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兄弟聽話 牛陽陽 4921 字 2024-03-23

飯店包房裡,吳哥梅兒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正在聊天,見他們進來,幾人起身相迎。   吳哥招呼大家坐了,在門口探頭喊人上菜。   吳哥搓搓手說:“昨天不敢多喝,今天放開,叫了兩個朋友陪三個兄弟喝好。”   李向東遞上一支煙說:“不好意思啊吳哥,今不能多喝,明天要坐火車去梅山縣辦事。”   吳哥略想了下:“梅山?去梅山的火車就一趟,中午一點,誤不了事,一上午酒就醒了,不誤事,咱哥們有緣份,還能不好好喝一場。”   少頃,酒菜上齊,文文也來了,她坐在黨小苗身邊,兩個人相視一笑。   昨晚還在省城,此刻又坐在縣城了。   時間和空間真是奇妙,身子已到了另一個時空,心卻遲遲沒跟上來,虛虛實實的讓人覺的不真實。   酒還沒開喝,吳哥便迫不及待跟他兩個朋友講起省城的經歷,湖濱酒樓的一幕讓他講成了評書。   江湖大哥馬紅道霸氣出場,一聲怒吼,這三位兄弟便殺入人群眨眼間乾翻幾個,其它的混混抱頭鼠竄,你們沒見,那場麵真虎氣,紅道那真有氣勢。   紅道還給我遞了一根煙,跟我乾了一杯酒,你問三個兄弟是不是,是不是,我沒說假話吧!   他們仨點頭笑著:“是,絕對是。”   吳哥一手端起酒杯,一手豎起大拇指:“兄弟們好身手,我還沒看清咋回事,戰鬥就結束了,利落,真利落。”   吳哥兩個朋友聽了,忙不迭的又遞煙又斟酒,殷勤的敬酒布菜,隻一個多小時六個人就喝了四瓶白酒。   文文碰了碰黨小苗,舉著一盅酒看他。   黨小苗吃驚:“你會喝酒?”   文文甜甜的一笑:“每逢過年跟我爹喝一杯跟我娘喝一杯,一年就喝兩杯,今天特別高興,覺的像過年。”   說著在他杯上輕輕一碰,一盅酒乾了。   黨小苗喝了一大口,心口火辣辣的。   文文手指在他小臂上一按,呀,你少喝點。   這一觸雖輕若羽毛,黨小苗卻如觸了電一般,登時全身一激靈。   黨小苗強裝平靜問文文:“平時商店幾點下班?”   文文說:“十點左右吧。”   又問:“你家離這遠不遠?”   文文說:“不遠,這條街一直往西,騎車五分鐘就到家了。”   黨小苗說:“一會我送你回家吧。”   文文歡快甩動一下長發,輕嗯了一聲。   她湊近他說:“一會我回院裡推車子,往西走不遠有個的木頭門樓,你在那兒等我。”   黨小苗點點頭,靠椅背上,文文束發的紅絲巾,火苗似的在他眼前跳躍。   這時姚滿滿過來伏在他耳邊說:“走,成飛來傳呼了。”   黨小苗和文文說我們去回個電話。   便跟姚滿滿出了老六菜館,徑直去了文文店裡打電話。   進了商店門,卻見成飛正在店裡和一個女孩說話,看到對方彼此都是一怔。   成飛說:“你們咋在這?”   姚滿滿說我們在老六菜館吃飯。   成飛哦了一聲:“正好,走,外麵說話。”   醫院大門外右邊是老六菜館,左邊是一個廣場,廣場再往前是一條河,河上一座石橋正對過來。   廣場半個足球場大小,白天是擺攤賣菜的市場,這會兒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他們來到空地中央,成飛四下望望,摸出煙來一人遞一隻,三個人的煙頭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氣氛有點肅穆詭秘。   成飛問他倆回來縣城乾啥。   姚滿滿說沒事,就是送送三哥。   成飛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冬梅有個黑皮筆記本,你倆見過沒有?”   黨小苗一下想到他從醫院帶出來的那個黑皮筆記本。   “沒有。”黨小苗回答很乾脆。   成飛吸一口煙悠悠地說道:“我和冬梅關係一直不錯,她這幾年做生意我也實實在在給她幫了不少忙。”   他說:“冬梅人善良正道,她跟軍軍過不好,主要怨軍軍,軍軍不離婚不是放不下冬梅,是心裡不平衡,折騰折騰冬梅最後肯定還的分開,但不管咋鬧這也是家裡事,不至於鬧出人命,知道為啥鬧成個這結果?”   成飛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嘆氣,卻閉緊了嘴從鼻孔重重呼氣出來。   他說出事前軍軍家人和王光明,幾個人開了個黑會。   他們定了個計劃,打算先讓法院凍結冬梅的財務,再串通一些部門查她公司,想辦法查出問題,把她錢全部扣下。等搞定冬梅這邊了,他們再舉報陳三倒賣金子的事,把陳三扔進局子裡,然後軍軍再和冬梅離婚,這樣就冬梅就人財兩空凈身出戶了。   成飛接著說:“一次軍軍喝傻了,把這話露給我,我一聽這事不對頭,離婚就離婚,害人不對吧,我勸軍軍不要這麼乾,他好賴聽不進去。”   成飛說他轉頭就把這話告訴了冬梅,冬梅也惱了,說這下那個本本有用了,因為上麵有王光明受賄的證據。   冬梅去找王光明,她對王光明說手裡有他受賄證據,王光明不信,說冬梅胡說。   冬梅告訴他證據在陳三那裡,不信可以讓他看一眼。   成飛說第二天晚上王光明和冬梅去旅館見陳三,王光明見了筆記本以後老實了,就和冬梅談條件。   冬梅說一要保證陳三安全,二要她的錢能全部取出來,三要和軍軍馬上離婚。   以上三條都做到了,她願意把筆記本當麵銷毀,永不再提。   成飛說到這停了下來,似乎想著什麼。   他吸一口煙接著說:“王光明立即找軍軍爸去了,你們知道軍軍爸張懷禹是縣長,和王光明是戰友。”   成飛道:“不知道王光明怎麼和張縣長說的,張縣長當即逼著軍軍和冬梅馬上離婚,並且永遠不許再提及陳三和冬梅的事。”   成飛說辦完離婚手續那天從民政局出來,冬梅按事先和王光明談好的,跟王光明出去了一趟,當麵燒了那個本本。   他語速緩慢下來說:“軍軍他不知道這裡邊原因,更不知道那個筆記本的事,當然咽不下這口氣,也是從小給嬌慣的不像樣子,怎麼解氣就怎麼來,他雇人開車撞了陳三,不過說實話他也沒想把陳三撞死。”   成飛把煙頭彈向遠處,一個紅點一道弧線飛出,落下又彈起火星。   “我讓冬梅提前把本裡的證據撕一頁下來,不知道她聽沒聽我的話。”   成飛說冬梅手裡的證據到底處理乾凈沒有,王光明怎麼可能不尋思,再說本裡內容她也看過,誰敢擔保她一字不說,王光明怎麼會不考慮這事。   他說冬梅要是聽我的話能留下來一頁,她就有了護身符,這是她的最後一張牌了。   成飛如釋重負的樣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倆說:“弟兄們懂我的意思吧?!”   黨小苗聽成飛說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腦子裡不斷冒出疑問,先不說王冬梅的那個本從哪來的,單說跟筆記本相關的這些事,成飛是怎麼知道的,王冬梅有必要跟他說這麼詳細?再說他又何必這樣頂風冒險的庇護王冬梅?他能從中得到什麼?這其中有什麼隱情或利益嗎?!   黨小苗又想,自己保存的信封裡會不會就是那“護身符”?   看來一切小心為妙,切不可輕言妄動。   他正想著,姚滿滿那邊開了腔:“我們憑啥信你說的,你咋地……”   黨小苗嚇了一跳,忙拉住姚滿滿接過話來,說:“知道你是為她好,冬梅姐也不容易,能幫的忙我們一定會幫她。”   成飛頓了頓提高音量說:“信不信隨你們便,弟兄們聽我一句話,往後不要來縣城了,沒事早回,回去照顧好你們冬梅姐,等她好了,我說的話你們問她去。”   成飛說完扭頭往醫院大門走去,黨小苗和姚滿滿深一腳淺一腳跟著,事情突然變的出乎意料的復雜,他倆心思凝重。   來到路邊,成飛問:“文文是不是和你們在一起?”   黨小苗說在一起吃飯。   成飛看看他,似笑非笑:“聽說王光明司機正打算去文文家提親。”   黨小苗心頭一怔。   成飛說:“就那個臉上有刀疤的東子,我勸你們最好離文文遠點。”   黨小苗脫口而出:“不到二十歲就能結婚?!”   成飛說不是結婚,縣裡都是先提親再訂婚,女娃二十就能過門了。   黨小苗耳朵忽然嗡嗡地響,心頭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