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陸哥,到地方了。” 被王梓萱輕輕推搡了一下,陸澤睜開眼睛,半瞇著往窗外看了一眼,他到了這邊的一個農村小飯店,就像陸澤老家一樣,是他熟悉的環境。 把長款羽絨服的帽子戴上,陸澤推開車門,冷風灌了進來,還伴著從房頂吹下來的細雪,他踩著雪,進了這間農村二層小樓。 瞬間一股熱氣湧了過來,裡麵的劇組工作人員們吃著熱乎的銅鍋酸菜燉豬肉,見到陸澤和王梓萱進來,趕緊起身打了個招呼。 怎麼說這幫人都是圈裡人,也沒人不認識這個最近火起來的演員。 “陸兒!過來,坐這兒,坐我旁邊。” 陸澤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一扭頭,李煒站起來對他招了招手,陸澤是知道李煒要參演這部戲的,飾演樹先生他哥,沒有意外,兩人熱情的擁抱了一下。 兩人是老熟人了,在《我團》拍攝的時候就相處的比較好,這個湘省人做事大氣、不耍什麼小心眼,和陸澤很合得來。 帶著王梓萱坐在這一桌,就是李煒和莊羽、還有幾個組的組長,銅鍋燒著碳,裡麵的酸菜已經咕嘟咕嘟的冒了泡,已經很久沒吃到酸菜的陸澤確實饞的夠嗆。 李煒拿著一個水壺,就是直接放爐子上燒水的那種,壺底已經燒的積了一層黑灰,對著陸澤晃了晃,瞇瞇眼一笑,表情有點猥瑣:“來點嗎?” “那就來點唄。” 塑料的小杯直接倒了一整杯,陸澤上手一摸,還帶著餘溫,上嘴抿了一口,辣勁上來了,淌到胃裡,特別的舒坦,整個人都暖了。 “哈~這酒挺好喝,得有.....六十來度?挺有勁的。” “可不是?我跟莊導說了,陸澤這小子沒事喜歡喝兩口,莊導就為了你去隔壁村釀酒師傅家打的散酒,純糧食酒,將近七十度了。” 李煒也是個好酒的人,抿了口白酒之後,跟莊羽開了個陸澤的玩笑,氣氛很熱鬧,莊羽也看著陸澤,笑著問道。 “好喝嗎?好喝我在去師傅那打點,這麼些男人都喝酒,五十斤估計喝不了幾天。” 莊羽煙酒都不沾,但也不阻止演員和工作人員喝酒,對他來說,隻要進度跟得上,大家喝點酒還能保持狀態的話,那麼喝了也就喝了,不耽誤正事就行。 陸澤拿過不銹鋼的小碗遞給王梓萱,自己掰開筷子先夾了一片豬肉塞進嘴裡,大冬天就得喝著白酒,吃著白膘帶皮的豬肉才帶勁。 伸手給王梓萱也夾了一筷子豬肉,她起初覺得很肥不想吃,但真吃了一口,一點都不膩,像果凍一樣,入口就化了,口感特別的好,就再也控製不住手了,悶頭不說話,時不時的夾一筷子,吃的那叫一個歡實。 陸澤夾了一筷子酸菜,跟李煒提了一口白酒,才把話題轉回正題:“莊導,什麼時候開拍?” “明天一早九點。” 陸澤沒有說話,吃了口菜,指甲很長的右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舉起酒杯,和李煒碰了一個,悶頭喝了一大口,咧著嘴,呼出一口氣。 ...... 吃完飯已經晚上六點了,冬天天黑的快,外加上是路燈都沒有的農村,外麵零星傳來幾聲狗叫和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響。 劇組很小,總共就五十多個人,分住在這個農家樂和附近的一個小賓館裡。 陸澤在賓館住,穿上劇組陪的軍大衣和狗皮帽子,拎著行李箱,叼著煙頭進了賓館,臨上臺階的時候還滑了一跤。 交了身份證,一件單人房,樣式很老,但收拾的很乾凈,把煙頭插在煙灰缸裡熄滅,吐出最後一口濃煙,開始歸攏自己的行李箱。 這個賓館的WIFI不快,很卡,跟陸楠打電話都斷斷續續的,索性用自己的流量,聊完之後把手機充上電,打開床頭的臺燈。 他喝了三杯白酒,兩瓶啤機,沒喝大,但是困意上來了,從來不用酒店暖壺的他,拿起剛才在小超市買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換上睡衣,洗臉刷牙,回床翻身蓋被,睡覺。 ...... 六點半,課程結束,他拉開的窗簾,遠處還能聽到零星的雞鳴,天才微亮,上了個大號之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蓬頭垢麵,表情還有些呆滯。 “早上好啊樹兒。” 沒有洗臉隻刷了牙,或許很長時間都會這樣了,揣上手機,陸澤離開房間。 “醒的挺早啊,現在還天天起那麼早嗎?” 陸澤推門出來的時候,李煒也正好推開門,扔給陸澤一根煙,陸澤在拍《團長》的時候就每天六七點鐘起來叫大家起床,李煒還以為陸澤成名後就不會起這麼早了呢。 “習慣了,你不也起的挺早的嘛。” “我這是認床,睡不踏實,反正我戲份也不多,估計一兩天也就拍完了。” 聊了一會,莊羽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出了,上了車,昨晚又是大幅度的降溫,莊羽開來的酷路澤還好說,有其他兩輛車,機油凍住了,已經打不不著火了。 大夥一起連拉帶拽的,總算是所有車都能跑了,六輛車朝著拍攝地點前進,八點到場後,開始置辦設備。 第一次作為導演,莊羽並沒有慌亂,看來是下足了功課,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直到王梓萱和李煒的助理拿著早飯過來,大家停下來隨隨便便吃了一口。 “第一場的演員,陸澤你們去換衣服吧。” 陸澤起身,跟著他的還有一個特約的演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戲裡沒有名字,飾演那個開麵包車的,生活中是個二人轉演員,之前陸澤還在電視裡見過他幾次,隻是最近兩年應該找不到活兒了。 兩人不是太熟,沒有過多言語,陸澤拿到了自己的服裝,一件褐色的外套,青色的內襯棉衣,還有一條肥肥大大的西褲,腳下是一雙老舊的皮鞋。 這是都是水洗做舊的,看著就跟日常用舊的一樣,看不出來什麼區別。 等服裝換好了之後,因為衣服、褲子的肥大,也讓陸澤看起來沒有那麼高了,陸澤往臉上拍打了些水,走到外麵,冷風一吹刺痛感就上來了。 足足站了十分鐘,服裝師和化妝師都不敢攔陸澤,等陸澤回來用毛巾擦了擦臉蛋,兩個顴骨周圍已經凍出了一片紅印,近看還有很多細小的紅血絲,再次變醜了一分。 “現在化妝吧。” “哦......好。” 化妝師其實挺佩服陸澤中敬業精神和細節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沉默著把陸澤的胡子畫的更重一些。 手上抓點發蠟使勁摩擦,然後摁在陸澤頭上一頓亂搓,也不用梳子,就用手指把發型再從新扒拉出模樣,看起來就變的很油,像是幾天沒洗過了一樣。 陸澤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橘子,剝開後把果肉塞進嘴裡吃掉,拿起橘子皮在指甲上反復摩擦,十根手指都擦了一遍,讓指甲的顏色發黃,看起來很臟,這樣,裝扮就全部完成了。 剛起身,外麵就放了鞭炮,時間也不長,劈裡啪啦的響了十幾秒,陸澤就聽到莊羽喊了一句。 “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