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覺得,萬物不值得,唯有家人值得。每年的生日願望希望家人平安,可到最後發現僅存的一點點念想都讓我心如死灰。 小時候,經常被冤枉,家裡人常常覺得我說的話是謊話。 記得,那年冬天,嬸嬸的親戚帶了孩子,我在他們家裡玩,那個小男孩拽我頭發,打我肚子,很疼,我跑到奶奶家,告訴奶奶,奶奶家在嬸嬸家隔壁。 我以為奶奶會向著我,為我說道小孩子一番,可是,奶奶和嬸嬸說了這件事,嬸嬸說不可能,那個小孩不可能打我。 我委屈著和弟弟說,剛剛他欺負我,你看見了,但是弟弟看著嬸嬸犀利的目光,說沒注意。 奶奶也應和著我說,我應該是胡說八道。 然後我委屈著低著頭掉著眼淚,最後回家了。 家裡媽媽在忙,等到吃飯的時候,我和她說起這件事,她說,小孩子打人不疼,你讓著點他。 那時候我又底下了頭,眼淚掉進了米飯上。 從小,人人都說,我要讓著弟弟,讓著比我小的。 可是我也有姐姐,有哥哥,他們從來不會聽到說,讓著我點。 他們會和我說“姐姐大,等你長大了再給你。”“你聽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等我慢慢有自己的判斷力,其實,我的話,是他們不想聽到的聲音,就判斷為謊話。 小時候,被媽媽冤枉了,我會偷偷蒙上被子,掉著眼淚。 就算我大聲辯解,我也是個會說謊話的小孩。 我家有個屋子,裡麵的燈關了一會之後,自己還會亮起來,電路接觸不好。 記得,高二那年,第二天早上,媽媽發現燈來了一宿,我在被窩裡就被她罵醒。 我如何辯解,說燈關上了,但是她也不會聽,說“小小孩子就會說謊了” 早飯因為委屈的沒有吃。 直到很久之後,媽媽再次發現她關的燈又再次亮起時,我便說“你以前也冤枉我了” 但是她說,忘記了。 大人總是這樣,忘記自己的訓斥,總想讓別人記住自己的好,反過來說小孩,沒有教養。 直到,媽媽生病無法下床,爸爸再次關燈,再次亮起,他說了這件事情。 我也一笑而過,再次回想自己被冤枉的經歷,可是,媽媽也不記得了。 可能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守著那段經歷,被大人說,我是個謊話連篇的孩子。 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兩三年。 我以為隨著長大,那段日子也就隨之淡忘。 但是,如今我又再次想起。 冬天,北方的年貨會放在外麵的缸裡,然後再用蓋子蓋好。 記得我最後一次拿東西的時候,蓋好了蓋子,檢查了很多次,我才離開。 可是,到今早,爸爸發現沒有蓋好,被貓吃了很多,進屋就把我一頓說。 二十一歲了,還是會被大人說,你是個說慌的人。 無論我如何解釋,他都認為我騙了他,我當時很懊悔,怎麼沒有錄下來,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隻是為了發泄他那不滿的情緒。 我仔細敘說不相信,我盡力大喊辯解也不信,我最後說“如果我沒有蓋好,我就不得好死!” 到最後,他也沒有想到我為辯解,會這麼說,他隻好說“你現在長大了,長本事了,你沒蓋好,難到被人偷了?!” 最後無論我怎麼反駁,他也隨便敷衍又懷疑說“那就被人偷了” 其,應該是貓把蓋子移開了,但是他也不願相信。 他隻想讓我承認,是我沒有蓋好蓋子。 然後給我強按一個“罪名”。 小時候,單純的以為,長大了就不會被冤枉,可是長大了也會有新的事情。 長大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是有更多的阻礙和困難,有更多的不被理解和尊重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的經歷,和從小到大經歷的不平等,我以前大的願望是離開家,去到更遠的地方,有自己的生活,如果遇不到喜歡的人和值得的人。 那我就獨自一人麵臨一切。 如果人生不值得,那我來就是自己的世界。 萬籟俱寂,我也常常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想長大,又不想長大,長大麵臨的很多事情需要自控,小時候麵臨的事情,不需要辯解,時間長了就忘記了。 我也好像有一個能力,記得從小到大很多的事情,忘也忘不掉,帶著記憶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