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雪來的又急又快,不知受了誰的“催促”。 行無生被硬生生凍醒,他隻是練氣一重,身子骨與凡人無甚大區別。 倒是柳二練氣二重加上經脈齊全,已經初步養出氣血抗拒一部分嚴寒了。 他穿著單衣,站在帳篷外呼喊著:“行大哥,張管事讓你起來隨他去參加和談。” 行無生從被窩中伸出一個頭,“嗯”了一聲,便將手裡的手槍拿出來放在枕頭邊開始穿戴衣服。 剛出帳篷,發現柳二還帶了一個大氅,柳二說:“這是管事大人給你的,是藏那個用的。” “嗯。”行無生點頭披上大氅,終於感受到些許暖意,接著他叫柳二帶齊彈藥,向著營地外走去。 這時,一群群老兵挨個帳篷裡叫人,通知所有人集合跟隨指令前進。 “搞什麼啊,不是說和談嗎?為什麼還要早起。” “應該是張管事讓我們一起去撐場子吧。” “好吧......” —————— 和談地點位於樹林向裡十裡的一間樵夫小屋,此刻小屋子外麵圍滿了人,有暴徒的人,有藥園的人,但無一例外的都是修士。 總共大約有一百多人。 兩方人數一半一半。 行無生雙手拿著和議的文件,一步一步跟在醫師身後。 走到大門,兩方人手開始搜身,藥園這邊的人自然是暴徒的人來搜身。 行無生敞開大衣,抬頭望天。 現在天還未亮,天空是真正的“藍色”。 暗暗的“藍”。 “你這是什麼?”暴徒拿著龍息短噴,疑惑的問。 醫師隱秘的回頭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 “哦”行無生瞧了瞧說:“這是取暖的火管,我修為低體弱多病抗不了嚴寒。” “如何證明?”暴徒麵無表情的拿著龍息短噴,神情堅定,看樣子行無生不解釋好他是不會允許他把短噴帶進去。 行無生咧開嘴笑著說:“那有個‘小木板’你扣一下看是不是鐵管就熱了。” 那人瞅了瞅,然後試著扣了一下,發現短噴的管子真的開始發熱。 於是,暴徒便看了行無生一眼,無奈將火管交給他。 因為咋天大戰時,行無生一直在使用煙彈加上殺人太猛讓人難以近距離接觸他,所以他的麵孔還是比較模糊的,而且那日他手裡拿著的是長“管子”,是故待在這小地方見識少的暴徒檢查人員,便忽略了這個小小的“火管”子。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紀誌祥迫切的想要達成和談,因為他不知道甲級藥田,已經和藥園取得了短暫的聯係。 至少在他的認知中,他沒有發現有飛行法器從他設置的包圍網中出現。 況且藥園這邊雖然人多,但戰鬥力表現的太拉了。 紀誌祥認為醫師他們在不知道自己能否快速攻進甲級藥田的情況下,被迫和談緩兵幾天再從大本營糾集足夠人手,再來對自己發動進攻這一點是大概率這樣想的。 加上暴徒們也不全是素質很高的一夥人,原先就是幫流氓,隻是戰鬥能力強罷了。 所有紀誌祥反而希望和談能夠成功。 行無生將龍息噴放入懷中和醫師二人一起進入了樵夫小屋裡。 王宏斌沒有參加這次和談,他在外麵帶領一隊人馬進行埋伏,準備等醫師擊斃賊首後,一聲令下,便發動對樵夫小屋附近暴徒的合圍襲擊。 一進房門。 屋子裡的二人齊齊將目光望向門口。 他們分別是慶興互助會會長紀誌祥,以及他的弟弟慶興互助會副會長紀紹修。 他們二人坐在爐子旁的小凳子上。 紀誌祥露出溫和的笑容用親切,好似對待多日不見的老友那般的語氣說:“兩位,來了?外麵天冷,快來椅子上坐坐暖暖身子,烤烤腳和手。” “是啊。”醫師帶著行無生坐在小凳子上,皺了皺眉微笑著回答:“這天變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就猛的下了兩指厚的雪,天有不測風雲啊。” “是啊。”紀誌祥認真的點頭,眼角餘光看向行無生說道:“天有不測風雲啊。”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大哥。”紀紹修有些不放心的問:“一個玄靈護心牌真的能保住嗎?要不還是也把我這個給你吧,大哥練氣三重,在不使用其他術法的情況下,集中精神暫時驅動兩個護身法器還是可以的吧。” “不可。”紀誌祥搖了搖頭解釋:“那張狗想要刺殺我無非就是用那把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刺心匕首,隻有那個東西才能瞬間驅動打出擊破練氣三重金光罩,以及加上一品上等法器玄靈護心牌的防護。” “就算不是那件一品上等法器刺心匕首,也估計就是咋天殺了我們很多人的那小子手裡的奇怪法器了吧?那玩意不是有人給我們說了嗎?極限就是擊破練氣三重金光罩的威力,這已經試過了不會有假。” “所以你不能把你的玄靈護心牌給我,畢竟難以保證張狗不會狗急跳墻殺不死我去殺你。” “所以我們一人一個保命法器,對付張狗是最為穩妥的。” 看著大哥滿懷自信的神情,紀紹修隻得選擇相信。 不知道此刻的他與那個被行無生親手殺死的東三陽,有沒有什麼共同話題,現在可能沒有,不過也許以後會有了。 “好了。”紀誌祥整了整衣服,撫摸了下裡麵的金絲軟甲,輕笑著說道:“待到今日陽光照在大地的那一刻,就是你我兄弟二人,化鯤舉鵬一入青天之日!” 時間回到現在。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簽字吧。” 醫師和紀誌祥二人的交談甚是順利,兩個都有說有笑的,沒過一會就要到簽字畫押的時候了。 醫師揮手吩咐行無生拿文件過來。 瞬間,紀誌祥和紀紹修二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行無生身上。 看著行無生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桌邊。 屋內的篝火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靴子踩在木板“咯吱咯吱”的,外麵的風雪“嘩嘩”的刮著枝子。 不知不覺,天上的太陽也輕輕的剝開一小片烏雲。 又極為恰巧的將那一縷透過烏雲的晨光,照在了這樵夫小屋唯一的窗戶上。 禁閉的窗戶無法阻擋光芒,終究還是有一縷陽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打破屋內的黑暗。 紀誌祥二人幾乎把注意力強化到極致,額頭生出絲絲冷汗,渾身的靈力也已全部激發。 金光罩,玄靈護心牌準備完畢! 就等張管事撕破臉了。 但突然! 張管事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那個我說老紀啊,你們拿了藥草怎麼運出去?” 這看似簡單的一句問話其實恰巧擊中紀氏二兄弟心懷。 剛剛談判過程,醫師隻句不提暴徒襲擊藥田的最關鍵問題,就是宜春藥園外盡是蠻荒之地。 你拿了藥草你怎麼運走呢? 而紀誌祥他們的解決辦法就是通過“飛舟”和一個嚴格管控售賣的法器“儲物袋”! 所以醫師這一問一瞬間牽扯了他們的注意力。 於是。 行無生從懷裡掏出龍息短噴對準來不及反應的紀誌祥。 紀誌祥看著這奇怪的“斷管”愣了一下,心中思索,這不是那個“長”的也不是那個“斷”的。 這是什麼? 行無生笑了笑,打開保險,注入靈力。 扣動扳機。 磅礴的火靈力於槍身凝聚爆發! 紀誌祥逐漸猙獰的麵孔,極速使用靈力激活金光罩和玄靈護心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時間開始拉長。 金光罩在他多年的練習下幾乎下意識的優先在他額頭激發完畢,但短噴的子彈也已經打到。 摧枯拉朽一般摧毀他的金光罩,緊接著就是另一個激發完的玄靈護心牌。 那是一道白光。 聚集在紀誌祥的頭部。 可惜也沒有阻擋龍息彈的威力。 “砰!” 時間流速正常。 一聲巨響,紀誌祥腦袋直接“爆炸”! 反應過來的紀紹修怒而大吼一聲“哥!” 但下一刻,行無生調轉槍口對準他。 紀紹修拚了命的施展身法往外麵逃。 “砰!” 猶如火龍吐息,一個閃亮的“火球”拖著長長尾焰打在紀紹修身上。 他同樣也使用了金光罩和玄靈護心牌,他的修為也跟他哥哥一樣都是練氣三重。 但兩道防護也是頃刻被龍息彈的爆發力和後續的火焰摧毀,紀紹修被沖擊力直接頂飛撞開房門。 醫師狂喜,他施展風刃術過去補刀,誰知紀紹修竟然沒被打死,或者說沒被打到失去行動能力。 隻是右手已被火焰覆蓋。 紀紹修翻滾爬到屋外的雪地上,對著周圍心腹大吼:“大哥被殺!給我剁了裡麵兩人!!!” ———————— 這個世界存在什麼驚天的計謀嗎? 當然是存在的。 那這些計謀為什麼會如此厲害呢? 原因很簡單。 無非就是用“我知道的”,攻擊“你不知道的”,打一個信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