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婷婷把電視機，VCD，功放機音響。全部連接好以後，我從龍婷婷買的那堆碟片中找出一盤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之月光寶盒》，插入VCD中播放。96年的時候外省打工的看錄像都是去錄像廳，夜市擺攤的很少有人播放VCD。所以很快就聚攏了好多人。 　　隔壁大排檔的琴姨，看見有這麼多人圍著，就吆喝說：“大家在我的大排檔上點一份炒粉，就可以坐在凳子上，看到影片結束。” 　　龍婷婷壓低聲音對我說：“她倒挺會做生意。”圍觀的人很多，年輕的情侶也很多。龍婷婷看著這麼多年輕人翻自己的碟片，心疼的說：“大家小心點，小心點。碟片很貴的，不要給我翻花了。翻花了我就賣不出去了。” 　　我笑著說：“我們的碟片是出租的，三塊錢一天。押金30，您看一天第2天可以拿來找我們退。我們把押金退給你。但要保證碟片不花，包裝不花。” 　　但是30塊錢的押金，很多外省打工的是舍不得的，倒是有十幾個本地的小夥子不在乎。不到半個小時就租出去了十幾張，龍婷婷數著幾百塊錢的押金高興的合不攏嘴，三塊錢一天，不到一個小時就賺了幾十塊。 　　我看著我們攤位前翻看碟片的一對情侶。對男的說：“小夥子，你老婆好漂亮。”那男的靦腆的說：“是女朋友。” 　　我笑著問他：“接吻過沒有？”兩人都羞紅了臉低下了頭。我又說：“你看你女朋友咋那麼漂亮？你也不舍得給他買兩支口紅。我們這裡有進口的口紅。你看全部都是外國字，批發過來都15塊一隻。如果你買兩隻的話，我們就虧本賣給你30塊。你買了口紅，回去以後，你女朋友能不讓你嘗嘗口紅的香味嗎？這不就吻到了嗎？”那男的雖然臉羞得通紅，但是很豪爽的買了兩支。我又對那女的說：“姑娘，看你男朋友對你多好，但是你男朋友的鞋那麼舊。你跟他走在一起，你男朋友多沒麵子，我們那邊有進口的波鞋，很便宜，隻要50一雙。好事成雙，也有女款。一人一雙新的鞋子。走在馬路上，感覺到走路都是輕盈的。”那女的雖然羞紅了臉，真就笑著說：“老板，你的嘴巴真會說。” 　　兩人在孟紅影的攤位前買了兩雙鞋，講了講價給他優惠，兩雙鞋賣了他們80塊，我們批發過來的成本其實不到30，已經賺了50多了。孟紅影高興的抿著嘴笑。 　　我又對龍婷婷攤位前的另一對情侶說：“兄弟，你看你頭發被風吹的，亂糟糟的。買瓶摩絲，你就會像施瓦辛格一樣帥。”那男的聽了以後，問多少錢？ 　　我說很便宜的，40塊錢，那男的講了價35賣了他一瓶。我又對那男的說：“你看你女朋友長得多漂亮，你買點護手霜，和她牽手都是享受”。 　　那天晚上，在我巧舌如簧的說辭之下，龍婷婷賣了10多支口紅，五六瓶化妝品。租出去20多張碟片。還賣出去三張CD，她賺了有一百七八十塊錢。一張臉笑得像抹了蜜糖一樣，都樂開花了。 　　我和孟紅影也不錯，賣出去十幾雙波鞋，五六條領帶，和一些女孩子穿的短褲襪子。也賺了差不多有不到200塊。 　　一直到晚上將近一點才收攤，因為過了夜裡12點，路上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 　　我們三個就坐在琴姨的夜宵攤上，開心的吃著夜宵。炒了兩份紫蘇田螺，三份順德瀨粉，一份燒鵝。每人要了一瓶啤酒。 　　琴姨笑著說：“位光明，你這張嘴呀，可真能說，我都佩服死你了。怪不得你和阿蓮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賺20多萬。” 　　我嘆了口氣說：“還不是被人騙了？騙得傾家蕩產。還到處被人追債。家都被人砸了，有什麼好羨慕的？” 　　琴姨說：“吃一塹長一智，每個人一生總是會被人騙幾次，我剛做生意的時候也被人騙過。而且也騙的挺慘。咱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你們三個在我檔口旁邊擺攤。我今天晚上的生意都特別好，三瓶啤酒，我請你們喝。不入賬了。” 　　我笑著對琴姨說：“係噉，多謝先喎。” 　　吃完了飯，把電視還給琴姨，收拾好東西回家去。 　　龍婷婷第一次賺這麼多錢，高興的跑上2樓。拿著一張紙，一支筆。去算賬去了。 　　我看著龍婷婷上了樓，拉著孟紅影坐在院子裡的那張破沙發上。對孟紅影說：“今天下午去佛山南海大瀝鎮的鹽步南國小商品批發市場，龍婷婷錢不夠，你為什麼說隻剩4000多了？我記得翟秋月第一次來的時候不是給了你一萬嗎？我們兩人的工資都在你的存折儲蓄卡裡，那有1萬多，再加上周稟天給我的一萬，你應該有3萬多的。為什麼今天不把龍一的1萬塊錢還給他呢？” 　　孟紅影看著我的眼睛，笑盈盈的說：“我們兩個和翟秋月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接受他1萬塊錢饋贈的地步，所以那1萬塊錢我用布包了，放在床頭櫃裡。我想等找合適的時間再還給她。如果我們今天用了，哪天翟秋月心情不好？問我們要，我們拿不出來。到時候多尷尬？” 　　我想了一下，確實如此。陸美鳳跟翟秋月是姐妹，我們跟翟秋月就是朋友，借1萬可以，饋贈的話。確實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忍不住對孟紅影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忍不住摟住她，說：“你還說翟秋月是小諸葛，我看你呀。比她還聰明。” 　　孟紅影輕輕的推開我，用手指了指樓上。說：“別讓婷婷看見。那丫頭口無遮攔，說給別人聽。你在村子裡麵會非常尷尬的。今天我真的很佩服你，一張嘴太能說。咱倆今天賺了有差不多兩百。” 　　我看著孟紅影說：“你是一個高乾子女，想不到會跟著我去擺攤子。明天我們去租個房子吧。這裡是我老婆阿蓮的家，咱們長期住就不合適了。剛剛來的幾天為了裝修一下房子，但是既然想做生意了，裝修房子的錢又不夠，老這麼住著村裡麵的人會說閑話。” 　　孟紅影點了點頭，說：“其實我早都想租房子，晚上睡覺老是擔心阿蓮會回來，劈頭蓋臉的打我一頓。” 　　我笑了笑說：“那不可能，阿蓮很通情達理的。她知道我在最落魄的時候是你幫助了我。對你隻有感激。” 　　孟紅影問：“你打算在什麼地方租房子？” 　　我說：“我想去大良南區，近良路東康路都可以。那邊的小區，房租不貴。200塊錢就能租一個八九十平米的房間，有衛生間，有廚房。樓層也不高。如果300塊就能租100多平米的，連家電都不用買。” 　　孟紅影說：“那就租大一點的吧，做生意要放很多的貨。不要租太高的樓層。最好2樓3樓，免得搬東西太累。婷婷，我看暫時不願意回家去。租的太小了，住著不方便。” 　　我說：“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跟婷婷說一說，看看她什麼想法。說不定她想單獨租房呢。” 　　孟紅影笑盈盈的說：“估計他不會自己租房子，找書苑 www.zhａoshｕｙｕan.com 你別看她是個練武的。其實膽子挺小的。她挺怕鬼，而且比較脆弱。自尊心特別強，鄧薔薇也沒怎麼著她，她就不願意回家了。我們做事要謹慎一點。別傷害了她自尊心。而且她現在對我們兩個挺依戀的。” 　　我說：“你看著辦，她願意長期跟我們待著，就長期跟我們待著唄。我欠他哥哥人情。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孟紅影說：“那我去燒水沖涼。” 　　我點點頭，沖著樓上喊：“婷婷，你下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龍婷婷興高采烈的從樓上下來，說：“我算賬呢，喊我什麼事？”我說：“我明天準備出去租個房子。你是自己單獨租呢，還是跟我們一起租。如果一起租的話，那我就租一間大的。” 　　龍婷婷好奇的問：“為什麼要租房？在這住不挺好嗎？” 　　我生氣的說：“你是不是傻呀？這是阿蓮的家，我自己住沒問題，你臨時住著也沒問題。孟紅影不能住啊。村裡人會說我的。你懂嗎？” 　　龍婷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那還不是怪你花心大蘿卜？見一個喜歡一個。現在麻煩了吧。” 　　我一本正經的對龍婷婷說：“半年多以前，我被一幫爛仔逼的走投無路。好幾天沒吃飯了，要不是遇見孟紅影，把我招到工廠裡麵上班。說不定，我就掛了。你說，我能對孟紅影冷淡嗎？” 　　龍婷婷說：“話是這麼說，你在村裡住著。大家都看著呢。你在外麵租。別人看不見，更會猜忌，胡說八道。你自己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