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車開得很爽快,不知不覺來到了青山,遠遠望去雲霧繚繞,如昆侖仙境,於是有感而發,念叨著:“昆侖山上玉樓前,五色祥光混紫煙。景物不同人世界,群仙時醉臥花眠。” 西木看著眼前迷人心智、誘人陶醉的景色,在微信上對周城說道:“下高速,進山!” 開始還有路,開著開著就沒有了路,西木心想今天本來就是開著大G想痛痛快快地撒野,索性用車身在前麵開出一條路。 西木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管他是爬石頭路還是鉆荊棘叢,車越顛簸西木越能感受到跟大G的親密互動和肌膚碰撞。 “我去,不好走,上鎖,跟上!”西木高聲喊道。 “這路,小尅死,哥我不是吃素的。”周城很是不服氣,懟道。 走了個把時辰,山裡的景色越來越撩人,果然是“人間仙境亮雙眸,水墨丹青一卷收。” 西木將這大美如畫的風景酣暢淋漓地盡收眼底。 西木把車停在一個山坡下麵的窄道上,示意後麵的周城停車,大聲說道:“自由行動,我去采景、拍攝。” 於是西木從車後備箱拿出裝備,扛上攝像機,拎起無人機,朝著一個絕佳拍攝地走去。 “我靠!這荒山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好像聽見有狼嚎。”小川嘀咕著。 小川對西木尋找的這個地方疑慮叢叢,大聲地跟周大公子聊道:“我說周城,木頭怕是想遇見個村姑、美女啥的,拉來給他簽約當模特吧?” “你們看這是什麼鳥,從來沒見過。一隻野兔竄到洞裡了,要是知道進山,帶上我的獵槍,就好了,給你們整點野味燒烤啥的,帶勁!”周城撿了個樹枝興奮地邊抽打邊往樹林茂盛的地方走去。 “噓!別動,有隻野雞。” 周城躡手躡腳朝野雞撲去,隻見那隻花尾巴大鳥撲棱著翅膀,一點不懼怕他,飛到半空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時不時俯沖下來向他就是一頓猛叨,嚇得周城連滾帶爬地捂著頭就跑。 周城這個滑稽的動作,惹得小川哈哈大笑,打趣道:“就你這五穀不識、四肢不勤的公子哥,還逮野雞呢,我看是野雞把你給調戲了吧。” “我靠,這兒的蟲子真多。” “去去去,你知道個屁。這好像不是野雞,你看那邊有個窩,窩裡有三個蛋。” “怪不得要叨你呢,怕你‘偷蛋’。” “說什麼呢,你才‘偷蛋’呢。我本男兒郎,就喜歡女嬌娥……。” 說完周城就唱上了黃段子,這是在打趣西木,唱給他聽的。 西木懶得搭理周城,隨口罵道:“花癡,種馬。” 這裡的風景讓人陶醉,遠處有蒼翠山林,又有泉水飛瀑,“匯聚潭泉幽瀑穀,人間仙境翠玲瓏。” 可惜西木不擅長山水畫,否則他真想坐下來,好好、靜靜地畫他個三天三夜。 西木調試好無人機後,一聲啟動,走你!壯美山河盡收眼底。在西木看來,北方的山,多少和他大哥那樣的男人有些相似,英氣、豪邁、粗獷,自帶領袖氣質,滿目英雄氣概。 最近南鑫影視公司淘了部很不錯的古裝奇幻類劇本,需要一些與世隔絕、“仙峰道穀”般的奇幻風景,西木的團隊承攬了劇組的拍攝工作,大量的外場采景、選景和取景這些苦重的藝術活都落在了西木的肩上。今天借著拉練大G,西木順便為劇組堪景踩點,挑選拍攝場景。 說起西木從事的攝影工作,其實和他從小喜愛畫畫分不開。兩者都是用眼和內心發現美,記錄美的過程,隻不過一個是通過鏡頭,一個是通過身體,共同用情感和認知將他們記錄下來。經過時間的淬煉,時代的淘洗,西木才敢怯生生地展現給世人,不敢博得專家們和世人的一致好評,更不敢苛求被貼上完美的標簽。 西木認為,拍攝者和繪畫者的視角無論再怎麼犀利,都無法描繪大自然千姿百態、雄渾壯麗的大美,在交出自己的答卷前還是要尊重一下攝影師這份神聖的職業操守,不能簡單粗暴,不暇思索就妄自菲薄地對自己的作品沾沾自喜。 好的攝影作品是有靈魂的,觸及靈魂的拍攝才能叫做好攝影,攝影是瞬間的藝術,將時間凝固,讓讀者有無窮的時間去欣賞稍縱即逝的片刻。 一名好攝影師,需要時間不停的打磨,有時一整天都不見得拍出一段或者一副讓自己滿意的作品。動與靜之間,瞬間與永恒的磋磨,是攝影師無數個佝僂著背,幾個小時趴匐的縮影。人們隻是看到了按下快門剎那的美,卻不知道鏡頭之外,像西木這樣的攝影師們背後是怎樣的屌。 “亦夢亦幻,好地方。才色俱佳,才色俱佳!這才是人間仙境此堪逢,愷易閑居笑展容。”西木不由自主地贊嘆道。 車的那邊,一個女生喊西木下來吃點東西,西木往那邊的聲影望去,沒想到周欣雨也跟來了。 周欣雨,周城的妹妹,28歲,這女孩長得不得了,跟她哥正好長反了,是女生男相,英姿颯爽。不是說她長的不好看,其實現代影視界的絕世美人很多都是女生男相,比如內地演員程某某、黃某某,還有經典的華人國際巨星王清榮和林新銳,那扮起男裝來都是頂級的男神,把幾代女孩子們迷得不要不要的。關鍵是這妹子特別喜歡和這些大老爺們在一起玩耍,倒是很少見她跟女性來往,整個人的氣場猶如“何當淩雲霄,直上數千尺。” “你們吃,我再乾會兒。”西木大聲地回應。 人跡罕見的地方就是美,西木眺望著不遠處的一縷瀑布,流水而下,其勢自然,無意雕琢,卻是巧奪天工,大氣厚重而又小乘清新,遊覽名山勝境,觀摩山水意境,在忘憂止心中等候攝影的最佳天時。 無比壯麗清卓的自然風光展現在攝影師麵前時,是那種浸透心扉、刻骨銘心的大美!西木正如癡如醉、如饑似渴地欣賞著、拍攝著、耗盡著他青春的軀體。 西木正如癡如醉抓住時機拍攝之間,突然看到,他停車的山坡上有個女人,心想:“這個地方真夠邪的,小川正念叨著美女,這山裡就真來了個女人。” 於是西木將攝像機對準女人和她身後的那座山,那片天。 西木通過鏡頭仔細看,那女人竟然是一位少女。 西木將鏡頭慢慢拉近,再拉近,這是個十八九歲穿著短裙高中生模樣的女孩,臉色紅潤,還沒有退去嬰兒肥的臉蛋稚嫩清純。 西木索性將鏡頭拉到邊底,在鏡頭裡窺視妙齡少女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女孩滿麵笑容、神采奕奕,通體浮出了一層沁潤的玉色,集聚在美麗容顏的焦點之上,流轉不停,盈盈浮動。雙目更是亮如星辰、熠熠生輝、英氣勃勃,下巴略微圓潤,輪廓極美,給人一種聖潔高貴不可褻玩的感覺。 女孩的整個身姿容顏,西木無法描繪,索性用“潮水之碧、美之深邃。”來形容。 山坡上的女孩讓西木想起他高中時初戀的美好,鏡頭裡的女孩,天真爛漫,有著和他們那個年代女生相同質樸的模樣。 西木忘不了他的油畫裡,女孩笑起來彎彎的眉眼,清純的貌相。 西木看著鏡頭裡的女孩,恍惚間,自己也回到了過去的影像,對遙遠的女孩深情地獨白:很想知道畫裡女孩的近況,聽人說,還不如你親自對我講。請你放心,我變得更加堅強,世界不管怎樣荒涼,愛過你,就不怕再受傷。我最親愛的,你過的怎麼樣,沒我的日子,別來無恙。讓我親一親,像過去一樣,我想你一定喜歡,現在我努力的成長。讓我親一親,像朋友一樣,我們有什麼錯,還不能夠被彼此原諒,我學會了你最喜愛的開朗。 西木從恍惚間回到了鏡頭裡那個美麗女孩的現實世界,沉聲浮浪道:“就像喝了二兩蜜似的,采個野花也能這麼開心?小女孩就是小女孩,還不知道大山外麵的花花世界,算是一塊凈土。純凈礦泉水。” 西木吞咽著唾沫,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喉嚨一聳一聳,饑渴難耐、啼饑號渴,正在鏡頭裡用對麵山坡上線條流暢的“一瓶純凈水”望梅止渴。 西木不屑地想著這個大山裡的野丫頭,似乎打通了他的時間隧道,思緒如涓涓細流,綿綿密密,又如大江奔湧,長河起浪,在他周身上下鼓蕩奔騰不止,他似乎一下子愛上了這個山間的野丫頭。 如夢、如幻、如晴天、如鏡頭裡風景的緣。攝影師輕薄浮浪、優柔寡斷,跟鏡頭裡的少女在愛與恨之間糾纏,不願錯過遺憾,抓住這天賜的良緣,盯著鏡頭的裡女孩,盡情忘我地拍攝與他斬不斷的情緣。 隻見女孩為了要采到一株藍色的花,竟然站在一個大石頭上抓著一顆小樹,遠遠地、深深地探下身體去夠。奈何,怎麼也夠不著,西木心裡為女孩捏了一把汗,心想:“命要緊,乾嘛這麼拚,你又不是白蛇為許仙盜救命仙草。”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女孩腳下的大石頭鬆動了,瞬間轟隆隆地滾下山來,還好女孩身手敏捷、身姿輕盈,一個閃跳,借著小樹跳到了安全的地方。 好險,可女孩卻不以為然,拍拍手,笑嗬嗬地看著大石頭滾落的方向。 西木心中大喊:“不好,我兄弟在下麵。” 西木那個急火攻心、焦心如焚,真想俯沖過去一把揪起大G躲閃,但他不是超人,隻能乾著急、長生嘆! 隻聽見遠處傳來“咚!”的一聲巨響,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西木兄弟的身上。 西木痛心難受地叫道:“哎呦!這野丫頭是我的克星啊,還沒焐熱的大G,就這樣被砸了個稀殘,兄弟挨砸,我心挨刀啊,那血滴的。” 西木連忙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貪玩撒野的丫頭喊道:“唉!你怎麼回事,不會好好玩嗎?” 這時,離車最近的周欣雨聽到這麼大的動靜,急忙跑到車旁,四下查看,還好,她哥的車紋絲不動,毫毛沒傷,大聲沖著西木的方向大笑道:“誰讓你嘚瑟地開著新車上山,出門沒看黃歷啊,活該砸你。” 西木的心碎了一地、撒了一山,被周雨欣這麼一笑,才回過神來,趕緊用攝像機對準那個野丫頭繼續拍攝,鏡頭已經拉到底,西木怒視著鏡頭,女孩的五官相貌看得清清楚楚,惡狠狠地說:“野丫頭片子你等著,一會看我過去怎麼收拾你。” 野丫頭聽見山下有女人聲,聽聲音好像是砸到車了,竟然從陡峭的山坡呼啦啦地跑了下來。車幾乎貼著山體,隻見這丫頭縱身一躍竟然跳到西木兄弟的身上,隻聽見又是“咚!”的一聲巨響,西木的心徹底被女孩踩地稀碎、砸地淒慘。 更可氣的是這丫頭不但沒有趕緊下來,竟然在車頂搬著石頭,往車下推,把車身左邊劃了個大花臉。 然後女孩拍拍手,若無其事地看著周欣雨說:“美女哥哥,這車真結實,真是好車,其他地方都沒有事,就是車頂有個大坑。” 說完女孩就從兩米高的車頂跳了下來。 周欣雨“嗬嗬”冷笑了一聲,擺擺手,“不是我的車,喏!視車如命的車主在那呢。” 周欣雨朝西木的方向指去,野丫頭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雙手合十,拜托懇求西木的原諒。 雖然女孩和西木相隔較遠,根本看不清西木是誰,但西木能通過攝像機看清女孩那張美麗絕倫,做了壞事後孩子般膽怯而單純少女的臉。 在西木小時候第一次收到他哥從國外買的照相機後,他就愛上了通過鏡頭看世界。 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當時還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說不清晰,還不懂得和自己的內心對話,就是單純地一味地喜歡,不停的擺弄,走哪拍哪,乾啥拍啥。慢慢地發現這樣拍出來的就好看,那樣拍出來的就不好看。 西木那時的零花錢都花在了購買攝影、攝像書籍和各種材料方麵,漸漸地也對攝影和攝像琢磨出了門道。此後,西木相機的規格越來越高,拍攝出來的照片他自己也是越來越愛看,就試著在一個攝影藝術平臺投稿,在他高一那年還獲了個獎。直到後來,西木上了大學時乾脆直接買了臺高配的攝像機,開始專門從事了拍攝、攝影的工作。 世間的一切在這小小鏡頭裡別有洞天,西木的天地隨著這小小鏡頭也變得海闊天空。他的攝影作品一個接一個的誕生。《同時:隨筆與演說》書中關於美的辯論章節是這樣說的,“一件偉大的藝術作品也許會有瑕疵,但它的美依然保存著。” 西木用他的視角留下了一個個偉大的瞬間,即便會有瑕疵,但是執著與熱愛,會讓他在追求美的道路上不斷前行。他這輩子是離不開攝影和攝像這種費力不討巧的工作,堅定地為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耗盡一生,西木對攝影的執著也是有著一個令人蕩氣回腸的魂魄,支撐著他年過36了還至今未娶妻生子。 現在他終於明白,鏡頭裡的世界為什麼讓他這麼著迷,“你在那頭,我在這頭的距離美;有種竊喜,你看不清我,我卻把你看得透徹;我可以天馬行空地透過鏡頭壞壞地想象著你,鏡頭那邊的你卻渾然不知地沖著我搖曳時光裡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