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金龍可藍的臉上肌肉抽搐,神色猙獰。 他對著瑟縮在一旁的風雷無忌大聲怒斥: “你這個廢物!放任神子死在你這裡,還要你何用!” 他話音未落,便舉起手來,狠狠地一爪向風雷無忌抓來!而風雷無忌卻被他禁錮當場,根本動彈不得! 但聽轟然一聲,這間樓閣就被掀去了一半。而風雷空空已經把金龍可藍的這一抓,穩穩地接住! 可隨著一聲清斥,正欲上前夾攻的風雷翩翩,也被另外三位金龍鯉家的長老,圍在了中間! 眼見局麵混亂,而在場又是人多手雜,風雷空空向著金龍可藍沉聲喝問: “可藍師兄,這是想要和我犀角一族開戰嗎?” 見金鱗琦也躍躍欲試,而風雷空空身後的兩人也虎視眈眈,金龍可藍這才強忍住心中的怒意,悻悻地住了手。 他先是向著一旁讓開了一步,又斜睨了一眼驚魂未定的風雷無忌,這才陰惻惻地說道: “空空殿主,如今可是該我當值……” “莫不是你想壞了這個規矩,來幫我當值!” 見到對方先行退讓了一步,風雷空空也客氣了起來:“師兄說哪裡話,我怎敢搶了師兄的位置?” “不過你要殺的可是我哥哥的後人!犀角一族族裔稀少,可經不起你殺!” 金龍可藍一聲冷笑:“嘿嘿,犯下了死罪,人人都可殺得!” “什麼死罪?”風雷空空大聲喝問:“金血神子之死又不是頭一遭,何來死罪一說!” 聽到對方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說,金龍可藍心中一沉:看來這個老東西,是早就知道化血符了。 他冷眼斜睨了風雷無忌一眼,又把目光轉向風雷空空:“那以空空殿主之見,眼下又該如何?” 風雷空空脖子一昂:“當然是先查明真相了!真相不明,說什麼都沒用!” 金龍可藍心思一轉,其實他也是亟待查明真相——不找出元兇,上哪裡去追回金血? 於是他雙手一負,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嘿嘿,好,那就按殿主說的辦!” 他把目光投向在場的諸人,一臉陰冷地斥道:“化形後期以上的,都給我滾出來!” 聞聽此言,原本跟在風雷空空身後的金鱗琦也不得已,隻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而隨後風雷玨和金龍天雪兩兄弟,也自覺地站到了他的身旁。 殿主震怒,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幾個人忐忑瑟縮,惶恐不安…… 看著四人,金龍可藍臉露出獰笑:“昨天晚上,你們四個在哪裡?在乾什麼?” 還不待四人囁喏著回答出口,站在一旁的風雷空空,就陡然聳了聳鼻子—— 他對著虛空稍一嗅探,就驟然一把抓向了金龍天星! “手下留情!”金龍天雪急呼出聲,卻又無力抗拒,隻能眼看著這一抓淩空落下。 而金龍可藍震怒之下,就算是自家的親族也全然不顧了。他隻是冷眼看著風雷空空,一把將金龍天星摜在了他的腳下! 一聲轟響,金龍天星口鼻出血,被摔在了金龍可藍的麵前!而金龍可藍,卻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本來他身後的幾位天靈期族人,還想要上前去扶起金龍天星,跟風雷空空理論幾句。但見了自家大族長的這幅架勢,就又都退了回去,沉默不語了起來…… “小東西!”金龍可藍一把將兀自喘息的金龍天星拎了起來。他抓著這家夥的後頸瞟了風雷空空一眼,嘴裡還陰陽怪氣地贊道:“還是空空殿主的鼻子好使!” “你這個混賬!”聽了這話,風雷翩翩勃然大怒!她袖子一捋,就要朝金龍可藍的身前搶去!而金龍可藍身後的族人,也立時緊張了起來,趕緊堵在了她的身前。 眼見雙方又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風雷空空連忙攔住了妻子——如今侄孫還在對方的手上,要保住家人的性命,就非得幫這混蛋找回神血不可。此時翻臉,殊為不智…… 見到局麵緩和了下來,金龍可藍猶自憤憤,他恨恨地對風雷空空吼道:“把你老婆管好!還沒當上殿主,就逞起殿主的威風來了!” …… 本來犀角一族性格溫和,但風雷翩翩自幼才貌出眾,身邊總是不斷的阿諛奉承,所以一早就是被寵壞了。 而金龍可藍作為金龍鯉家族兩大天靈中期之一,整個家族威霸七星湖時日良久,一向就不那麼看得起其他的幾大家族。 就算風雷空空戰力驚人,但他莫非還能一個打兩個?所以金龍可藍也從來不怵對方。平時更是趾高氣揚,頤指氣使慣了。 但他這性子遇上了風雷翩翩,就仿佛銅鍋遇上了鐵笤帚,所以難免會有些不對付…… 聽到他還在繼續嘴硬,風雷空空向妻子遞了個眼神將她穩住,同時暗中傳音道: “莫要跟他急,無忌還在他的手上。如今可正是他在當值,還是先保住無忌孩兒的命再說!” …… 見到對方終於服軟無話可說,金龍可藍這才拎著奄奄一息的金龍天星,對身後的族人喝到: “把火獅子拿來!” 等到火獅子被他拿在了手中,他這才把獅口朝上,遞到了金龍天星的麵前,並喝道:“擠出一滴精血來!” 直到親眼看到這滴精血滾落獅口,又過了片刻之後仍是毫無異象,金龍天雪這才算是舒出了一口長氣。 他趕忙上前幾步,低聲下氣地哀聲求告金龍可藍:“大族長開恩,他是我親弟弟,絕不可能去殺死神子的。” 金龍可藍聽了這話,直接就提著金龍天星,朝著金龍天雪的身前隨手一摜,怒罵道:“那他袖口上的血跡,是從哪來的?” 聽到金龍可藍的叱問,金龍天雪連忙撲到金龍天星的身前,一邊把他扶起,一邊檢視他兩邊的衣袖。卻果然發現,在他右手靠近肘部的位置,居然有一點模糊的血跡! 這……? “這是栽贓啊!大族長!”金龍天雪嚎啕起來。他放下兄弟,撲倒在金龍可藍的腳下連連哀告: “這是栽贓啊!大族長!這肯定是栽贓啊,求大族長做主啊!” 金龍可藍見他還敢主動上前,不由雙眼一瞪:“栽贓?我看是你也有份!” 他一腳把金龍天雪踢到一邊,沖著他和剩下的三人喝道:“一個個來!都給我把精血擠出來!” …… 直到把化形期以上的所有精血,都挨個測過了一遍之後,血玉火獅子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見到這番景象,金龍可藍再度焦躁了起來。他恨恨道:“嘿嘿,居然敢藏了起來!真當我這次出來,是沒帶神血符嗎?” 他一臉猙獰地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現在交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還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執迷不悟,我這就回島上去取來神血符!到時候再想要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這番話讓在場諸人摸不著頭腦,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就連跟在他身後的同族長老,也是一個個麵麵相覷。 見到仍是無人出頭認罪,金龍可藍勃然大怒,他一轉頭就怒視著風雷空空吼道: “空空殿主,這可怪不得我了!” 言罷他又把目光轉向風雷無忌,對著他單手一指道: “今天,就先拿你來抵命!” …… 秋水繁華空落盡, 人間風物總滄桑…… 一場金血神子被高階靈族暗中殺死的流言,終於從角犀島開始,向著四周的水域蔓延了開來。 雖然兇手沒有被當場抓住,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龍龜一族的最大對手——金龍鯉一族。 而坊間的傳言都是說,因為害怕龍龜一族借神子之勢再度崛起,所以金龍鯉一族,才暗中指使安排了此事。 但由於事出匆忙謀劃不慎,終究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於是…… 於是便有當事人金龍天星,和角犀島當代族長風雷無忌,被雙雙打入了死牢,為神子抵命。 而這便是七星湖歷來最陰毒的刑罰之一——天魔噬體。 天魔嗜體,是將受刑人置於陰風洞中,日日夜夜,承受無形無色的域外天魔吞噬血肉和靈魂。這是七星湖最殘酷的死法! 或許隻有這樣的死法,才能告慰神子枉死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