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樂回到教室,同學們也陸續的從操場上回來了,最後一節課是自習,上完這節自習就可以下課吃晚飯了。 前一世的長樂沒有吃晚飯的習慣,下了課後都是去操場上踢球,要不然就是泡在圖書室裡跟管理員老王頭吹牛逼。 自習課也不能浪費,拿出來一個空白的本子,得把前世的記憶寫下來,要不然哪天再來個重生後遺癥,再全忘記了咋辦。 那豈不是連點重生福利都沒有了,可惜自己前世沒有彩票的習慣,不然隨便記下幾組中獎號碼,這一世也可以躺平了。 “唉有個電腦就好了,寫字還是又累又慢”。 趙長樂一邊甩了甩胳膊,一邊在心裡嘀咕著,接著又不停的在紙上唰唰唰的寫著。 前世自己業餘時喜歡寫東西,純屬愛好,什麼小說詩歌散文的,都喜歡寫,這一時半會的也不可能全部都記下來。 隻能先記個大概,免得後期忘記了,“得想辦法搞臺電腦”這個時期的電腦在農村還算是奢侈品,比起來後世那些遊戲機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並且現在的網線也不是很普及,如果家裡裝網線的話,還是挺麻煩的。 先寫在本子上吧,等寫的多了,再去找老班借臺電腦。學校裡有一間打印室,裡麵有打印機和電腦,還算是功能齊全的。 到時候可以找老班帶著去借用一下,腦袋裡一邊想著,手下的筆也一直沒停,一節自習課四十分鐘,就在這回憶當中慢慢的度過了。 “整體大概全記下來了,先從小說開始吧,重生回來的年齡比較小,也不適合去做別的搞錢,當下寫點小說發在網絡上先掙點小零錢吧,先好好享受一下學校時光。 以後有的是時間留給自己發財,畢竟重來一世,很多掙錢的風口自己還是記著的”隨著下課鈴聲的想起,趙長樂也收起了自己的筆記本。 “長樂,走踢球去啊”丁宇收拾著課桌,一邊喊著長樂。“我去圖書室還書,你們先去吧”拿起課桌裡的幾本水滸就起身下樓。 這書在前世都快看吐了,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就愛看裡麵喝酒吃肉的地方,敢情這水滸不是一部江湖道義,而是一部吃貨酒鬼的記錄片了。 去圖書室時老王頭正準備鎖門,本來還想跟老王頭吹吹牛逼敘敘舊。畢竟自重生時已經十多年沒見了,現在的自己看誰都格外的親切。 既然老王頭要下班,趙長樂也沒好意思再黏著他。 匆匆還了書,便又回到教室,學習是學不進去了,想要在一年後能有個高中上,還得走偏門吶,從桌洞裡拿出來一個空白本子,便又開始唰唰唰個不停了。 一直唰到晚上九點,晚自習都結束了,趙長樂揉了揉有點發漲的腦袋,活動了活動累麻木的胳膊。 接近四個小時,才寫了不到一萬字,看來手寫的效率就是慢吶。 啥時候自己才能愉快的坐在電腦前,喝著啤酒抽著煙,邊掛著遊戲邊碼字,想起前世的夜間生活,長樂一瞬間竟有些懷念了。 收拾好了課桌,肚子也有點餓了。 長樂是住校生,每個星期都會從家裡帶點飯菜和乾糧到學校裡。 煎餅是整個學生時期的標配,學校的食堂當年做的菜用長樂的話來說就是豬食。 不過價格是便宜,五毛錢就能買一份菜湯。一勺子下去打到你飯盒裡的菜葉,就跟買彩票一樣,得看幾率。 稀飯不叫稀飯,叫米湯。因為一碗裡的米粒確實能數的出來。 後來每當看古裝劇裡施粥振災的劇情,筷落粥裡立者活,浮者斬時。長樂都會在心裡嘀咕著當年的食堂經營者,該斬。 食堂晚自習後是不營業的,長樂也隻能回宿舍卷個煎餅充下饑。 這個時候的學生宿舍條件還是挺差的,一個宿舍住十幾個孩子,長樂對這個自己住過的宿舍內心很排斥。 衛生和環境都不符合自己的標準,但是也沒辦法,沒畢業前自己隻能委屈一下了。 拿起來牙刷臉盆,長樂溜達著走到了學校的小菜園跟前。 晚自習後宿舍旁的水龍頭都是洗漱的同學,長樂不想和他們擠。菜園離宿舍比較遠,有些住在學校裡的老師在這裡種了一些蔥蒜辣椒之類的。前世的長樂就經常在這邊洗漱,有時候也順便拔幾顆老師種的蘿卜或者大蔥。 嘿嘿,僅限拔自己老班的,自己老班的菜地長樂知道是哪塊,有時候閑著沒事時也會來幫老班打理一下。 不過現在這個時節,蘿卜才剛種下去,菜地裡除了豆角就是辣椒。長樂洗漱完順手摘了幾根辣椒。別問怎麼吃,直接卷在煎餅裡,那感覺喉嚨都在冒火。 隨著一陣喧鬧結束後,宿舍也熄滅了燈,宿舍裡的燈沒有開關。早上響鈴統一開,晚上響鈴統一關。 關燈後老師還會來查一次房,看看有沒有夜不歸宿的,不過等查完寢後就是放風時間了,宿舍每晚都得鬧到半夜才睡覺,也不知道這群小夥子哪來的精力。 長樂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查寢的老師,隨著手電光的走遠,宿舍裡又恢復了悄悄話。 長樂從自己的櫃子裡拿了煎餅,卷著媽媽給炒的肉醬,再夾上摘老班的小辣椒,一邊啃著一邊坐到了床上。 整個宿舍都是開櫃子卷煎餅的聲音,這也算是學生時期的夜宵了。長樂上鋪是丁宇,這快貨直接趴在上鋪上吃,一邊吃還一邊呲歪著嘴。 “宇子,喝什麼呢”長樂問了一句,接著上鋪一陣窸窸窣窣的活動聲,然後一隻酒瓶就遞了下來。 “我去,哪裡搞得”。圓沱,五塊錢一瓶,長樂喝酒也是學生時期學會的,想想應該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周一早上在校外超市買的”。丁宇一邊嚼著煎餅一邊支吾著。“喝不,要不要來口”。丁宇一隻手舉著酒瓶一邊問到。 “來口嘗嘗”接過丁宇遞過來的酒瓶,直接對著嘴咕嘟咕嘟灌了一口。瞬間一股酒精的氣味就頂上了大腦,加上辣椒的刺激,額頭上細汗飄飄了。 灌了一口還給了丁宇,長樂對酒來說並不是很喜歡了,前世的應酬經常喝醉,對酒來說有些排斥了。 “還要不”丁宇在上鋪探頭問到,“不要了,整多了燒胃”。 下床摸黑洗了把臉,然後鉆進了被窩裡。躺在床上靜靜的發著呆,穿越回來還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長樂有點記不起父母年輕時的樣子了。 真想回家看看,好在明天就是周五了,明天下午就可以放學回家了。 前世一直讓父母在為自己操勞,這一世自己要好好的孝順父母。 老天爺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自己要好好的把握住,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自己的這次又少年注定要不留遺憾了。 借著酒的微醺,長樂也慢慢的進入夢鄉。夢裡自己在走一條很長的路,走了好久好久,又夢見自己看見了一片很藍很藍的海。 當早上醒來的時候,頭還有點昏昏沉。“本以為睡醒了能回去呢”。當睜開眼睛看到上鋪的床板,聽到起床的鈴聲時,長樂知道自己是徹底的回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走啊長樂,打早餐去”。丁宇頂著一頭鳥窩發從上鋪上爬了下來。 “等等我,我也去”。孟琛也頂著一頭鳥窩從被窩裡爬出來。 這個時期的非主流發型還挺火,一個個的都愛留點長劉海,所以早上起床基本都是一頭鳥窩。 三個人踢啦著拖鞋一隻手拿著暖水壺,一隻手拿著飯盒。 道路兩邊的梧桐樹鬱鬱蔥蔥。清晨的陽光慢慢的從樓房的夾縫中透進來,路兩邊的墻壁上寫滿著標語和名人名言。 長樂對著陽光瞇著眼,感受著陽光灑在皮膚上的溫度。再次回到這記憶裡久違的場景,長樂心裡還是止不住的一陣激動。 食堂裡已經排起了隊,“長樂把飯盒給我,你去打水吧”。丁宇把手裡的暖水壺遞了過來,又從兜裡掏出來一張水票。 “長樂你打什麼飯”“一份米湯,一個雞蛋”長樂遞過去飯盒,從兜裡掏出來一塊錢。 孟琛說我去買餡餅,三人就在食堂的門口分開了。長樂提著仨水壺走向開水房,路上也會遇到別的班級的熟悉的同學,長樂也會和他們打著招呼。 “長樂”班長陳小心手裡提著一個餡餅一隻雞蛋,從食堂走了出來,看到長樂提著水壺就小跑著追了上來。 陳小心腳上也穿著拖鞋,跑起來的動作有點像邁不開腿的企鵝。跑到跟前還差點剎不住,那小巧玲瓏的小腳丫還差點從拖鞋裡竄出去。 “長樂你早餐吃啥”“丁宇去買米湯和雞蛋,孟琛去買餡餅了,你呢”陳小心一邊舉起手裡的餡餅和雞蛋“宿舍裡還有牛奶,回去燙一盒,食堂的稀飯裡麵放了大棗,我不喜歡喝” “下次買拖鞋買個小號的,你這雙不合腳”長樂瞥了一眼陳小心那稍大的拖鞋,肥肥的拖鞋裡包著一雙白嫩的小腳丫。 “這雙腳不穿個高跟真是可惜了”長樂在心裡暗暗嘀咕著。 “我媽媽說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給買大了兩個碼,怕我長的太快了穿不上了”陳小心看到長樂看她的小腳丫,小臉一紅。 “長樂你先去打水吧,我回去吃早餐”被別的男孩子看了自己的小腳丫,陳小心心裡還是有些害羞,一路小跑著往宿舍走去,把趙長樂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呸,流氓”陳小心走出去很遠了才回頭看了看走向開水室的趙長樂。 趙長樂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喜提了流氓的稱號,長江大浪推小浪,一浪更比一浪氓。 早自習的教室裡充斥著各種的讀書聲,有一起背誦課文的,有一起背誦英語的。 各個班級的班主任穿梭在教室裡,查看著有沒有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偷懶沒來上自習。 當然衛生小組除外,學校裡的各個角落裡,都有著在打掃衛生的學生們。 有些拿著快用禿了的掃帚,有些拿著寫著班級號的垃圾桶。 長樂坐在座位上一邊跟著大家背誦著課文,一邊透過教室的窗戶看向樓下打掃著學校大門口的同學。 教學樓前的小廣場上,五星紅旗在迎風飄揚,那一抹鮮艷的紅,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的發著光。 周五的時光總是最讓人激動了,就連上課都有很多同學心不在焉了。 八節課的一天讓同學們覺得就像過了八天。 陳小心坐在座位上看到趙長樂時,腦海裡不禁又回想起趙長樂看她小腳丫的場景,臉蛋又有些羞紅,搞的趙長樂一頭霧水。 “難道我重生後變帥了?”趙長樂在心裡嘀咕著。 看到陳小心把課本立在課桌上,腦袋都快拱了桌洞裡去了。 “怕不是傻子吧”趙長樂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你才是傻子,你是超級大傻子”聽到趙長樂給她冠名了傻子稱號,陳小心氣呼呼的抬起了頭,惡狠狠的瞪著趙長樂。 然後伸出來手,用修長纖細的手指,狠狠的掐在趙長樂的胳膊上。 瞬間一股電流般的感覺充斥著趙長樂的全身。 汗毛站立,冷汗直流,肌肉在不自覺的跳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像是神經末端在努力的抵禦著外來侵略者的進攻。 雙腳摳著鞋底,像是在努力的摳出來一套三室一廳。 掀起來袖子揉著剛剛被攻擊的地方,“我去,你真是屬螃蟹的,都紅了”。 作為一個被侵略者,趙長樂也想掐回去,奈何陳小心攻擊完後便擺出了防禦的陣型,趙長樂也隻能用語言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菊花殘胳膊傷,啊呸,菊花不殘胳膊傷,恨你恨的牙癢癢。 陳小心得逞後擺出了得意的笑容,看著陳小心嘴裡的那兩顆小虎牙,趙長樂又是一陣後背發涼。 幸虧是用手掐的,這要是剛才動口咬,估計自己能喜提一百天的傷假。 “喂,還疼嗎”陳小心用手戳了戳趙長樂的衣服小聲問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不知道啊,我覺得被你掐骨折了” “胡說,不理你了”哼。 過了一會陳小心又探過頭來,“這個周末我和於穎去買練習題,你去不去” “上哪裡買” “去鎮上的文教中心” 想想自己也得去買些筆和文具之類的,趙長樂便答應了下來,還說會約著丁宇和孟琛一起,到時候一起去小吃街擼小零食吃。 “喂,你到時候請我吃臭豆腐,就當你今天掐我的賠禮了” “你想得美,那你得先請我吃烤雞翅,當做你喊我傻子的賠禮” 趙長樂想說你本來就是個小傻子,看到陳小心那不經意間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到了肚子裡去了。 惹不起,當真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