上轉了一圈。她本想簡單地活動活動筋骨,卻發現這個男人滿眼的殷勤,頓時心生厭惡。 而拉比埃努斯看著少女一貫的高傲神情,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他慢慢擺出架勢:“伊薇兒小姐,請出招……” 沒等拉比埃努斯的話說完,伊薇兒就一個箭步攻了過去。 毫無準備的拉比埃努斯慌不擇路,隻能被動招架。 這淩厲的步伐和猛烈的揮砍,似乎帶著極重的私人恩怨。麵對伊薇兒如車弛馬驟,摧枯拉朽般的攻勢,這位心事重重的男人節節敗退。 最後,這場比試以伊薇兒挑飛拉比埃努斯手裡的木劍結束。 落敗的拉比埃努斯雖染心有不甘,但還是努力保持著禮貌和風度。 他必須說點什麼挽尊,不能顯得自己輸不起。 畢竟後麵的節目才是重點。 “伊薇兒小姐,您的劍法還是那麼犀……” 他的恭維話說到一半,伊薇兒毫無征兆地出手,一劍捅到了他喉結下方的軟骨位置。 這突如其來的重擊讓拉比埃努斯乾嘔一聲,應聲倒地。 他捂著喉嚨,下意識還想說點什麼。但還沒發出聲音,伊薇兒已將劍指在他的額頭上。 她冰冷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變得心不在焉?” 拉比埃努斯仰視著伊薇兒,聲音嘶啞:“我……想……” 他的喉嚨疼痛難忍,此前準備好的那一套小詞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知道你在想什麼,”伊薇兒把木劍插在地上,直言不諱,“我是屬於我家主人的,你不配。” 這麼直白的拒絕讓拉比埃努斯有些發愣。 “下次再動歪心思,我就殺了你。” 伊薇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更是雲淡風輕。 但拉比埃努斯從她的眼神中,確實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這讓他的後背直冒冷汗。 這種女人,可不是自己能覬覦的。 正巧這時,提爾斯和龐培從大帳中走了出來,並目睹了這一幕。 聽到伊薇兒的隻言片語,提爾斯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給你小子安排工作,你反過來想挖我墻角是吧? 而龐培則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這小子怎麼又輸給女人了? 他責問道:“拉比埃努斯,你怎麼還能連續輸她兩次的?” 拉比埃努斯瞥了龐培一眼,心裡有種你行你上的感覺。 但即使有萬般怨言,表麵上也不能和領導對著乾。 他用嘶啞的聲音艱難地說道:“屬下……無能。” 而剛才還咄咄逼人的伊薇兒,見到提爾斯連眼神都變得清澈起來。 這一正一反兩個對比,隻要不是星際玩家應該都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拉比埃努斯徹底死心,這段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龐培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去,跟洛爾維斯走。” “去…哪?” 提爾斯瞪了他一眼,滿臉不悅:“帶你去交個朋友。” 路上,拉比埃努斯為了避免提爾斯的誤會,認為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他主動上前搭話,內容也十分直白。 “洛爾維斯閣下,請您放心,我已經放棄了。” “拉比埃努斯,放棄是你的人生信條嗎?” 提爾斯的話飽含深意。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將來會成為愷撒的左膀右臂,在北征高盧期間發揮重要作用。 而也是這位被愷撒視為心腹的摯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內戰打響的那一刻,主動放棄了兩人十幾年的深厚友誼,義無反顧地投向了龐培陣營。 歷史上對他叛變的原因眾說紛紜:個人野心的驅使,政治立場的不同,家族關係的束縛。 但提爾斯卻更願意相信,這是拉比埃努斯堅持信仰的無奈選擇。 對他來說,共和製度是信仰,宗主關係是信仰,或許維護羅馬的繁榮與自由也是信仰。 人在麵臨選擇時,需要選定一個,而放棄另一個。所以擅長放棄的人,有時反而更懂得堅持。 想到這,提爾斯心中就有無限的感慨。 但這一切,對於32歲的拉比埃努斯來說還過於遙遠。 “我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 拉比埃努斯心懷坦蕩,他極力想讓提爾斯相信,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了。 提爾斯回復:“但我知道,你也是一個堅持己見的人。” 拉比埃努斯不知道提爾斯是何用意,他隻覺得對方似乎對自己有所誤會。 “洛爾維斯大人,請您相信我,我此前並不知道您……”拉比埃努斯特意看了一眼伊薇兒,隨後降低音量,“和伊薇兒小姐是那種關係……” 跟隨龐培出海作戰,是拉比埃努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主將的親密好友。 提爾斯早已宣示過主權,他其實並不擔心此事。 “我指的不是這個。” 拉比埃努斯不明所以:“那您什麼意思?” 提爾斯不得不當回謎語人:“伱這一生,注定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