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嶽父送給我的這個院子裡,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準備去考試。 整整五、六個月的時間,我每天的課程安排的滿滿的。 天一亮就起床,在吃飯之前,先要劈斷20根竹棍。 當然,這是周德良負責劈,周小歡負責打盹。 砍斷一根竹棍之後,周德良閉上眼睛,抱著那把日式薄片刀再醞釀一小會兒感情。 這時候,周小歡趕緊從瞌睡當中醒來,拚命的扒飯。 基本上周德良把20根竹棍劈斷之後,周小歡的晚飯也就吃完了。 在周德良瞇著眼睛往嘴裡扒早飯的時候,周小歡趕緊把課後作業做一些。 等周德良開始進行馬術訓練,周小歡就隻能躺倒睡覺了。 騎馬的時候可不敢放鬆,更不敢閉上眼睛。 騎術訓練實際上挺快的,隻要跑出一千米就夠了。 我的嶽父給我的這個院子著實不小,圍著院子的外墻跑上兩圈多,一公裡就夠了。 剩下的時間就是做各種各樣的模擬題,數學方麵的,兵法方麵的,語文方麵的。 中午小睡上一會兒,這時候,周小歡趕緊爬起來學習上一陣。 下午的時間主要就是用來練習使用弩箭。因為弓弩考試基本都得在陽光明媚的白天,早晨和傍晚,考官們絕對不會出現在考場上。 在下午練習射箭,可以讓眼睛提前適應這種強烈的陽光,不至於到考場上發揮失常。 射擊這種玩意兒,必須得長期練,有一兩天不練,手就會變生,精確度就明顯下降。 基本上花在弓弩上的時間得有一個小時,然後就是鍛煉身體跑步,扛著一把長刀跑步。 折返跑,相距30步遠的兩根柱子上,掛著和考試用的銅鈴同款的兩個銅鈴。 為什麼說是窮文富武? 因為想學文,必須要有老師,還要有書本,在古代說是窮書生,其實隻要能上得起學的,家裡就不會太窮。 可是要想練武,那一般人家真是練不起。 就說我嶽父給我準備的這把刀,還有院子裡這個訓練場,光是兩個大銅鈴鐺就得值好幾兩銀子。 我每天在這個模擬考試場地上進行訓練,到了真正的考場上,隻要沒有特殊情況造成我發揮失常。 我就不可能比平時練習的時候差太遠。 而你沒條件的,就算是你每天練習折返跑,也就隻能找根桿子去掛個重物,然後,再用兵器對這個重物進行抽打。 甚至你沒有進過考場的情況下,你都不知道這個重物應該掛在多高的地方。 你想問那些考過試的人考場上到底什麼情況?那人家憑什麼要告訴你? 我家也有人參加考試,告訴你了,我家的孩子是不是就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那你練習的時候就非常沒有針對性,到了考場上,很有可能因為和你平時練習的不一樣,造成失誤。 還有你使用的武器的問題,給我進行訓練的師傅,專門給我挑了一把比我的身高高一些的苗刀。 當然,這個苗刀現在還不叫這個名字,被稱為戚家刀。 刀全長5尺,刀身長3尺8寸,刀柄長1尺2寸,刀寬1寸2分。 全刀長差不多一米六,比我的個頭還高一點,刀柄長40公分,刀身的長度一米二,隻在刀尖向後差不多20公分的距離是開刃的。 本來要開50公分的,但是這位老兵看看我的身高和麻桿一樣的細胳膊,決定還是少開點,省的把我自己搞傷。 因為刀身的大部分是不開刃的,所以這把刀實際可以當成槍用。 而且握把很長,可以單手揮舞,也可以雙手握。 刀的重量也不大,因為刀身比較窄,也就是三斤的分量。 加上刀鞘超過四斤。 而我這個滑頭乾脆都不用刀鞘,就拿了一根粗細合適的竹子,套在了刀身上,進一步減輕了重量。 就那麼一個破刀鞘,竟然得一斤多重,又是包銅皮,還要掛鐵環。 我以後不把刀鞘當棍子用,為什麼搞這麼結實? 嶽父給我請過來的這個武術教員,是個真正的上過戰場的老兵。 沒有什麼理論知識,就是教我幾個動作,讓我死練。 我開始對這個教練還有一種恐怖情緒,那家夥的眼神兒確實非常犀利。 不過時間久了,就沒覺得這個剛過一米六的小老頭有什麼多厲害的地方。 開始我還以為他得教我練上一套刀法,沒想到讓我大失所望。 他隻教我幾個簡單的動作,就是握刀,單手握刀,雙手握刀。 要求還挺高,必須是伸手就握到合適的地方。一把沒握好,小竹棍就敲到我的手腕上。 訓練了得有半個多月,總算是形成了條件反射,就算給我一根木頭棍,我伸手也握的是刀把的位置。 後麵的訓練就更加枯燥了,他竟然訓練我扛著這根長刀練習折返跑。 練了幾天之後發現跑步也是很有講究的。 空著手跑無所謂,但是手裡拿著一根三斤多重的長刀,跑起來就要點技術了。 首先,這根一米六的長鐵條,不能提在手裡,必須是扛在肩膀上。 扛的位置也是有講究的,既不能讓這把長刀的刀柄,影響大腿的運動,也不能太靠後。 這樣跑起來之後,重心靠後跑不快,而且重心靠後之後,需要握刀的手用比較大的力氣才能夠壓住刀身。 訓練了幾天之後,我就快惱羞成怒了,這是乾啥嘛? 每天扛著個棍來回的跑,能有什麼作用嗎? 關鍵是我扛著這個棍跑起來,還經常摔跤,這不是欺負人嗎?我是練武來的,不是練摔跤的。 原諒一個初一的孩子吧!當一個孩子知道學習和鍛煉身體是對自己好,從老師家長逼著他學習和鍛煉,到他自己主動的去學習和鍛煉。 隻要能在16歲之前完成這個轉換的孩子,這輩子混的就不算太差。 目前,周德良和周小歡都是剛滿12歲,可以算是兩個中二,或者算是一個中二+。 正處在天不怕地不怕,七個不服,八個不憤,你敢說我一句,我就敢頂你八句的階段。 當我和這位血戰老兵發生矛盾的時候,我的妻子及時的出現,給我做思想工作,把我安慰住了。 當然,我也趕緊找個臺階,就坡下驢了。 那個老兵太嚇人了,而且人家也確實有本事。 個頭也就比我高一點,手裡拿了一根不到一米長的細竹棍,輕輕鬆鬆的把我打的抱頭鼠竄。 我雙手拎著那根一米六長的帶鞘的長刀,根本碰都碰不到人家一下。 而且我還能看出來,人家根本就沒有使勁打我,也就是輕輕的敲打一下我身上的那些麻筋。 讓我感覺到疼,而不會受傷,甚至連青紫都沒有。 我對我的這位妻子,實際上是有點懼怕的。 不光是因為她個頭比我高,力氣比我大,年齡也比我大,長的還漂亮。 主要的原因是,她是我的實實在在的表姐。 在這個年代,也就是周德良的這個年代,他娶個表妹、表姐的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作為一個已經開始學生理衛生的初中生來講,是知道三代以內的血親是不允許結婚的。 這是寫入我國婚姻法的條款,而且書本上也明確的交代了近親結婚產生的嚴重的後果。 於是乎,周德良和這個表姐,同床共枕的時候就非常的拘謹,時不時的就會想到已經違反法律了。 而實際上,在結婚之後的兩個月,周德良還不知道這個叫丁巧姑的新媳婦,就是自己的表姐。 每天晚上睡覺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鉆在人的懷裡,像個拱白菜的小豬一樣,拱來拱去。 搞得很長一段時間,周小歡都沒有辦法完整的上完一個早自習。 而有一天,周德良搞清楚自己的嶽父,實際上也可以叫他舅舅,而嶽父的老爹,他應該叫老姑父。 他的媳婦是丁巧姑的奶奶,是周德良爺爺的親親的妹妹。 而周德良和丁巧姑的婚事,則是爺爺輩,安排下來的。 瞧這事鬧的,如果在結婚之前知道是這種情況,逃婚都不敢結這個婚了。 這簡直就是嚴重的違法犯罪,因為掰著手指頭怎麼算?都得算是三代以內的血親。(實際是少算了一代,獨生子女時代的小孩子對親戚關係都比較糊塗。) 這麼一搞,我還怎麼和我的媳婦生寶寶呀?萬一生出個弱智畸形怎麼辦? 很長一段時間,上床之後我就抱頭趕緊睡覺,不敢去摟著自己的老婆做一些愛乾的事情。 而我的媳婦兒非常善解人意,以為是我訓練的太刻苦,過於疲勞,每天都加大給我的投喂數量和質量。 趙德良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體重迅速的就上升起來了。 這種情況一直到我參加完秀才考試之後才有了轉機。 我考上秀才之後就有資格參與一些家族的事情,雖然年齡很小,但是社會地位不同。 坐在太師椅上,兩隻腳都得懸空,但是議事的時候得有我一把椅子,因為老子是秀才大人。 到了那個時候我才搞清楚,我們周家的歷史和丁家的歷史。 以及兩家人的歷史淵源,親戚關係。 說起來我們周家不算浙江本地人,雖然落戶在浙江已經小幾十年了,不過我們的祖墳還是在山東。 我的太爺爺的靈柩就是在20多年前送回山東安葬的。 我有資格翻看我們家的族譜的時候,知道我們的祖籍是在SD省東營地區的一個叫廣饒縣丁莊鎮沙太崖村。 我們和那個村當中的親戚還有聯係,那個村真的是很窮,名字能叫沙太崖。 證明那個地區肯定沙子很多,土地比較貧瘠。 我的太爺爺和我媳婦兒的太爺爺那算是發小。 當時他們兩個人結伴從山東遷到了浙江。 他們從山東往浙江跑的原因應該是當時的登州之亂。 就是當初孔有德他們搞的兵變,把半個山東都折騰亂了。 當時我的太爺爺那也算是個秀才,算是個文化人,感覺到世道不好,山東這個地方一馬平川,哪股勢力鬧事的時候都會在山東上撈一把。 於是為了躲避兵災,我的太爺爺就提前在浙江找了一塊地方,買了幾畝地,然後領著我的爺爺帶著我的太奶奶遷出了山東。 而我媳婦兒的太爺爺從小就和我的太爺爺認識,他就住在隔壁村,他也覺得這個山東不安全,兩個人一合計,乾脆一塊走,互相有個照應。 因為那個時候北方地區,因為災荒,因為李自成的起義軍,還有關外的清軍。 再加上土匪亂七八糟的,搞的已經相當的亂了,那些戶籍路引什麼的早就形同虛設。 路上的安全完全是自己負責,我媳婦的太爺爺也是練過幾天把式的,號稱七八個人不能近身。 於是兩家人就在一起向南方搬家。 路途當中,小心謹慎,但是還是出了事。 在過一條河的時候,兩條渡船翻了一條,正好是我媳婦的太爺爺一家人所乘的船翻了。 當然,到底是船夫故意讓船翻的,還是風浪大翻的,那就不知道了。 我的太爺爺坐的這條船的船夫還不錯,把落水的人撈上來幾個。 但是,一巴掌大的一隻小船,根本就裝不了幾個人,救上來幾個人之後,這艘船就快要超載了。 而水裡頭還有幾個人,根本就上不了船了。 其中就有我媳婦的爺爺,那個時候也就是十幾歲。 我的太爺爺看見自己發小的兒子在水裡撲騰,趕緊就要把他撈上來。 但是船夫堅決不讓人上船了,因為再上一個人船就有可能翻了或者沉了。 最後我的太爺爺來了招狠的,找了一根繩子,把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爺爺,推到了水裡。 用繩子拴著兒子的腰拖在船後麵。 這樣船上就空出一個位置,把他的發小的兒子從水裡救了出來。 而再滿世界尋找他的發小夫妻,卻找不著了。 就這樣,我的太爺爺就多了一個兒子。 過了幾年,我的太爺爺還給這個乾兒子把婚事給辦了。 為了省錢,直接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自己的乾兒子。 他們也就是我的老姑和我的老姑父。 所以說我的爺爺和我這個老姑父,他們倆的感情有多好?真是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他倆那真是換命的交情,雖然我的爺爺當時並不是太樂意給他這個兄弟換命。 故事講到這裡,就要開始轉折了。 當初船翻落入河裡的丁姓的太爺爺,並沒有被淹死。他順流而下之後被人救了。 但是身無分文,隻能找地方打工掙錢,然後才能去尋找自己的妻兒。 但是,他也明白,尋找到的機會非常小。 在他四處遊蕩的時間裡,機緣巧合,救了一位小商人,這個商人發現我的這個丁太爺爺身強力壯,還有武藝。 關鍵是還孤身一人,於是乎,就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丁太爺爺。 這不實際上就相當於入贅了嗎? 沒多久,通過各種運作,這位丁太爺爺成功的混入了一個小縣城的公安係統裡。 其實就是當了捕快,而在明末清初那段時間,社會動蕩,有點武力值的相對來說,生存幾率會高一些。 而我的這位丁太爺爺,敢打敢拚,而且本身確實有比較高的實力,很快就得到了縣太爺的賞識。 成為了縣太爺的親信。 而站穩腳跟的的太爺爺繼續想辦法讓找自己的兄弟。 因為當初我的太爺爺在浙江某個村子買的地,丁太爺爺也算是知道地址的。 托人進行打聽之後,發現自己的兒子居然還在,大喜過望,親自跑了幾百裡去接自己的兒子回家。 據說兩個太爺爺見麵之後,那真的是激動的熱淚盈眶,哭的是稀裡嘩啦的。 後來兩家人雖然相隔很遠,但是聯係一直不斷。 我們周家平淡無奇,我的爺爺娶了個媳婦兒,然後拚命的生啊生啊生。 現在生出來一個不小的家族。 而丁家相對來說,發展的就比較曲折了。 我的媳婦的爺爺沒過多久,也子隨父業混到了縣衙裡當捕快。 而且因為本身有文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我的太爺爺身邊,那些年也跟著學了不少的知識,好歹我的太爺爺也算是秀才出身。 父子兩個在縣太爺的身邊都成了親信,而這位縣太爺運氣比較好,在明末清初那段戰亂時間裡幸運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關鍵是這個膽小的縣令隨風倒,清軍來了,他降清軍,闖軍來了,他降闖軍。 鄭成功過來了,他趕緊又換旗子,根本就不用人勸降。 而且這個縣令搞後勤有一套,把自己縣內的勞動生產抓的也比較好。 不管是哪個勢力的部隊過來,他都能夠把糧草供應上。 所以在鄭成功掌權的這段時間裡,這個縣令不斷的升官,去世之前已經做到了戶部侍郎的位置。 而作為他身邊的武力保障,這位丁太爺爺也是水漲船高,身份地位從一個縣衙的捕快頭目很快就升上去。 去世的時候已經是個參將。 我媳婦的爺爺,也就是我的老姑父繼承了這個參將的職位,手下也是有點人的。 不過這個參將水分有點大,在明末那個時期,總兵遍地走,副將、參將隨便一抓就一大把。 不過這個參將至少是有一塊直屬地皮的,雖然,手下的兵不太多,但是,我的這位姑父實打實的養了差不多500名戰兵。 撮子裡拔將軍來看,他也算是地方的一股小勢力了。 現在說回來,我的這個媳婦,雖然是我的表姐,實際上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當然,她確實是我的老姑父的孫女,但是我的嶽父卻不是我的老姑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