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隊聽月月說完，眉毛都挑了起來，拍拍胡所左臂，“我看行，安全……” 　　說完就往堂屋跑去，停也沒停，“我去睡個午覺，下午接熊冰的班！” 　　屋子又恢復了安靜，爺孫倆各懷心事，都看著水泥地，就何平一雙滿含期待的眼睛，滴溜溜轉。 　　睡哪個屋呢？和胡所住這個屋，太憋氣；往西去……日子太早了點。 　　“那我給你在堂屋弄個鋪，再辛苦熊冰，也就是原本要臥底的同誌，送你去家裡取些東西。” 　　胡所違反紀律動用了“童工”，這個善後工作，也隻能攬起來。 　　“爺爺，我去說吧，不然他父母怎麼辦？您去、熊叔叔去都能被看做公事，但我去就不一樣，作為何平……好朋友，不論張家往深往淺猜，總是會顧忌的。” 　　趙古月說完便出了屋子，不一會兒就傳出了關門聲，應該是換衣服去了。 　　胡所嘆口氣，自己點了根煙。 　　“何平，我經過不少人了，16不到有你這樣的心智，還是第一次見。” 　　何平還穿著昨天那身臭衣服，聽到被揭了些底，就覺得身上都癢了起來。 　　“趙古月這孩子命苦，想得多，也想得深，但也不及你這般自然，神態騙不了人。你不能欺負她，更不能耽誤她，我去向老同學求情，若能給了你聯邦安全局保送身份，你也就安全了。” 　　何平不知怎麼說，以他現在的硬性條件，不用胡所，他自己都看不上；擠兌吧，讓我徐徐圖之！ 　　胡建國簡單撿了幾件衣服，到外麵換去了。 　　這一熱一冷弄得何立小自尊很是受傷，家境…這狗廠一天開銷不用說了，那時又沒什麼房子值錢一說，光這個就很厲害了。 　　還有成績，嗬嗬，估計讓劉靖，這位鐵麵無私的班主任給扒了個底掉——大約中等。 　　誰有個這般命苦，又出落得著般水靈，還聰慧深沉的女子，那是萬萬不能推給他這麼個猴的。 　　想到這，何平都覺得趙古月仗義了，完全女俠做派，比爺爺想得明白，辦得利索。 　　好，好，好！ 　　讓您老爺子好好體會，什麼叫羊入虎口，什麼叫看走眼。 　　拿出卷子看題，心裡就一句話：我想試試。 　　中午吃完一頓便飯，爺爺乾脆放手，跟都沒跟，隻是讓熊冰將兩人送到沱市去。 　　熊冰活泛得多，思想開放，看破不說破，一路也是說些不痛不癢的碎話。 　　“熊叔叔，礦上具體是在哪個州？楊茂往上，牽扯到了什麼官司嗎？” 　　擔心熏到趙古月，何平讓古月在副駕坐著，自己則跑到了後排。 　　“這就不清楚了，得問胡所，他那有研究，說是兩家在爭一片油田，鬧得挺兇，要不張峰嫌疑那麼大。不過投毒也好，教唆吸毒也好，不好查證據，特別學校那地方，隻能靠人力摸排，會很慢。” 　　“那我著梁子結深了，他肯定想著要拿我證據，可我真不知道我說過那些話。” 　　熊冰樂出了聲，沒有正麵回應何平，而是望向古月。 　　“月月，胡所是不是去找遊老爺去了？” 　　趙古月沒說話，單是點頭。 　　“放心吧，你已經做了那麼多，上麵領導都看見了。胡所該挨處份挨處分，所裡該管你的，就得管著，你得撐住，別讓月月看不起你哈！” 　　“熊叔叔！” 　　趙古月嗔罵一聲，轉過臉誰也不看了。 　　“玩笑，玩笑，我這次去就是要和沱鎮的老徐溝通，多照應著你家，怎麼也能平安過去，要有耐心。” 　　持久戰啊，多要命的一句話，鬧騰完卻才剛剛開始。 　　“唉！” 　　熊冰突然想起什麼，朝別過臉的趙古月招招手，“遊占龍老爺子不是有個孫子嗎，好像就在你學校，十一中，對吧！” 　　古月不曉得是熱得紅，還是羞的，別著臉也不看過來。 　　“嗯，初三三班的。” 　　“看，還同年紀呢，你應該和你爺爺一道去，那才是正事嘛；沱鎮我單獨過來都能搞定。” 　　熊冰咋呼呼將聯邦安全局多嚴，要求多高渲染了一番，搞得何平聽得直犯愁。 　　不用打擊我了，都想往太陽下躺著，曬成陽乾魚好了；什麼全國掐尖，殘酷淘汰，政治背景，反正沒一樣是何平現在，甚至前世夠得上的。 　　做為國家重頭尖刀，能在熊冰的侃侃而談中看出他的向往。 　　那不是高工資、高福利的事情，聯邦安全局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種榮譽，以及超高社會地位，不是階層問題，而是政治高度。 　　也就是遊占龍當年運氣好，參與了原始基地的建設以及初期運營，換了個元老的資格，因傷退下來後才轉到家鄉乾休所，不然本地治安係統都沒聽過身邊有活著的聯邦安全局。 　　按熊冰的話，他連自己孫子都塞不進去了，找書苑 wｗw.zｈaoshuｙｕan.com 難度可想而知。 　　“那是熊福昌自己不成氣，成天就知道混玩，還眼高手低，他那成績估計連十一中都呆不了。” 　　熊冰聽趙古月也加入討論，邊打哈欠邊點頭。 　　“就是，連十一中高中部都進不去，聯邦安全局的確不收……太次了。” 　　打完哈欠，揉揉眼，突然想起什麼，往後扭頭。 　　“何平，你考咋樣，也報十一中吧，那就算入不了聯邦安全局的眼，好歹能離月月近些！張家人還真不好動，你就別猶豫了，沒胡所你真不好辦。” 　　何平也有點不想看他了，前世遺憾之一就是沒能上十一中，傳說中的頂級中學啊，不知道所謂自己能力上限在哪裡，再來一次，當然想拚。 　　但前世沒那個分數，更沒那個家庭條件交擇校費，現在……真窩囊。 　　“好！就報十一中！” 　　“嗯，有誌氣！就說嘛，十幾歲就能給咱們立那麼大一功，不是一般人，等著吧，雖然不能明麵上給你什麼獎賞宣傳，但該是你的跑不了！” 　　熱風拂麵，車子已經開過大橋，進入了一片片葡萄田，或遠或近的引水渠將成片綠野隔開，組成了何平最熟悉不過的江畔鄉野。 　　夢裡常見，若即若離。 　　好久不見。 　　何平將豪言壯語喊出去了，心裡不再怯弱。 　　去了十一中，不光離古月近，離張峰也近，該要麵對的，躲不過的；誰讓安排重生那人那麼孫子呢？真是個謎團，且受著吧，麻煩了點，但再來一遍的感覺…… 　　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