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妹們的簇擁下，杜星漢來到了食堂。 　　“哎，這麼多年過去了，打菜阿姨的帕金森，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大夫都說了，阿姨那是永久性損傷，好不了。”韓冬精準地接住了杜星漢的梗。 　　帕金森隻是個玩笑，因為打菜阿姨在打菜時，手總會不由自主地抖一下。 　　這樣一來，眼看著到嘴的6塊紅燒肉，抖得隻有3塊了，那叫一個心塞啊。 　　落座後，學妹們爭先恐後地去刷飯卡。 　　不一會兒的工夫，餐桌上就擺滿了好吃的。 　　杜星漢熟練地把咕咾肉連芡汁帶肉，全都蓋在米飯上，攪拌均勻後，大口大口地乾起飯來。 　　“好吃，還是原來那個味道，一點都沒變。” 　　“學長，慢點吃，別噎著。”桃小仙緊挨著杜星漢坐，貼心地給他擰礦泉水。 　　結果擰了半天，也沒擰開瓶蓋，被韓冬一把奪過去。 　　“你還元氣少女呢，我看你是病貓少女。”韓冬壞笑著把水遞給杜星漢。 　　“人家就是力氣小嘛。” 　　桃小仙不甘示弱，像挑釁一樣靠在杜星漢身上，完全無視周圍男生充滿敵意的目光。 　　“韓冬，總算找到你了。” 　　一群人正有說有笑地用餐，從不遠處跑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生。 　　“有事兒？”韓冬見是姚磊，連口氣都冷了下來。 　　自從上次杜星漢冒充她男朋友後，兩人就沒再有過交際，在學校裡遇見，也隻是不痛不癢地打聲招呼。 　　“馬教授找你。” 　　“哎呀，壞了。”韓冬一拍大腿：“今天是馬教授錄節目的日子，我給忘了。” 　　“趕緊的吧，馬教授都等急了，欄目組正打電話，準備把你換下來，還是我替你說好話，給你爭取的機會。” 　　“姐妹們，我來不及了，你們慢慢吃。”韓冬起身剛走沒兩步，又轉身對杜星漢說道：“對了學長，你不是對歷史感興趣嗎，馬教授參加的節目叫《華山論鑒》，專門鑒定文物的，我給他當助理，有贈票，強烈建議你去現場感受一下，對學習歷史有好處。” 　　“那別吃了，我跟你一塊走。”杜星漢一聽跟文物有關，立馬來了興致。 　　桃小仙一把攬住他胳膊：“我也去。” 　　“你去乾啥啊？教授看見該生氣了。” 　　韓冬把杜星漢帶去，已經違規了，再多帶一個人，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事兒。 　　“我去看國寶幫不行嘛？” 　　“啥是國寶幫？”杜星漢一臉懵逼，國寶還分幫派？ 　　韓冬急道：“哎呀，你別胡鬧了，哪有那麼多國寶幫，那都是網上剪輯的。” 　　“聽話，別讓你學姐為難。” 　　“好吧，那下午放了學，我給你打電話，不許不接。” 　　“好好好，我肯定接。” 　　“騙人是小狗。” 　　“嗯。” 　　“拉鉤。” 　　杜星漢像哄孩子一樣哄完桃小仙，跟韓冬爭分奪秒，打車往海選現場趕。 　　在去的路上，他百度了一下這個叫《華山論鑒》的節目。 　　大概意思，就是請一堆古玩圈的專家坐鎮，在全國各地進行海選。 　　民間的藏友花200塊錢鑒定費，就可以把家裡收藏的老古董拿給他們看。 　　然後去偽存真，挑出最有代表性的幾件來，錄成一期完整的節目。 　　這個節目最大的看點，並不是有多少真東西，而是傳說中的國寶幫。 　　百度上是這樣說的：收藏理念執著並非常自信，囤積了大量贗品的民間收藏者，因認為在地攤上能夠撿漏收到“國寶”而得名。 　　杜星漢打開B站搜索國寶幫，好家夥，視頻還真不多。 　　看了幾個後，逗得他合不攏嘴，這哪是什麼國寶幫，簡直就是人類杠精集合體。 　　什麼價值2.4億的黃花梨椅子，價值3個億的北宋汝窯筆洗，還有有價無市的成化鬥彩。 　　其實都是高價“撿漏”以後，進行自我催眠，永遠叫不醒的一群人。 　　甚至還由此誕生出大量網絡熱梗，什麼“故宮一件我一件”“故宮沒有我全有”等等。 　　“馬教授，實在不好意思，我有點事給耽誤了，抱歉抱歉。” 　　韓冬換好正裝，紮上胸牌，腳步急切地趕到錄製現場。 　　“怎麼才來啊，馬上開始了。” 　　被韓冬稱作馬教授的人，杜星漢認識，江海大學考古係主任，馬景坡。 　　在古玩圈裡很有名氣，專攻青銅器方向。 　　與《華山論鑒》的另外兩個知名專家，專攻瓷器的範海洋和專攻玉石的白海波，並稱華山三劍客。 　　“你是？”馬景坡抬眼，發現多了個人，有點眼生。 　　“馬教授好。”杜星漢主動伸手：“我叫杜星漢，江海大學計算機係的，已經畢業了。” 　　“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啊，小夥子對考古有研究？” 　　“不敢不敢，隻是興趣。” 　　“現在對考古這一行感興趣的年輕人，可不多嘍。”馬景坡擦著厚厚的眼鏡片，喊道：“那個誰，給這小夥子戴個工牌，你今天的身份，跟姚磊一樣，都是學生助理，記住，一定要多看少問，明白不？” 　　“明白！”杜星漢趕緊點頭，這個節目，看著就好玩。 　　下午一點，海選正式開始。 　　藏友們按照排序和藏品類別，在對應的專家席位排起了長隊。 　　杜星漢掃了一眼，分別是瓷器、玉石、青銅器、字畫和雜項五大類。 　　他跟姚磊名義上是助理，其實什麼活都沒有，就是來漲知識的。 　　實際負責具體工作的人，是韓冬。 　　助理的工作很繁瑣，既要收門票，登記物品信息，還要負責直播，跟觀眾互動。 　　沒錯，海選現場雖然有官方錄製，但專家們，也都有自己的直播間。 　　這年頭，沒誰會跟錢過不去，大學教授也一樣。 　　但馬景坡是個老學究，年紀也大，再乾兩年就要退休了，對互聯網完全是個門外漢。 　　所以就把抖音賬號交給韓冬，讓她代理運營，直播和視頻所得收入，三七分成。 　　“家人寶寶們，開播了哈，新進來的，給主播點點小心心。” 　　“咱們現在是在《華山論鑒》江海站海選現場，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冬冬。” 　　“馬老師，跟寶友們打個招呼。” 　　馬景坡對著鏡頭擺了擺手，第一位藏友抱著寶貝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