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走入玉堂醫館。 剛進門,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鼻而來,有些嗆人,又有些特別的香,若是聞習慣了,還挺好聞的。 像身處一個奇異的藥園子。 整個醫館並不大,外麵是廳堂,裡麵是內屋,中間隔著一道門,還有一個樓梯通向二層,普普通通的商業裝修風格。 最顯眼的,便是兩麵墻上的壁櫃,以及密密麻麻的藥箱子,放置著各種各樣的草藥,如麻黃,桂枝,當歸,柴胡等等,估計有上百種,看得人眼花繚亂。 李長青對中醫一竅不通,反正認不出幾樣。 繼續往裡瞧,終於看到兩個人影,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側躺在長椅上,口中哎呦哎呦地喊著“腰疼”,表情十分痛苦。 一旁,有個中年男子正手持三寸針,在給老人的腰部針灸,一刺一拔,一撚一轉,手法十分嫻熟。 這男子穿著老式帶盤扣的那種大褂,腳下踩著布鞋,打扮十分素樸,放在人堆裡都不咋顯眼,可精氣神非常旺盛,身姿挺拔,倆眼炯炯有神,明明到了五十歲的年紀,臉上卻不長任何皺紋,頭發多而黑密,讓年輕人都羨慕。 無疑,他就是林素素口中的“平師叔”。 見平玉堂在忙著看病,李長青和林素素不敢驚擾,便站在一旁等待,順便欣賞欣賞這位平師叔的針灸之術。 五分鐘後,老人停止了呻吟,臉上紅光透發,“不疼了!不疼了!” “哎呦,大夫,你這手法真厲害,幾針紮下去,這腰疼的老毛病就好了!” 平玉堂收起針具,微微一笑,“您老的病根沒除,以後可能還會發病。” “這樣吧,我開副藥,您吃上一段時日,病根除了就沒事。” 說著打開藥櫃,抓了幾副藥材,一一配齊,再用紙包好,裝進袋子裡,交給病人,口中囑咐該如何煎藥,服藥,十分細致。 老人付了錢,提著藥包,高高興興離開了醫館。 這時,平玉堂才有空招呼二人,“小毛丫頭,你不好好上學,怎麼又跑我這來了?” “這年輕人是誰,你同學?” 林素素嘻嘻一笑,撒嬌似地撓了撓平玉堂的胳膊,“師叔,好久不見,這不是想你麼,今天周末不上課,來探望探望你。” “這位是我師弟,宗門新收的記名弟子,叫‘李長青’。” 李長青抬手,禮貌地打個招呼,微微躬身,“平叔好!” 他並不是宗門正式弟子,和人家也不熟,不敢亂稱“師叔”,所以叫了聲“平叔”。 這個稱呼,總不會出錯。 平玉堂微微一怔,目光緩緩打量李長青,兩三秒的停滯,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的神情,“小夥子的眼睛很有趣嘛,專門修煉過?” 李長青心中一驚,臉上卻未露出什麼異樣。 這平叔果然是高人,一下就看破他眼睛裡的不凡,瞞是瞞不住,隻好含糊地點點頭。 平玉堂並未多問,嗬嗬一笑,“好好修行,爭取成為宗門的正式弟子,以你的造化,將來的成就定不可限量。” 聽到這話,最高興的不是李長青,反而是林素素。 她樂得咯咯直笑,“嘿嘿,謝師叔誇獎,師弟是我從網上結緣的,很有仙緣和天賦,所以拉著他加入了天心宗。” “對了師叔,你不是煉了一種‘洗髓丹’麼,給師弟來一顆,幫他提升修為,順利通過宗門考驗。” 平玉堂輕咳兩聲,連連翻白眼,“小丫頭,你以為洗髓丹是巧克力豆麼,隨便就給一顆,那是我多年心血,自己都舍不得吃!” 說罷,連連擺手。 順便將壁櫃上的一個藥箱上了鎖,鎖得嚴嚴實實。 林素素捂著嘴偷笑兩聲,眼睛直直瞄著藥箱子,“真小氣,我特意帶人家來求藥的。” “您是長輩,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 這話讓李長青十分意外。 他原以為,林素素是一時興起,帶他來認識宗門前輩。 沒想到這姑娘早有打算,想討一顆什麼洗髓丹。 這玩意隻在仙俠小說裡看過,沒想到現實真有煉製的。 “師叔,給一顆嘛!” “不行!” “求求您嘞。” “沒門!” …… 倆人一個求一個拒,都不肯妥協。 正爭得麵紅耳赤,醫館的大門忽然被推開,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一家三口。 “大夫,快救救我家孩子!” 夫妻倆抱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沖進醫館,急得滿頭大汗。 看樣子不是小病。 李長青離門口近,趕緊幫忙扶住小孩,一上手,便感覺一股刺骨的冷,像摸一塊冰,再瞧那小孩的臉,透出一種詭異的紫青色,嘴巴歪斜,臉龐抽搐,倆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帶著一種極強的怨恨之氣,口中嘰裡哇啦,像瘋子一樣喊叫。 這是什麼怪病? 他悄悄用天眼的觀氣能力觀了一下,見小孩額頭上遊動著一縷深重的黑氣,上下躥動,使得體內氣機紊亂無比,怪不得生出這麼奇怪的病。 “我看看!” 平玉堂快步迎了過來,趕緊給小孩搭脈,麵色漸漸凝重。 “不太妙!” “快送進裡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來治!” 說話間,小跑著推開裡屋的門,將求醫的一家人帶了進去,而後匆匆忙忙關上門,未讓李長青二人進入。 治個病,還神秘兮兮的。 不知搞什麼名堂。 李長青好奇,探頭看了一眼,透過玻璃,模模糊糊看到平玉堂點起了三根香,插在墻邊的一個香爐中,十分古怪。 治病還點香? 沒聽說過。 林素素顯然也發現不對勁,將李長青拉到一旁,悄聲交流,“喂,師弟,看到沒,那小孩的病不一般。” “你能瞧出什麼名堂麼?” 李長青搖搖頭,並未多說。 林素素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小孩身上……有東西!” “嗯?什麼東西?” “附身!” 附身這個詞,李長青並不陌生,小說裡經常出現,以前爺爺也講過鬼妖附身害人的民間故事,說白了,就是一些無形的靈體附著人身。 剛才觀氣看到的那縷黑霧,應該是這玩意。 “是啥附身?” 林素素撇了撇嘴,“氣很兇,估計是精怪一類。” “放心,師叔能搞定!” 李長青笑了笑,對這位平師叔更加敬佩了,“沒想到平叔不光是大夫,還會驅邪除鬼那一套咧。” 林素素連連點頭,“有什麼奇怪,大夫也能治邪哦,鬼門十三針沒聽過麼?” “再說,師叔除了醫術,還會各種奇門道法,符籙咒術,厲害著呢,這玉堂醫館明麵上是看病的,實際上,找師叔看邪乎事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