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父?】少年不解,“亞父”這個詞的意思他還是能理解的,“亞”就是“次於”,而“亞父”不就是“次於父親的人”嗎?少年還是能理解的,這個詞也就是表現一種極其的尊重。 但放到這個情況下,少年突然有些不能理解了。 【對,“亞父”。】齊申看少年還算明白的意思,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也不懂。 於是齊申開始解釋。 【雖說是“亞父”,但他這個“亞父”有些不一樣。】 【與其說是稱呼,倒不如說隻是一種祖上傳下來的榮耀。】 【這個“亞父”是主要是對於兩個“羊圈”的頭頭之一而言的。】 【順便與你說一下,兩個頭頭一個叫蘇柴,一個叫將滅,我們現在是在蘇柴統治區。】 【將滅好像是個新的頭頭,現在和蘇柴搶地盤,處於有利的一方,統治區在不斷地擴大。】 到了這裡,齊明腦海中突然傳過來了一幅簡圖。 是一整個圓,內部有一條弧線將圓分為左右兩半,就像是天狗吞日,已經吞了大半個, 【大的一半區域是蘇柴的,小的一半是將滅的。】 齊明看著想著那個簡圖,邊聽著齊申繼續。 【再說回來,第一個“亞父”,也就是真正的亞父,是當年頭頭蘇柴奪位的功臣,當年那個亞父也不過是普通人,但是在一件關鍵的事情上堅定地選擇了蘇柴,不僅幫了蘇柴大忙,也直接導致了蘇柴的奪位成功。】 【後來,不管是為了收賣人心還是真心答謝,蘇柴就尊那個人為“亞父”,並且答應這個事情——也就是“亞父”之稱——可以延續給後代,但也隻能有一人得到。】 【當年亞父的位置也著實尊貴,那個普通人也借此獲得了不弱的實力,但後來因為蘇柴的忌憚,也有很多人不服這個“亞父”幸運兒的逆襲,各方算計下,“亞父”一族也就漸漸衰落了,現在也就剩下了這個當年封號時賜予的大房子了,雖然從事著弱者的工作,但因為不用交房租,還能從上頭額外領一筆錢,所以過的相對於其他弱者,還算是可以的。】 聽到這裡,少年回想起了剛才見到的房間裡,那個年少婦女蓋著的完整的潔白被褥,再看了看男人身上比齊申都要稍好一些的衣服——雖然還是很殘舊。 少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過爾時他又反應過來——我問的是這個嗎? 頓時,少年悶悶不樂地繼續回應到。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他剛才的反應是怎麼回事,那麼仇視我,那一股殺意,跟我殺了他爹一樣!】 【說了這麼多,都還不到重點……】最後一句嘟囔的聲音很小。 【我不得先介紹介紹?要不然到時候你聽得稀裡糊塗的,又得多問。】齊申表示很不屑,然後才解釋到。 【這其實是這一代亞父獨有的事情——也就是我們麵前這個。】 【話說那時候,“亞父”一族衰落,再加上第一個亞父的離世,與頭頭蘇柴的關係也就越來越遠了——隔很長一段時間,亞父才能去找蘇柴“敘敘舊”,也就是拉拉關係什麼的。】 【盡管隻是這樣,但因為有這一層原因,雖然亞父已落,也沒人有事沒事地去找亞父一族麻煩——雖然有的時候蘇柴連見都不見亞父,但畢竟情誼還在,再細小也是和大頭頭的關係。】 【但後來,到了這一代亞父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娶了一位妻子,可以說是“羊圈”裡公認的第一美人——就是你剛才看到的在床上躺著的那位。】 少年回想了一下,雖然他審美觀十分模糊,但也認可這“第一美人”的稱呼。 【那位可是另一個頭頭將滅都窺竊的存在,按理說,在“羊圈”裡的美色,自然會嫁與強者——更別說將滅那時還孤身一人來此犯險,想要帶“第一美人”回去,結果第一美人不想。將滅逃走的時候也差點丟了性命。】 【但就算是這樣,將滅現在都還不曾有妻,都說是因為當年那個非第一美人不娶的宣言,由此來看,也可以說是癡情了。】 這不就是憨嗎?少年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但轉眼看了看齊申平靜的表情,也沒有說出來。 齊申像是知道少年在想什麼,默默地看了少年一眼,才繼續傳音到。 【總而言之,將滅如此深情,第一美人也未曾有一絲的想法,而是與這一代亞父成了婚】 【第一美人與亞父本就是自小的青梅竹馬,第一美人也是傾心於亞父的,這在羊圈裡早就人盡皆知——當然,也沒什麼強者在意,要不是將滅的言論,貪視第一美人的不在少數。】 【然後就是第一美人與當代亞父成婚。】 【或許亞父與第一美人都認為他們成婚以後會平安無事,畢竟他們的婚禮都是頭頭蘇柴親自主持的——也沒兩個人敢在蘇柴的地盤冒犯蘇柴。】 【但自從他們結婚以後,一切卻變了,變得比以前還要糟糕。】 【或許是當代亞父的太過天真,他從來沒想過頭頭蘇柴突然親近他這個落魄的亞父後人是為什麼,還從平常愛搭不理的狀態成了會親自為他們主持婚禮。】 【要知道,近幾代的亞父婚禮可都是簡單得很,甚至有一代的亞父就沒辦過。】 【而在第一美人與亞父成婚後,甚至都不用亞父親自去找蘇柴敘舊了,蘇柴會親自來找他,並且十分地頻繁,一待就是一個晚上。再加上第一美人的美色——嘖嘖,來乾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說實話,其實蘇柴的心思是路人皆知,隻是當代亞父跟個憨憨一樣隻知道因為蘇柴的親近而高興。】 【聽說那時候第一美人還精神崩潰過,想著自殺,但是因為亞父,第一美人最終是沒有真的死去,在嘗試自殺後活了下來。】 【還是第一美人對亞父愛的太深了,想要死,卻隻因在自殺時看到了亞父淚痕滿麵的絕望,聽到亞父的乞求後顫抖著放棄了。】 【第一美人愛亞父愛得太深,深到不願其他人玷汙,若真是染了汙泥,她自己覺得對不起亞父而精神崩潰以至絕望自殺。】 【可又因為愛得太深,她可以強行承受這絕望的情感陪伴亞父走下去。】 齊申似乎是有些感嘆,少年則有些驚異——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冷靜的齊申因為他人之事產生情緒波動。 或許是因為產生了共鳴之類的?少年思忖著,他雖然不了解齊申的過去,但也可以憑此有一些推測。 當然,這都是他瞎猜的。 回歸正題,少年在聽完齊申的話之後,忍不住傳音到。 【不過話說回來,那第一美人是不是憨啊?】 【明明就是她男人沒能力守住她,她還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亞父?要是換我是第一美人,得先罵亞父一頓再自殺,管亞父怎麼樣呢。】 【畢竟要是亞父真愛著第一美人,亞父就不該因為所謂的自己不想而去阻止第一美人,他明知第一美人活著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要是愛得深一些,隻有第一美人愛他的一半,他陪著第一美人一塊走我都不覺得奇怪。】 【要我看來,表麵上這亞父挺憨的,什麼也看不出來。實際上,這亞父是想借第一美人攀上蘇柴頭頭,謀取高位恢復祖先的榮耀——嗬嗬。】少年不屑地表示,【他不過是個讒媚上官的懦夫!】 齊申看了少年一眼,傳音說【他不是還想殺了你嗎?得不了這個批判吧?雖然你說的好像也可以說通。】 【那他怎麼不在蘇柴第一次想要玷汙第一美人的時候反抗蘇柴呢?就算不敵失了性命,深愛他的第一美人也定會隨之而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既得了死後的雙宿雙飛,還不用讓自己和第一美人帶著恥辱入土,這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還有,突然說起來了,蘇柴玷汙他妻子關我們什麼事,他找我們怎麼回事?】 齊申聽了少年的話,一時也有些沉默,他在心裡想著,以當時的情況,哪裡容他們想那麼多?而且對於“羊圈”裡能活到現在的人來說,或許活著才是最好的事情吧?其他一切都要靠邊。 ——也就是第一美人因為愛亞父愛得太深,而把名節看得比命都重要,成了“羊圈”裡的一朵奇葩。 但少年說的也有些理由,齊申也沒有再反駁什麼,他注意到少年有些情緒化了,而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除了當事人,誰又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誰又能知道當時是什麼想法?要是亞父在忍辱負重等著報負呢?都有可能。 【後麵的問題晚上我來找你,到時再與你說。】 就在他們傳音的時候,男人亞父已經把他們帶到了兩個房間前,這兩個房間離第一美人和少年說的另一個有人的房間最遠,所以走得時間長了些也是理所當然。 話雖如此,但少年還是感覺亞父走得慢很多,似乎是在刻意放慢速度。 但少年也沒有多說什麼,警惕著與齊申分別進入了各自的房間內,同時暗暗提醒了齊申一下。 男人亞父在看著門關上後,又靜靜地看了兩扇門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落寞似得走開了。 …… —— ————身在羅網中太久,總想看看自己在羅網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