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拾哀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絲殘忍的笑意,那笑意如同一條寒冰之蛇,纏住了他的咽喉,讓他感到窒息。 “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那種冰冷的語調,讓年輕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廢話一句,我就讓你血濺當場。 年輕人聞言麵如死灰,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眼神驚恐地凝視著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像是在嘲弄他,不,就是在譏笑他。 年輕人的雙腿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他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卻又想起劉拾哀要奪走他的一切,他便咬牙挺起了胸膛。 “大人,你我隻是誤會一場,關於那位大哥的事,我已經認錯並且賠償了,您何必要置我於死地呢?您要求我交出所有的一切,這不就等於讓我去死嗎?您難道不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過殘酷了嗎?” “不覺得”劉拾哀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再說我也沒想殺你,隻是拿走了你的全部財產而已,又沒砍斷你的手腳,你有手有腳,怎麼會活不下去呢?” 白衣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我敬重您,您是天人,是人類的守護者,但您無權乾涉別人的命運,您不是執法者、審判者、統治者,您沒有證據,您不知道一切的真相,隻憑您的一時的熱血,就要對我施以極刑,這是不公正的,我不會屈服於您的威脅” “你的反抗,毫無用處。”劉拾哀冷冷地說道,“不過你說得對,讓天人來處理這種事情,確實有些不妥,我應該找更適合的人來完成” 劉拾哀說完,便拿出手機,撥通了宛城警察局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在接線員例行的詢問後,劉拾哀直奔主題,直接說道: “我是天人劉拾哀,我在高天大道路邊,這裡有三個男人和一個女孩,你們趕緊派人過來,我有事交給你們” 劉拾哀說罷,便掛上了電話,他回過頭冷笑著看著年輕人,眼中閃爍著譏諷與輕蔑之光。 “你說的執法者很快就到,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你”年輕人怒火中燒,雙眼血紅,“天人,你這是要逼我走絕路!” “這算是威脅嗎?”劉拾哀做了個請的姿勢,“請便吧” “你這個混蛋”年輕人咆哮一聲,揮拳向劉拾哀打去。 就在他要擊中劉拾哀的那一刻,時間凝固。 劉拾哀迅速地看了看旁邊的女孩,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的心裡,卻是慌得不行。 他沒想到這白衣男竟然敢對他動手,光是對天人口出狂言就已經夠是死罪,更何況對天人出手,那得抱著全家雞犬不留、十族三代政審不過的覺悟吧。 劉拾哀毫無防備,要不是女孩及時啟動了時停,他肯定會被擊中,不管疼不疼,那都是個丟臉的事,而且,因為女孩的緣故,他也不好直接開槍解決他,隻能打他一頓,完全維護不了天人的尊嚴。 在靜止的時間中,劉拾哀閃開了年輕人的重拳。 時間恢復。 年輕人沒有命中目標,由於慣性身體前傾,劉拾哀順勢踢了他一腳,使年輕人狼狽地摔了個跟鬥。 年輕人咬緊牙關,雙手撐地,試圖爬起來。 劉拾哀走到他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勸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你知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嗎?因為我不想讓那個孩子看我殺人,但是,如果你再敢反抗,我保證,到時候你就算想死也死不掉” 年輕人聽後徹底垮了,手使不上勁,頭漸漸埋進地裡,過了一會兒,一陣嗚咽聲傳出。 “天人,我到底該怎麼辦,你才能放我一條生路” “你隻要老實待著,等警察來處理就行了” 這次,回應劉拾哀的,隻有沉悶的抽泣。 正如劉拾哀先前說過的,此時,年輕人的心中,隻有無盡的悔意。 劉拾哀不再理會他,轉過身去,看向女孩,女孩站在路邊,眼神迷茫地望著車水馬龍。 他又看向那中年男人,他把年輕人的巨額財產都轉給了他,但他卻顯得漠不關心,他抬頭望著遠方,不知道看的是高樓還是白雲。 他以為,貝貝會誇贊他,視他為英雄,而那位大哥則會激動不已,稱他為救世主。 但他卻想錯了。 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劉拾哀心生疑慮。 盡管思慮如此,劉拾哀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他此舉也不是為了當英雄或者救世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黑姐離去,自己的安全要常受威脅,心中充滿怨氣。 因此,當他目睹不公之事後,他覺得有必要宣泄一番。 不一會兒,一輛警用摩托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一個年輕女孩,她摘下頭盔,露出一個圓潤可愛的臉蛋,但她的表情卻很嚴肅,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堅定和銳利的光芒,讓人不敢小覷她的能力,她身穿整潔的警服,腳踏黑色的靴子,給人一種乾練和精神的感覺。 劉拾哀看到來人是個年輕女孩,心裡不由一沉。 年輕意味著缺乏經驗,容易沖動,而女性往往比較溫柔、感性,這樣的組合,很可能會讓事情變得復雜,不,是肯定的,以他的運氣來看。 但劉拾哀也明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之前炎華宛城的警察被獅王震天屠殺一空,現在警局裡的警察大多是剛從警校畢業的新人,由少數從其他城市調來的老警察指導工作。 女警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劉拾哀身上。 她走到劉拾哀麵前,問道:“您就是天人嗎?” 劉拾哀在心裡咒罵一聲,作為警察,工作的第一件事不應該是看一下轄區內天人的信息嗎? “是的,我是報警的天人劉拾哀,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我叫吳微,您報警的事情是什麼?” 劉拾哀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年輕人“這個人,他的所有財產,包括未來的收入,都要轉給”劉拾哀又指了指旁邊的中年人,“這個人” “啊?”那女警一臉疑惑,“為什麼?” 劉拾哀聽了她的問題,心裡一陣無語,如果是平時,他會直接怒吼:“你問那麼多乾嗎?我告訴你天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隻要服從命令就行了” 他花了三秒鐘調整了一下情緒,冷冷地說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去問你的上司吧” “啊?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她不滿地問。 劉拾哀懶得理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她見他不說話,也不再多問,把手伸進口袋,想要拿出手機。 就在這時,那年輕人突然爬了起來,撲到吳微的腳邊,一邊哭得撕心裂肺,一邊說道: “警察姐姐,求你救救我!我告訴你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因為工資的事和那個大哥發生了爭執,我當時對他很不禮貌,後來劉拾哀大人過來了,他要管這件事,我不知道他是天人,就沖他說了些難聽的話,等我發現他是天人後,我馬上跪下來道歉,還把欠大哥的錢還了,可是天人大人卻要我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給那個大哥,我知道我錯了,但是這也太過分了吧,這不就是要我去死嗎,求警察姐姐給我做主啊!” 吳微抬起頭,看著劉拾哀,“是——這樣的嗎?” “差不多吧”劉拾哀淡淡地說道。 “天人,這樣做,不太合法吧。”吳微輕聲道。 “你不知道,天人從不講這些的嗎?”劉拾哀說。 “這不是應該用於處理神染之物的嗎?”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別人跟你說的?” “這是我自己的看法。” “那你看錯了,這是一項基本權利。”劉拾哀說。 “可是……” “別再說可是了。”劉拾哀打斷她,“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了。” 吳薇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天人,我隻是個警察,沒有權力,也不知道如何轉移別人的財產” 劉拾哀懶得廢話,“若是你不行,那就換一個”他又想了一下,“算了,你直接給你上司打電話吧,看他怎麼說” 吳薇聽了,默默地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劉拾哀雖然離她很遠,但還是能隱約聽到她的聲音,似乎她和電話那頭的人發生了爭執。 片刻之後,吳薇回來了。 她的眼眶有些紅,不知是剛哭過的痕跡,還是即將要流淚的預兆。 劉拾哀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暗自得意,他心想:活該,誰讓你不聽話。 她向劉拾哀深深地鞠了一躬,“請您原諒,天人,我太無知了,我現在會按照您的命令,把這個人的財產都轉給那個大哥” “很好。”劉拾哀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你最好去朝你的警局同事們普及一下天人的基本知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以後可能會經常合作,我不希望再出現這種情況” “明白”吳薇舉手向劉拾哀敬了一個禮。 她說完之後,便朝那二位招了招手,“二位,坐上我的車子吧” 中年男人聽話地照辦了。 而年輕人眼巴巴地望著女警,他仍然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警察姐姐……” “別廢話了,你要我把你拖上去嗎?”女警厲聲喝道。 年輕人隻好無奈地站了起來,被女警推到摩托車上。 “嗡嗡嗡”摩托車發動了,發出震耳的轟鳴,就像在進行聲勢浩大的抗議 轉眼間,摩托車仿佛逃命般急速沖了出去,隻留下一縷白色的尾氣。 劉拾哀伸出手,拂去眼前的塵埃,再往前看,已經看不到那輛摩托車的影子了,摩托車可真快啊。 再看劉晶貝,她依舊站在路邊,似乎有些鬱悶的樣子。劉拾哀走到女孩背後,問道: “貝貝,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女孩轉過身,看著劉拾哀想了一會,然後她雙手捧著脖頸上戴著的計時器,“這是我的答案” 劉拾哀看向那個計時器,知道貝貝可以按下暫停解除時停能力之後,劉拾哀就把倒計時取消掉了,這次由於剛剛曾施展過時間停止的能力,所以計時器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五秒多一點。 這是這時間的意思,還是物品所代表的含義? 劉拾哀想不出來。 雖然不明所以,但劉拾哀還是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抱怨:“南風哥真是的,居然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