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屍2命橫巷尾,殺心頓起上山頭(1 / 1)

隱君 萬裡尋伊 3338 字 2024-03-16

丁隱聽到這哭喊聲,不由得便想起了昨日在客棧聽聞的傳言,心裡不由得一沉,急忙向哭喊聲的來源處尋去。   聲音是從老街的拐角處傳來的,丁隱到時,隻見一個白發老嫗正跪在地上哭嚎著,乾澀的長發已經纏在一起,麵前則是一個麵色發白的女子,正躺在一張草席上。   從麵相上看來,這女子應當在二十歲左右,卻已是香消玉殞,身上衣物破爛不堪,臉上帶血,已經乾了的淚痕尚且留存,腹部又微微隆起,似是生前懷有身孕。   一旁眾人都在不明所以地看著,似乎還不太清楚事情原委,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怎麼回事啊?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   “唉,還不是望月山上那幫強盜,一言不合就把人家丈夫殺了,這女的都懷有身孕了,還是被他們拉到山上了,看這樣子,估計是被奸殺了。”   “這老嫗是她婆婆,昨天剛死了兒子,今天兒媳又一屍兩命,可憐喲!”   “都這樣樂趣,官府怎麼還不管管呀?”   “管?誰敢管呀!那山寨裡頭有三個當家的,個個都厲害得很,手底下又有一大幫兇徒,就咱這小地方那幫蝦兵蟹將,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那老嫗哭喊了一陣,似乎覺得兒媳這樣露在眾人麵前也不體麵,便顫顫巍巍地將草席裹在了兒媳身上,隨後披頭散發地趴在一旁繼續哭泣著。   眾人也了解了事情原委,紛紛指指點點,罵那幫強盜真是幫畜牲,嘆惋這女子可憐。   偏偏這時,人群中忽的傳來了一聲嗤笑,引得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但見這男子約莫十六七歲,頭發半披半束,生的卻是極為俊俏,唇如塗朱,睛如點漆,劍眉英挺,冷傲孤清,身形修長。   穿一身銀灰衣裳,更顯俊美飄逸,嘴角似笑非笑,盡是玩味之色,神色頗為懶散,更顯他放蕩不羈。   眾人見他這般模樣,便覺是個紈絝子弟,紛紛議論,其中一名有些書生氣的男子不滿道:“你這少年,生了副好模樣,卻這般不知輕重,無情無義,這女子受了這般淩辱,你不為之鳴不平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譏笑一番?”   這銀衣男子眼皮挑了挑,看了這書生一眼,冷笑道:“閣下既如此重情重義,大義凜然,何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上山頭,給這女子報仇雪恨,為百姓除一大害,豈不美哉?”   這書生頓時滿臉羞紅,支支吾吾道:“我……我一介讀書人,如……如何是那強盜惡徒的敵手。”   銀衣男子不屑道:“那在場的各位可有敢上山為這女子報仇雪恨,造福百姓的麼?”   不少人麵色通紅,雖欲反駁卻無言以對,心知絕非那群山賊的敵手,隻得閉嘴不言,更多人則是低頭默不作聲,隻當沒聽到這話。   銀發男子冷笑一聲,道:“哦?這麼說在場的各位不過是過過嘴癮,並沒有半分真正的可憐之心嘍。哼!既然都是一幫鼠輩,卻還要指責於我,真是可笑至極。”   隨後又麵露睥睨之色,冷聲道:“你等若是真憐憫這婦人,縱然敵不過那幫山賊,也該帶著這婦人去向官府討個說法,縣府不敵,便讓他向郡府求援。”   “似爾等這般嘴上說得好聽,卻無半分實用者,留有何用。還不如滾回家去睡覺,卻在此地博取名聲,真是可笑之至。”   丁隱見這男子如此言語,雖眉頭微皺,卻也不言語,隻是默默走向那老嫗,安慰道:“婆婆,暫且節哀,死者為大,我先幫你將人好生安葬了吧。”   那老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握著丁隱的手邊點頭邊哭泣道:“好,好,你真是個好心人啊,我這可憐的孩子啊!”   “婆婆,帶路吧。”   丁隱正欲連人帶草席一同抱起,卻見有一黃臉漢子伸手攔住了他,道:“且慢,容我與你一同護送如何?”   丁隱微微抬頭,隻見這男子虎背熊腰,威風凜凜,身形壯碩,足足八尺有餘,濃眉大眼,麵色剛毅,約莫二十出頭,雙手極為粗糙,顯然是個有力氣的漢子。   “也好,那便多謝兄臺了。”   說罷,二者便將這女子裹著草席抱了起來,跟著老嫗走去。臨行前,丁隱回頭望了一眼那銀衣男子,卻見那銀衣男子正巧也看了過來。   瀟灑不羈!這是那銀衣男子給丁隱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二者對視一眼,丁隱便轉頭離去,那銀發男子卻雙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覺得丁隱頗有意思,看了一陣後也轉身離去,不再理會在場眾人。   丁隱與那漢子彎彎繞繞走了一陣,最後進入一條頗為簡陋的巷子,裡麵有一個算不得大的院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院內已然擺放著一具男子屍身,想來便是這女子的丈夫了。   二人將這女子放在一旁,問這老嫗要如何處置,何時準備下葬。   老嫗回道:“多謝兩位好心人了,隻是他二人棺木還沒做好,得先做好棺木才好下葬。今日已經麻煩兩位了,下葬之事就不敢勞煩了。”   漢子擺擺手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已經幫了,就不能放下不管,不知這棺木何日能做好啊?”   丁隱亦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老嫗道了聲謝,隨後說道:“棺材需三日後方可做好。”   漢子道:“那好,那我三日後便與這位兄弟幫他二人下葬。”   老嫗還要留二人喝杯茶,他二人隻是借口有事婉言推辭,便出了房門。   漢子笑著拱手對丁隱說道:“兄臺,在下許泰,字定山,是個粗人,今日見兄臺如此仁心,甚是敬佩。故欲與兄臺交個朋友,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丁隱連忙行禮,答道:“豈敢豈敢,在下丁隱,字正則,初出茅廬,不通世事,見笑了。”   漢子哈哈大笑,道:“不必過謙,兄臺如此宅心仁厚,日後必成大事。隻是這兩日我還有俗事纏身,隻等三日後為這夫婦二人送葬之後,再與丁兄痛飲一番,如何?”   “那自然是悉聽尊便,正好這兩日我也有些俗事,那便暫且不煩擾許兄了,告辭!”   “告辭!”   待許泰走後,丁隱頓時收斂了笑容,麵色變得極為陰冷,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喃喃道:“望月山,我倒要領教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