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夢乍現三杯酒,慶我榮登文淵樓。 可恨冬長花不開,含淚問春來不來。 見春不語我心驚,方才原是一場夢? 旦幸夢碎神雷變,騰空而起躍求真。 ———————— 潛鯤書院一直竭力的想營造出世外桃源,高樓大廈中的“自然公園”,那種遺世獨立的“仙府”感覺,為此甚至造了一個高達十幾米的假山,就為了讓道生們體驗原汁原味的“修行”。 可惜,道院中數量龐大的道生將道院裡一切與“仙境”有關的詞匯驅除殆盡。 走到哪,都是擁擠的人群,走到哪都是噪雜的人聲。 上課時坐在擁擠的教室,下課時走在擁擠的走廊,吃飯時待在擁擠的食堂,哪怕是睡覺時也要睡在臭味彌漫擁擠的土房子。 難道就沒有一處能夠真正讓人獨處思考的良地嗎? 也許有。 郝雷看向山腰處那些富麗堂皇的建築群,那是“高級”弟子在的地方。 那裡確實相比山下較為清靜。 但是郝雷心裡明白,自己到不了呢。 是的,悠閑的地方在道院的確是有的。 不僅如此,還有高級道師任課的天才班,還有安靜售賣富含靈氣食物三樓四樓食堂,還有那每個人單獨房間浴室衛生間的高等宿舍。 他們不用與人擁擠,就能享受比普通人居住的宿舍靈氣濃度高出幾倍的獨立空間。 郝雷想到這默默的低下了頭,過了一會他又重新抬頭。 目光堅定看向高等宿舍的最右側那小片樹林。 樹林的深處有一處較為隱秘的斷崖,那處斷崖疑似經歷了塌方,加上這是座假山,布置的聚靈陣法不那麼渾然天成。 所以每到深夜,就能在斷崖吸收到屬於高等宿舍區的靈氣。 這是個秘密,這是個全道院隻有郝雷才知道的秘密。 “你很榮幸嗎?” 突然! 背後出現一個極為不屑的聲音。 郝雷猛的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男子雙手叉腰譏諷的看著自己。 郝雷知道他是誰。 他叫重耳,是郝雷討厭的人。 重耳見郝雷轉過身來,非但沒有收斂自己的表情,反而繼續嚴加嘲諷:“隻是沒人在乎你罷了,不然你怎麼可能孤獨的亂跑,如果你不亂幾把跑又怎麼會‘誤’入斷崖呢?所以你能發現斷崖而別人沒有發現其實很簡單。” “隻是你很狼狽的無人在意罷了。” “畢竟一個卡在練氣二重五年,還死咬著不放,耗光無數家財的廢物,又有誰會在意?” 郝雷聽完這番話,死死咬住牙關,雙目欲噴火,拳頭捏到青筋暴起指甲幾乎刺破血肉。 “哈哈哈。”重耳似乎很喜歡看到郝雷這幅醜樣,他高興的仰頭大笑幾聲,擺了擺手便轉身沒入人群中。 郝雷在其後牢牢盯著他的背影。 直到他徹底消失。 ———————— 明道教室。 郝雷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周圍有說有笑的道生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 這時沉默目視黑板的郝雷想起重耳說的話。 一個卡在練氣二重五年,還呆在學費高昂的道院不肯麵對現實的廢物,誰會尊重你? 更何況...你還是專研功法的明道修士。 “噔噔~”道師拿著教材進入講臺,先是敲了敲桌子,然後拿起假人偶聲音平淡道:“開始上課。” 郝雷跟著其餘道生們掏出假人偶。 潛鯤道院明道專修的修士,會由道院發放三種材料,分別為。 解心丸,調靈丹,假人偶。 解心丸是緩解修士精神力和心力的,因為修士在使用假人偶不僅要持續輸入靈力,還需要投入精神力進入其中進行復雜的功法靈網構建與演算。 調靈丹是安護經脈的,防止修士頻繁使用靈力導致經脈壓力過大進而留下暗傷。 假人偶則是一種模擬人體經脈穴位的材料。 和黃紙一樣,這個東西雖然不是一次性但種類也是無比繁多。 因為它常常被明道修士用來模擬人體演算功法,而修士人體無比奧妙涉及很多肉體難以尋找的“部位”。 故要模擬演算每個種類,每個方向的功法,幾乎都要采用不同的假人偶來進行。 比如郝雷所使用的這個道院發放的假人偶,就比較基礎了,上麵隻有幾千個穴位十二條經脈,是用來演算一品下下等功法《大石功》的。 想用其演算一品中等的《上陽練氣法》是不可能的,根本無法真正模擬出實際的修士人體環境,更無法觀測改變功法後對修士人體造成的真正的影響。 所以郝雷便向家裡要了五萬靈幣,購買了一品中等的陽係假人偶,上麵共有三十六萬個穴位十二條經脈,用來演算上陽練氣法。 至於為什麼如此? 原因是郝雷覺得自己遲遲無法突破練氣三重拿不到道院結業證書,無法更進一步考入內院,是因為上陽練氣法這門功法不“適合”自己。 所以郝雷就想對這門功法進行改進。 並且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專研功法這方麵很有天賦,未來自己一定能夠成功改進上陽練氣法,讓自己的名聲震耀天下。 到那時,郝雷也堅信失去的都會回來。 腦海中忍不住悄悄幻想了下成功後的美好人生,郝雷臉微微一紅,抿了抿嘴唇直接“閉耳”不聽道師講解的理論知識。 而是迫不及待的悄悄拿出一品中等的陽係假人偶,開始輸入靈力投入精神力,對上陽練氣法進行改進演算。 目前,他的新功法進度已經到達百分之七十了! 還差百分之三十,一門“混元如一”的新功法就會出現。 可是...... 郝雷雙眼泛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目光投放在假人偶上麵,臉上卻露出苦惱的神色。 他目前一直卡在這百分之七十上麵,有一片靈網推演,人偶一直在提升他是錯誤的。 “莫非是人偶出了問題?”郝雷心裡這樣想著。 然而當他正準備全神貫注去細細查看時。 忽然,一個火星子飛來打在郝雷額頭上,燙的他猛的抬頭驚呼一聲。 引得教室內道生紛紛看向他大笑。 郝雷反應過來看向講臺,發現是道師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 緊接著郝雷就被派到門口站崗。 下了課後,郝雷轉身回班,剛進門就被道師攔住。 道師麵無表情的說道:“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郝雷頓感大事不妙,但還是去座位把東西都拿好跟著去了。 不過在走時他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嘲笑自己。 “為什麼會有人在一級明道生證都考不下來的情況下,還會覺得自己能夠改進演算一門一品中等的功法呢?” 郝雷常常聽到有人這樣背後議論自己,一般情況下他都忍住了,但這次我決定不再忍了! 於是他狠厲的轉頭,想看看是誰在這麼說! 果不其然,是重耳那個家夥! 隻見重耳坐在道生們中間,周圍道生都在做自己的事,就他笑嘻嘻的盯著自己! “哼!”郝雷想了想最終決定不去理他,畢竟這家夥太像狗皮膏藥了,而且話非常難聽,能少見一秒是一秒。 於是郝雷頭也不回的跟著道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