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11歲完成了童子試之後,差點死掉。 在那次差點死掉的事件當中,我突然發現在睡夢當中的周德良和我這個周小歡實際上是一體的。 他倒黴,我也好受不了,我這邊難受了,他那邊也會痛苦。 如果那位周德良不幸逝世了,估計我這個周小歡也得不著好。 事情的起因應該就是我這個童子身份,童子試是相對來說比較好過。 在科舉考試當中,這個童子試是相當於一個學生身份的認證。 考過童子試之後,那就是童生,就有資格參加更高級別的秀才考試,也就是縣級科舉考試,簡稱縣試。 考上童生之後,其實還是個老百姓,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 隻不過是取得了一個參加高級考試的資格,但是如果考中了秀才之後,那待遇就不同了。 就相當於考上編製了,有工資了身份不同,社會地位明顯提高。 所以在老百姓眼中,能夠去參加考秀才的童生,那也是文化人,又比目不識丁的他們高一個級別。 而在我看來,這個童子是其實一點都不難,隨便從我們這裡抓上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 隻要不是那種學渣,再對他進行一下繁體字讀寫的培訓,認真的背上幾天論語,考上童生的概率至少能到50%。 因為童生的考試,不用考外語,隻有語文和數學,數學也就是三四道大題。 語文也就是圍著論語出題,也就是一堆的填空題和默寫題。 寫出一段話,中間空上幾個字讓你填字。 寫上幾句話有頭有尾,沒有中間,讓你把中間的幾句話填對。 還有名詞解釋,再加上一篇作文。 但是在古代,能考上童生的考生連2、3%都沒有。 首先參加考試的人的老師也就是個童生,相當於小學畢業的學生去教小學生。 也就是能保證這些學生能夠正常的讀寫。 而對論語的解釋很有可能連老師都是理解錯誤的。 再加上書法的問題,連老師都寫不出幾筆好看的字,再加上考場上緊張,那考卷上的毛筆字就慘不忍睹了。 更頭疼的是,那三四道數學題。 實際上,那數學題也就是小學3、4年級的水平。 比如求個長方形的麵積,十幾個數互相加減。 隻不過是用比較繞的文言文給你出題,隻要能夠看明白題乾,列出式子來,那就是計算水平的事兒了。 考卷上的那四道應用題,我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全做出來了。 這半個小時裡麵還得包括我用毛筆用文言文和漢字列式子寫答案的過程。 用阿拉伯數字進行計算,實際上不到15分鐘我就搞定了。 和我一塊兒去參加考試的侄子侄孫們回來告訴我,他們就毀在那幾道數學題上。 能答對兩道的,就算是高手了。 光一道從1累加,加到70的累加題就把70%的人給難為住了。 大多數的人都是采用1+2再加三再加四再加五這樣一個一個算下去。 光是把這個計算過程寫在答卷上,就得花上半個小時。算對的人,十個都沒有一個。 而我這個數學全對的家夥,雖然作文成績一般,但是也以我縣第二名的成績成為了一名童生。 隨著我的身上有了童生的這個身份,我在周氏家族的地位立刻就不同了。 首先我的衣服就不一樣了,我的奶奶親手給我製作了兩件長袍,也叫書生袍。 雖然也就是個棉布的,但是上麵沒補丁,還有布鞋,頭上戴的方巾一整套。 每個月我還有了50塊銅錢的零花錢。 我的大伯親自跑到鎮子裡麵,給我找了一個老秀才給我當老師。 我每天得跑到鎮裡麵去,跟著這位老秀才上課,準備我的秀才考試,也就是俗稱的鄉試。 鄉試的內容就比較復雜了,要考整整一天。 除了各種填空閱讀理解和作文,數學的內容也難度增加。 我上課的時候,老師直接拍出一本九章算術,同時告訴我們,考試的時候至少十道數學題。 把這邊九章算數摸透了,也就是能答對八九道題,最後的一兩道題,那就是憑運氣。 為了讓我們這群新鮮出爐的童生有一個感性的認識。 我們的這位老師直接把當年相似的數學題給了我們一套,讓我們自己去做。 我看完所有的題目之後,心中就開始暗笑。 不就是點兒三角麵積,雞兔同籠,還有相遇問題嗎? 不看那本九章算數,我都能做出五六道題來,這個秀才考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毛毛雨了。 我非常自信的認為,靠中個秀才是輕鬆異常的一件事情。 一天清晨,周德良正在半夢半醒的向鎮裡麵的學堂前進,一隻罪惡的胳膊就勒住他的喉嚨。 剛剛年滿11歲的周德良,身高還不夠一米五,體重連60斤都沒有。 雖然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那力氣的水平也就是個未成年弱雞的水平。 而勒住他脖子的那隻胳膊比周德良的脖子都要粗。 沒過十幾秒鐘,已經窒息的周德良就快要失去掙紮的力量了。 剛躺在床上進入淺度睡眠的我,突然感覺到喉嚨有陣窒息,痛苦的手腳亂動,從床上直接掉了下去。 掉到地上的同時,順便把放在床邊課桌上的一個筆筒也給震落到了地上。 筆筒裡放著的鉛筆、鋼筆、圓珠筆灑落了一地。 周德良被那隻粗壯的,帶著濃重汗臭味的粗胳膊勒的眼前發黑,而我也難受的感覺快要死去了。 為了自救,周德良不斷的用手向後麵抓,企圖抓到背後那個人的,眼睛或者臉。 不過背後這個人個頭太大了,他隻不過是把周德良的後腦勺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趙德良兩隻腳就已經懸空了。 反手根本夠不到人的臉,就是勉強能夠碰到,根本就使不上勁,而且在窒息的情況下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但是周德良還是掙脫了,具體怎麼掙脫的?我和周德良都沒搞清楚。 當我的父母,聽到我這邊的動靜,推開門,打開燈之後,就看到我坐在地上,有點發愣。 他們連叫了我幾聲之後,我目光呆滯的看了看他們,我爹和我老媽已經非常習慣我這種蒙頭蒙腦的狀態了。 我老爸非常自信的腦補了情節,說道“肯定是做噩夢了,把他扶到床上。” 我躺到了床上,我媽又把地上散落的那些筆放回筆筒。然後關燈出去了。 我好幾分鐘都沒睡著,因為我感覺到我的右手粘粘的,放到鼻子旁邊一聞,一股血腥味。 我盡量的平靜我的心情,讓砰砰亂跳的心臟速度降下來,然後迅速入睡,我要知道周德良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當周德良的眼睛睜開的時候,發現周圍很安靜,畢竟大清早上除了賣菜的和上學的,沒有太多的人出門。 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那隻粗壯胳膊的主人,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趴在地上的周德良準備站起身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還握著一根斷掉的小木棍。 仔細一看,是一隻折斷了的綠桿2b鉛筆。 這支鉛筆被折斷的地方有明顯的血跡,握鉛筆的手上也有血跡。 冷靜了一下,覺得呆在這個地方好像不太安全,算算距離,這個地方離家更近一點,跌跌撞撞的就跑回家去了。 當然,那半截2b鉛筆隨手就扔到了路上的一條水溝裡。 當我的父親和母親看到狼狽不堪的兒子,手上臉上、衣服上都有點點的血跡。 把他們給嚇壞了,趕緊到族裡去叫人。 我的大伯和我的爺爺親自跑到我家的土坯房裡麵來看望我,非常認真的聽我描述了受襲擊的整個情況。 還檢查了我身上的衣服,甚至拿著我那件已經沾了血的長袍離開。 過了幾天,我知道我的大伯和我的爺爺,專門跑到我被襲擊的那條小巷裡麵勘察現場。 還高薪聘請了縣衙當中的資深捕快,根據地麵上的痕跡去尋找那位想把我勒死的家夥。 三天之後,那位被我用2b鉛筆刺瞎了一隻眼睛,還捅傷了臉的兇手在一座山上被抓獲了。 那個身材高大,膀大腰圓一臉兇相的家夥逃的挺快。 如果不是流血過多身體虛弱,加上傷口發炎高燒不退,這個小子可能已經早就跑遠了。 在縣衙,一群資深的審訊人員的精心審問之後,整個陰謀也被暴露了出來。 知道了前因後果的大伯和爺爺怒不可遏,差點把那個兇手大卸八塊。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知道,這個兇手對我們家下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三年前,我的一位堂哥,也是我大伯的兒子,考中了童生,也是在上學的路上不知怎麼的,就從一座橋上摔了下去,給淹死了。 我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都覺得奇怪,在江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知道必須得學會遊泳。 而我的遊泳基本就是那位堂哥教給我的,說他被淹死了,我怎麼覺得都奇怪。 當然後來,縣衙的仵作檢查發現,我的這位堂哥的腦袋上被狠狠的磕了一下。 當時分析,是我哥從橋上掉下去,然後腦袋磕到了水底的一塊石頭,然後陷入了昏迷,最後被淹死了。 現在是真相大白了,我的這位堂哥純粹是死於謀殺,隻不過是技術比較高明的謀殺。 這位瞎了一隻眼的殺手在重刑之下,詳細的描述了他的殺人經過。 先是從背後靠近,然後把人勒到窒息昏迷。 然後把被害人弄到不遠處的河邊。 找上一塊足夠大的石頭把人砸成嚴重的腦震蕩。 最後把人扔到河裡,為了防止人受到冷水的刺激又清醒過來。 這個殺手會把人的腦袋先摁到水裡,等到確認被害人已經嗆水而亡了,再推一把,把屍體推入河中。 我的那位智商奇高的堂哥就是這樣被人活活的給淹死了。 我的這位堂哥,那可是真的是死記硬背,把論語給背下來了。 他的數學也沒有人特別的教過,人家就是會做題,他比我的水平可高多了。 誰對我們家有這麼大的仇?把我的那位驚材絕艷的堂哥乾掉之後,又來對我下殺手。 經過審訊之後,知道是幾百裡外的一個家夥雇了這個殺手。 順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真正花錢雇兇殺人的那個人是誰? 最後這個雇兇掐人的家夥竟然是我們家的遠房親戚。 當然隻能算勉強的親戚,這個親戚勉強算是我的姥姥娘家那邊的一個遠房。 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我們的遠房親戚,為什麼會對我的堂哥和我下手呢? 這個故事說起來就太長了,隻能簡單的說就是我的堂哥要和我姥姥家的一個女孩定親。 而這個女孩兒早就被人看上,為了消除競爭對手就雇兇殺了我的堂哥。 可是等了三年,那位待嫁的姑娘也沒有嫁給那位兇手,我考中童生之後,兩家的老人有計劃把我和那位姑娘定親。 雙方的老人正在商討這件事情,我的那個沒見過麵的情敵就雇傭同一個兇手,計劃把我這個競爭對手做掉。 沒想到我這個瘦小枯乾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菜雞,竟然反殺了一個五大三粗,殺人經驗豐富的職業殺手! 縣衙裡麵那群經驗豐富的捕快,把這個隻剩下1/4條命的殺手,審了個底掉。 光是他承認並且能夠說清楚殺人手法就有十幾個。 可以說抓到他一個,直接破了小20個殺人案子。 等事情基本查清楚了,我的那個夢中的身體也算恢復了健康,可以繼續上學了。 沒過幾天,我都沒明白怎麼回事,我就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換上紅色的吉服,胸前戴上大紅花。 拉到大堂去拜天地娶媳婦,什麼三媒六聘,什麼接親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等六禮亂七八糟的,全都省了,直接拜堂送入洞房。 還好,所有的儀式全部都是在白天,周德良娶媳婦的整個過程我都在睡覺。 當送入洞房之後,天色已晚,輪到周小歡活動的時間了。 周小歡瞇著眼睛,條件反射型的把牙刷了,臉洗了,還把老媽做的愛心早餐填到了嘴裡。 整個全程都閉著眼睛,把操作時間全留給了周德良,用這段時間完成挑蓋頭、合巹、亂七八糟的這些事情。 萬幸的是洞房裡一大群人,周德良就算發發愣,也隻被人當做是害羞。 當周小歡坐到教室座位上的時候,趙德良總算是完成了婚禮的所有程序,可以和新娘子睡覺了。 現在主控權總算是回到了周小歡的身上,在路上,在公交車上,一直半夢半醒的周小歡總算是把眼睛睜開。 從書包裡拿出了課本,準備上早自習,今天是英語,早自習。 那位身高一米七,梳著大辮子,顏值最少能得到7.5分的英語課代表站在了講臺上。 然後用貓頭鷹審視獵物的那種眼光,把整個教室都掃蕩了一遍。 然後用板擦敲敲桌子,清清嗓子說道:“現在注意大家把英語課本翻到22頁,請跟我一起讀。” “……” 剛讀了兩句話,我趕緊把我的眼睛瞇起來,我的主意識又投送到了周德良的身上。 我還沒有仔細端詳新娘子呢,現在哪有功夫去讀英語? 我的這個新娘子在拜堂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比我高了差不多一頭。 現在脫掉了寬大的喜袍,躺在了床上,我又發現她至少比我厚了十公分。 借著紅蠟燭的燭光,仔細端詳了一下,已經閉上雙眼的新娘子,心裡不禁的大叫:“賺到了,賺到了!” “太漂亮了,比英語課代表和語文課代表加在一起了都漂亮!” 然後我就伸出手去。 一分半鐘以後,我非常迅速的睜開了雙眼,正好看到那位身材高大的英語課代表站在了我的麵前。 小樣,還來這套。 這個課代表對我非常的關注,每次早讀我要敢打瞌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一定會悄悄的走到我的跟前,然後用書敲我的腦袋。 那個臭婆娘下手是相當狠的,不像我們的老師,隻是把書卷成筒敲我們的腦袋,她是直接拿書脊最硬的那地方敲人的頭。 我已經被敲過三回了,腦袋上被敲打的地方,兩三天之後摸摸還覺得疼。 周德良已經完成了洞房花燭夜最重要的事情。 現在已經趴在那個軟軟的地方呼呼大睡了,剩下的時間就都是我的。 臭婆娘,你跟我鬥,今天一天我都不打瞌睡,精神的很。 早讀結束以後,我的同桌,一個猥瑣的死胖子,抓住我死命的問:“睡神,夢裡夢見了什麼?快說,夢裡夢見了什麼?” 我斬釘截鐵的說什麼都沒夢到。 但是這個死胖子惟妙惟肖的開始模仿我當時打瞌睡時的樣子。 看著他模仿我的動作,我都想把腦袋鉆到課桌裡麵去。 那個死胖子瞇縫著雙眼,雙手把英語課本豎起來,但是手指卻張開成鷹爪狀,在不斷的來回活動就像捏著一個大號的饅頭。 而且嘴還撅撅起來,微微張開,就像吮吸著什麼東西,更猥瑣的動作是脖子還一上下的來回慫動。 同時麵部還顯示出非常滿足,非常幸福的表情。 最丟人在後麵,這個胖子在座位上前後搖動自己的屁股,晃了十幾下之後,然後上下晃了幾下,最後睜開眼睛。 他那雙激動的小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抓著我的手,說道:“睡神!睡神!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在夢裡夢見什麼了,是不是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