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廖勇元按照無恙的吩咐,匆匆地離開了長鶴村。而按照無恙的要求,廖勇元以後,會很少再回長鶴村了。 頭一天晚飯的時候,廖勇元再次來到了無恙這裡。而無恙趁著這一晚上的時間,口口相授地,把《文殊菩薩本尊法》傳授給了廖勇元。 這其實,是無恙的又一個大膽的嘗試…… 廖勇元煉出了內力,又觀想到了脈輪,應該說,他已經完成了靈門功法的奠基。 而按照正常情況來看,隻要這個人擁有佛性,那麼接下來,就可以通過修行靈門的高級功法,來開發佛性,一步步打通脈輪,覺醒神通! 但是這裡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要身具佛性。 而若是沒有佛性的話,那修行靈門的高級功法,效果甚至還不如修行入門的奠基功法。 而無恙傳授了廖勇元靈門的高級功法,實際上就是想要看一看,在這方世界上,是否有人,能夠真正地覺醒佛性! 而無恙之所以選擇了《文殊菩薩本尊法》,則是因為他擔心廖勇元靈慧不足,容易在前進的道路上,吃虧上當。 文殊菩薩又被稱為大威德憤怒金剛,擁有文武同修、器法雙全、護法不共的摩天威力!更是能夠調伏魔軍,威懾三界;並且還能速斷我執、神通自在! 因此隻要能精研文殊菩薩本尊法,就必然能圓滿靈慧! 不過無恙雖然傳授了廖勇元《文殊菩薩本尊法》,但是他卻並不能確認,廖勇元是否身具佛性。如果廖勇元隻是徒有內力,卻沒有佛性的話,那他練了這門功法,也等於是白練。 所以無恙也吩咐了廖勇元——若是這門功法無效的話,那他就應該放下這門功法,還是回過頭去,繼續修煉寶瓶氣…… …… 宿江縣,在鎮江拳館內,魏天彪麵對坐在上首的這位中年人,一臉的拘謹,再無半分強橫蠻霸的氣質。 魏天彪小心翼翼地給上首的這位中年人,斟滿了茶水後,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並小聲地問道:“不知道黃總館這次到來,是所為何事?如果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請黃總館盡管吩咐!” 原來這位坐在上首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就是來自開元府鎮江拳館總館的副館主——黃天! 而若是此時無恙在這裡的話,就必然能夠認出:這個人,就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黃天教! 無恙所見過的這位黃天教,本名是叫做黃天。 黃天是開元府鎮江拳館總館的副館主,是整個鎮江拳館的二把手。 黃天雖然對無恙說,他是煉體七層的實力,但實際上,黃天在拳館內部,卻是自稱煉體九層的實力! 不過煉體九層,依然不是黃天的真正實力。黃天的真正實力,其實是先天境! 先天境,已經是練氣期的修為了。這個境界的煉體士,實際上,已經可以當作是修士來看待了! 修士已經可以動用靈力了,修士和凡人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先天境的煉體士,除了能夠動用靈力之外,還可以催發低級的符籙和法器。而符籙和法器,又哪是煉體士能夠抵擋的? 因此先天境在煉體士中間,就等於是無敵的存在!而想要通過數量上的優勢,來壓倒先天境,那也起碼必須是一大群後天境的煉體士,才敢去奢望這一點! 而黃天這一次來到鎮江拳館,卻不是來簡單的巡視一番的。這一次,他有著極其重要的目的! …… 不久之前,開元總館得到了消息,說是宿江縣的分館,奪得了一份宋家《天凰四意》的殘缺拳譜。 當時得到了這個消息後,黃天的大哥,開元總館的館主章宏,一時間麵如土色,被嚇得著實是不輕! 章宏作為黃天的結拜大哥,也同樣是先天境的修為,而且他的實力,比黃天還要強橫! 可就算是這樣,當他聽到說手下居然有人,敢去謀奪宋家拳譜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要去看一看這份“直指先天”的絕世拳譜,而是想要把宿江拳館的人,全都殺死滅口! 可是這件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大了。就算章宏想要滅口,也來不及了! 魏天彪行事橫行無忌,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利害。居然敢當著一眾人的麵,把那個擁有拳譜的小家夥,活生生地打死在了當場。所以當章宏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立即就帶著黃天離開了開元府,躲了起來! 不過等到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三個多月的時候,宿江的拳館,依然也沒傳來什麼噩耗,章宏便知道,這可能是鬧了一出烏龍—— 這要麼就是這份拳譜,根本就不是宋家的拳譜。要麼就是這份拳譜,殘缺得實在太厲害了,所以早就不被宋家人放在眼裡了…… 眼看著這件事情風頭已經過去,章宏這才讓黃天先行出馬,到宿江周圍去打探一番。等到確定了無事之後,兩個人再在開元府重聚…… 而黃天來到了青衣江畔後,很是小心地先在周圍的幾個縣,謹慎地轉了一圈。而他也通過這番打探大致判斷出,可能他大哥章宏的分析,多半都是正確的。而這件事情過了這麼久,應該算是已經過去了。 可是黃天也抵不住心底的誘惑,雖然他已經是先天境了,可是這宋家的拳法,究竟是不是止步於先天,這誰又說得清楚? 於是黃天便冒著天大的風險,親自到宿江拳館走了一遭,把這份拳譜的拓本,拿到了手中…… 這份拳譜,因為是被魏天彪逼問出來的,所以也沒有原本。而魏天彪交出來的這份謄錄的版本,究竟是不是完整的,也沒人能弄得清楚。 不過黃天把這份拳譜認真地研究了十幾天後,依然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在他看來,這份拳譜,充其量就隻是一份無比精妙的近戰技巧而已。至於如何“直指先天”,黃天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什麼端倪。 而見到這一帶已經風平浪靜了,這件事情也漸漸淡去了的樣子,黃天這才回去了開元府…… 麵對這份殘缺不全的拳譜,章宏和黃天聯手研究了許久,最後還是得出了一個無奈的結論—— 那就是他們拿到手的這個拳譜,就隻是一套精妙拳技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什麼能夠修煉到先天,或者是更高深境界的功法。 但是章宏和黃天的這番研究,也有一些收獲—— 那就是這份拳譜,的確是他們所見過的所有拳譜裡,最為精妙高深、最為集大成於一統的高級拳法。而單從這一點上他們就能判斷出,這必然就是宋家的家傳拳法!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心中,就同樣生起了一分疑惑:那就是這套拳法的背後,是否還有功法或者是心法?而魏天彪,是否隱瞞了功法和心法,沒有把它們交出來? 一番斟酌商量之後,章宏還是和黃天形成了共識,那就是由黃天親自出麵,再到宿江拳館去走一遭。 除了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之外,黃天還要把這件事情的手尾後續,仔細處理乾凈—— 若是周圍因為此事而有所異動的話,那黃天就要立即殺死魏天彪,並且把一切過錯,都歸結到魏天彪的身上去! 並且要做足姿態,以殺死魏天彪這件事,來懲戒其他人——讓他們不得見財起意,誣害善良! 當然,這麼做,是否能熄滅宋家人的怒火,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既然這套拳法不含功法和心法,那這件事情的後果,應該就不會有多嚴重。 可是如果黃天真的發現了功法或是心法的線索了,那麼接下來,章宏和黃天兩個人,就隻能攜著這部功法,隱姓埋名、遠走高飛了! …… 坐在上首的黃天,見魏天彪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頭頗為不屑。黃天可是深知,這個魏天彪的膽子之大的! 而且這個家夥還極為奸詐!當他一聽說,這個宋家是個極為了不得的修行世家後,第一時間,就把得手了拳譜的事情,上報到了總館。使得章宏和黃天,又驚又怒,但卻束手無策! 真想撕了這個家夥啊!黃天心中暗恨。 不過黃天此來的目的,最主要的還是關於拳譜的後續。所以他耐著性子,再次仔仔細細地把事情的經過,又從頭到尾地盤問了一遍。 好在魏天彪當時在做這個事情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這個宋家,是修行界的一個龐然大物。 他當時,隻是眼紅胡順子的這套拳法,所以才不擇手段地把這套拳法逼問了出來。 可是胡順子的天賦畢竟有限,對《拳意》的理解也相當淺顯。再加上酷刑之下心有不甘,所以吐露出來的《拳意》,並不完整。 但胡順子卻把這套《拳意》的出處,交代得很清楚——胡順子很明確地說,這套拳法,叫做天凰四意! 拿著天凰四意的這個名字,魏天彪沒用多久,就知道了這套拳法的來歷。這一下,可把他嚇得不輕! 本想是逼問拳法,可沒想到,卻逼問到修行的事情上去了!魏天彪迫不得已,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報了上去…… 不過因為魏天彪當時並不知道這套拳法的價值,所以他在逼問拳法的時候,不止他一個人在場。當時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三個拳館的教頭。所以黃天前後印證了一番後,確認了魏天彪在逼問拳法的時候,的確是沒有逼問出有關心法的內容。 到了這個時候,黃天的心裡終於鬆了口氣,不過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有些隱隱的不甘—— 實際上他和章宏都認為,天凰四意這套拳法,肯定不會是隻到先天境為止的! 在他們倆看來,這套拳法裡,肯定有從先天境到練氣境轉化的竅門!要不然的話,他們宋家,怎麼可能會成為修行界的一個超大家族,在百越州上形同擎天巨擘? 不過既然沒有得到心法,那想得再多,也毫無意義了! 黃天收回了內心中雜亂的思緒,他瞥了一眼魏天彪後,口中淡淡道:“魏館主才智過人,居然能利用我和章總館來給你擋災,這還真是讓人佩服啊!” 魏天彪一聽此話,猶如大禍臨頭!他立馬就離了椅子,跪倒在了黃天的麵前! 魏天彪以頭搶地,壓抑著聲音悲呼道:“總館恕罪!總館恕罪!是誤會!是誤會啊!” 魏天彪一邊磕頭叩首,一邊嚎啕道: “我也是沒有想到,會牽扯出宋家啊!我隻是想要為館裡,謀一份拳法……” “我若是知道那是宋家的拳法,打死我也不敢去打人家的主意啊!總館恕罪!總館恕罪啊!” 黃天看也不看魏天彪一眼,口中冷冷道:“但是你打死了宋家的人!” 魏天彪聞言先是肩頭一聳,停止了抽泣,緊跟著就抬起了頭來,悲聲叫屈道:“他不是宋家的人!總館明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不是宋家的人啊!” 黃天這才低頭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淡淡問道:“這話怎麼講?” 魏天彪哭訴道: “總館明鑒,屬下一知道這件事情事關宋家後,屬下也是膽戰心驚。所以立即就安排了親信的弟子,去胡順子的老家,去查了個究竟……” “這個胡順子的老家,是在西邊的凱江縣。他是生活在一個叫做富新鎮的普通農戶家裡的……” “胡順子的本家人裡,從來就沒有習練過武藝的。而胡順子的武藝,是在鎮上的客棧裡當夥計的時候,跟一個賬房老先生學來的。而這個老先生,也早就離開了那家客棧,已經好多年都沒有音訊了……” “因此胡順子,他並不是宋家的人,還請總館明鑒啊!” 聽到這裡,就連黃天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魏天彪的膽大了!打死了人家的人,還敢找上門去,這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恐怕這家夥找上門去,不是去打探底細的,而是想要去謀奪天凰四意的心法的! 就以這家夥的性子,絕對是活不長久的! 想到這裡,黃天的心裡忍不住冒出了殺機,他微不可察的眉角微微上揚,就想要當場動手,拿下了這家夥的狗命! 不過黃天轉念又一想,這個時候殺了這家夥,豈不是明擺著是滅口?與其如此,那還不如視若不見,就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這樣的話,或許在旁人的眼裡看來,才更顯得這個魏天彪的所有作為,都是出自於他一個人所為,而與開元府的總館,並沒有什麼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