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行無生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呼吸的第一口空氣就是不知道誰放在床下的臭襪子味。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起身準備穿衣服去新生校場分班。 此時天色尚早,不過晨曦時分。 宿舍其他人睡得很死,行無生疲憊看了一圈,他咋晚根本沒有睡好,咋天吃完飯宿舍其他人都回來了,他們晚上不睡覺聚攏一起聊天到半夜。 行無生睡眠很淺,故一直難以安然入睡,就這樣生熬半夜。 今後賺錢一定要搬出去! 行無生在內心下好決定,然後便出門來到校場。 潛鯤道院的校場其實就是操場,不過這裡地麵上並沒有用假草地,隻是單純類似水泥一樣的石板地麵。 “呼~”來到校場外圍,行無生先是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就與其他人一起排好隊靜靜等待教師到來。 到了上午,班年分配完畢,行無生不出意外的被分到老生班。 因為隻有他一個特例,所以還是由班師親自來帶行無生進班的。 “道師好。” 道師是上陽亭“外院”普遍對老師的稱呼,具體意思是“引領人入道的師長”。 “嗯。”行無生的道師簡單回應一聲,他的身材比普通人要高出一頭,臉型瘦長,有著一雙細小的眼睛,眉目間一直皺著眉頭看樣子是個很嚴肅的人。 行無生判斷出班師對自己沒有多在意的態度,心裡一瞬間就明白,隨也不多說就沉默的跟著班師在道院錯綜復雜的走廊間穿梭。 終於來到一個帶有小院子的班年。 班年是指,某某個年度招來的新生所組的班,但其實這並不準確。 因為有很多的班年裡的道生,並不是那一年進來道院的,就比如行無生這樣的“插班生”,亦或者結業時沒有完成畢業拿不到道院頒發證書的道生。 總而言之這個規矩不是死的。 行無生站在門口看了兩眼院子裡的樹,接著沒過一會就聽見班師叫自己名字的聲音。 同時班年裡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行無生朝班裡看去,發現班中道生很多,約莫有七十多人,每個人都盤坐在蒲團上,麵前都有一個小桌子用來擺放物件。 行無生進入其中,和班師並肩站在講臺上。 霎時間,七十多個目光緊緊盯住他。 行無生毫不示弱的掃視一圈。 班師麵無表情的開口道:“這位就是我們今年的插班生,下麵就讓他介紹一下吧。” 行無生微微仰頭,麵帶和善的笑容道:“在下行無生,鳳梧人氏。” “嘁,就他啊?” 忽然,行無生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議論自己。 沒等他細聽,下一刻班師就說話了。 他指了指最後一班道:“班裡沒座位了,你就坐最後一排吧。” “嗯。” 行無生點頭。 大步朝最後一排走去。 沿途間,他聽清了別人都議論了自己什麼。 “就是他?那個種地的?” “是他,聽說他還是個‘缺人’!” “缺人?開什麼玩笑,靈體有缺他怎麼突破的練氣二重?” “那誰清楚,許是撿了啥透支生命的丹藥強行提升的唄。” “哼,就這種廢物也配與我們一班?晦氣!” 他們的聲音其實並沒有多麼小聲,行無生是聽到的,但他表麵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仍然是一副極為和善的神情。 但接下來看到的人讓他頗為震驚,隻見班師指給自己座位的旁邊坐著的,竟然是跟自己一個宿舍的郝雷! 隻見郝雷微微將頭從小桌裡抬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行無生眉頭舒展,嘴角上抬,沒有去打招呼,稍微清理下座位的灰塵就老實坐在蒲團上。 “好了,打開你們的上陽功法,讓我們繼續參悟吧。” 班師話音一落,翻書的聲音便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翻開上陽亭最主流最正宗的功法。 《上陽練氣法》一品中等。 當然,因為隻是外院弟子修行的法門,所有隻有前篇,想要修行後麵的就必須進入內院。 不過對於大部分一輩子隻能接觸一兩門一品下等功法的普通修士而言,這已經是非常非常好的功法了。 所以絕大多數有向道目標的弟子都不敢怠慢,哪怕他們已經看了無數遍也是如此。 可是,行無生翻開功法的動作卻有些遲疑。 他將鎖在桌子裡的書本取出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空無一字的紙張發呆。 這個時候,他心中還沒有悲傷。 但隨著班師的聲音響起。 教室中墻壁的四周開始浮現類似植物藤蔓一樣的虛影,緩緩將班年房間四周的墻壁鋪滿。 接著屋子裡彌漫出薄薄的白霧。 與此同時,書本上原先的白紙開始浮現金色的文字。 這就是功法原文。 隨後所有人開始跟著班師埋頭默念,白霧也將所有人籠罩。 這些雲霧是潛鯤道院的陣法生成的,有使人頭腦清醒思維敏銳,並且還有輔助人運轉靈力搬運周天的功效。 可惜...... 這一切與行無生有什麼關係呢? 他沒有默念功法,而是拄著下巴看向窗外院子中的小樹。 樹上開著紅紅類似梅花的新芽,煞是好看,不過行無生覺得那花有如此好看,是有多種原因的,其中一個就是...... 樹上先一步成長的綠葉的襯托。 凡是都要有一個“參照物”,這是人辨別信息的重要媒介。 ———————— 下午時分,授法結束。 班師頭也不回的離開班年,隨後來了一個女道生走到行無生麵前。 那女道生打扮很有書生氣息,她麵帶和善笑容對行無生說道:“你是行無生行師弟是吧,那個剛剛班師讓我轉達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七天後不要忘了跟隨新生一起去選擇專職副道。” “哦,我明白了,謝謝班長。” 經過一天的時間,這個班年的乾部行無生還是多少知道幾個的,其中就有常被人“班長班長”喊的這名女子。 班長微微笑了笑,然後就轉身離開。 行無生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食堂。 但下一刻,幾名不速之客到來。 四名修士站在行無生桌前。 為首一名笑著指向行無生鼻子道:“你就是那個種地的殘疾?給你商量個事,七天之後你選丹道,等哪天你結業了我就讓你去我爹莊園當個藥生怎樣?” 話音剛落。 教室無關人等迅速離開,郝雷則站在一邊麵色略微擔憂的看向行無生。 而行無生,則隻是微微一笑,站起身笑容消失,麵無表情的回應那四人。 “一幫傻逼。” 說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直接離開。 留下那四人在後麵大聲怒罵。 郝雷也抓緊時間裝作無事的出了教室。 並在外麵去食堂的小路上追上行無生。 “喂喂喂,行無生啊,那四個是咱班的班霸,是術法係的。” 行無生停下腳步,側頭。 郝雷在他身邊喘著粗氣停下,眉頭緊皺。 行無生見此嘴角上揚,臉上帶著淡淡微笑道:“一群狐犬凡愚之輩罷了,有何擔憂的必要。” 郝雷聞言,反應過來行無生是重復了自己前天說的話。 隨即愁色消失,轉而是一臉無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