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就要和舅舅睡!” 臥室裡,瑤瑤死死地拽著床上的被單,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陸佳雙手叉腰站在床邊,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幾次後憋著笑關上門。 陸遠無奈,隻好哄著小家夥入睡。 “噗!” 正講著賣火柴的小女孩,被窩裡,非常突兀的傳來一聲悶響。 陸遠皺眉,捂著鼻子:“瑤瑤,哪裡來的聲音?” “舅舅,窩在拉轟。”瑤瑤咯咯笑著,亮著一口小白牙,小臉紅撲撲的。 “那叫拉風,你一個人你在裡麵拉吧。” 說完,陸遠反手將她悶在了被子裡。 緊接著被窩裡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許是下午玩得太瘋,沒幾分鐘小家夥便睡了過去。 見她沒了動靜,陸遠這才將注意力轉向身前的光幕。 【姓名:陸遠】 【榮譽值:6】 【可抽取夢境:0】 距離他在橫店意外獲得這個光幕,如今已有半年時間。 陸遠記得第一次接觸光幕時,榮譽值是11。 因為抽取了一個叫做賣魚仔發家史的夢境,榮譽值變成了1。 自此榮譽值再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今天,由1變成了6。 其實關於榮譽值,陸遠心裡早就有了猜測。 愛到春潮滾滾來宣傳片的播出,證實了他的想法。 榮譽值類似知名度。 隨著他參演的影視劇或者廣告的播出,或多或少都會增長。 至於增長的數量,幅度,暫時無法判斷。 他有時在想,如果這光幕有性別,多半會是女性。 過於傲嬌,半句解釋都不願意給。 榮譽值的增長意味著可以抽取新的夢境。 去年在牡丹園和朱亞聞幾人吃飯時,陸遠就產生了將夢境化作劇本的念頭。 賣魚仔的發家史這個故事他早就寫好了大綱,也申請了版權。 至於故事的細節,還在慢慢補充。 他畢竟不是專業編劇,讓他背劇本沒問題,寫的話就是在難為他。 陸遠想著等以後真的有能力拍攝運作時,再找編劇幫著潤色。 專業的事到底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完成。 ...... 大年初六。 還在家招貓逗狗的陸遠,接到了劇組的通知。 大明王朝開機在即。 匆匆收拾好行李,在父母不舍的目光下再次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便趕到了橫店。 按理說,他不需要來得這麼早,畢竟在劇中他隻是個小配角,戲份不多。 但這部戲不同,陸遠極為重視。 從劇組的陣容上看,張梨是國內歷史劇的一號導演,劉合平是金牌編劇,陳保國是飛天視帝。 僅僅是這三人,就確保了劇的質量。 明眼人都能看出大明王朝的潛力,這必定是一部氣勢磅礴的政治歷史劇。 能同時與如此多的實力派演員共事,這種機會太過難得,陸遠不願錯過。 經過去年的兩部戲,他如今的片酬也漲了不少。 拍攝越王勾踐時,2000一集,少年楊家將5000一集。 而在大明劇組,他拿的卻不多。 張梨給了他一個打包價,一萬塊。 對此陸遠沒有任何意見,因為他聽聞劇組絕大多數演員的片酬都降了些。 畢竟張梨的名頭擺在那,有的是人擠破腦袋想簽約,競爭變得激烈,片酬自然也就低了。 陸遠戲份本就不多,能拿到一萬他已經很滿足。 在劇組入住的酒店,陸遠第一次見到了編劇劉合平。 一手夾著煙,一手端著茶,身材消瘦,長相頗為嚴肅。 操著一口濃重的湘省口音,讓他整個人柔和了許多。 對於劉合平這個人,陸遠了解有限。 隻知道他寫過雍正王朝,李衛當官,在歷史類編劇中地位很高。 有過交流後才發現,這人看著嚴肅,其實特和善。 即使麵對陸遠這種名不經傳的小演員,也沒有任何不耐煩。 那天陸遠在翻閱嘉靖年間歷史資料時,劉合平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抽著煙,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你在看什麼?” 陸遠回答:“嘉靖年間的歷史資料。” 隨後劉合平告訴陸遠不要再看了,記下的最好也統統忘掉。 見陸遠不解,他解釋道。 “每本書的作者對歷史裡的人物理解是不同的,但是在劇組拍攝的時候,所有演員必須統一認識,因此不要再讀劇本以外的文字。” 陸遠又問:“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怎麼辦?” 劉合平笑了笑,一臉褶子,特自信地說:“找我!” 陸遠記下了。 劇組開機前的工作是忙碌的,每天試妝也是極其認真細致,一天就試一兩個人。 頭套是反復試的,要求發際線由疏至密,自然而不呆板。 服裝的要求是所有的宦官人員以及家眷,衣服必須是滾邊的,精致的,顏色和圖案以及質地必須是符合那個年代。 這一點,陸遠迄今待過的古裝劇組,都沒有比《大明》做的更好。 劇組的庫房隨時為演員開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演員隨時可以進去看,去選,去要求,去挑剔,隻要你把東西用在戲上,道具組不會嫌麻煩。 劇組的工作間陸遠去過多次,裡麵貼滿了試妝照片,用的是最大尺寸的印相紙,滿滿的四壁。 導演張梨經常帶著大家看試裝效果,提意見,做調整。 有時候僅僅是一個發式都能爭吵半天。 為了讓這部劇更加符合年代,劇組眾人對細節的要求堪稱苛刻。 這些都隻是開機前的準備。 ...... “陳老師!” 從酒店出來,遠遠的瞅見陳保國,陸遠連忙上前打過招呼。 他原本計劃著回京後再去拜訪對方,表達謝意。 哪知劇組開機時間這麼早,完全打亂了他的安排。 陳保國看了他一眼,隻是輕微的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陸遠心裡納悶,怎麼忽然變得有些冷漠? 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讓陳保國對他產生了意見。 可接下來的幾天,他發現不僅僅是陳保國,整個劇組的演員都有些不正常。 不論是說話,還是吃飯,或是做事,都顯得過於安靜。 哪怕是熟人間碰到了,也隻是點個頭,微微一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整個劇組的氛圍顯得極為壓抑。 陸遠觀察了許久,才發現原因所在。 劇組所有演員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裡,在打磨著心裡的那個角色,嘗試著入戲。 似乎拍攝從進組的那一刻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