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經是五點多了。打掃衛生鋪床,去超市買菜。因為冰箱裡什麼都沒有。 超市很近,十分鐘就到了。 一個青菜,一個西蘭花炒胡蘿卜,簡單的晚飯。 第二天曾衛國順路去超市買了點心去看母親。 母親躺在躺椅上刷手機。見曾衛國來了艱難的爬起來,“衛國來了,這回怎麼這麼快?” 以往都是是十天半個月,這次一個星期不到。 “檢查完就回來了。”曾衛國說。 “溫爾雅沒事吧?” “沒事。” “來來回回錢都花在路上了,人民醫院不是也可以查嗎?” 兩個人來回路費五百多元。作為三甲的人民醫院,各種檢查都能做。溫爾雅堅持要到省城檢查。 “她不放心。”母親有點心疼錢,曾衛國趕緊轉移話題,“身體還好麼?” “都是老毛病了,好又好不了,死又死不了。有時候心感覺跳的慌。” “做飯沒事吧?” “做一個菜還可以,燒兩個感覺有點累。” “你教老大做。” “他呀?”母親撇撇嘴,“早上不起來,晚上不睡覺,晝夜顛倒。我死了我看他一口熱飯都吃不上。” 早飯九點鐘,中飯兩點鐘,晚飯七點鐘,母親都跟著改節奏了。 母親嘮嘮叨叨沒個完。 “我先回去了,明天要去山頭老家看看。” “去山頭做什麼?” “有幾隻兔子養上麵。” 說到兔子,母親想起了小的時候。 “那時候吃集體大鍋飯,家裡不準養雞養鴨。我媽偷偷的養了一對兔子在床底下,白天偷偷割草回來喂,兔子在床底下挖了一個洞,生了八個小兔子。” 母親嘆了一口氣。 “兔子光吃草不行的。生小兔子的時候,要吃泡過的黃豆,才有奶喂小兔子。” “才三個月多一點,生小兔子還早呢。” 出發之前,曾衛國翻出來一堆過時了不穿的衣服,問溫爾雅,“這件要不?” “不要。” “這件呢?根本沒穿過。” “不要。” 溫爾雅在一堆衣服上翻了翻,“都拿走吧。反正也穿不著。” 溫爾雅理財時銀行送了一個電飯鍋,曾衛國也翻了出來。 “這個也用不上了。現在都用智能壓力鍋了。” “拿走吧。” 二嬸家裡還在用燒柴火的土灶。衣服也是破了打了補丁的衣服。 溫爾雅以前都把好好的不穿的衣服剪了當抹布,要不就直接塞進樓下的衣服回收箱。 一個星期沒見,小兔子長大了好多,正圍著小明的老婆小梅吃她手裡的飼料,有一個兔子把爪子搭在她身上要吃的。 “小梅可喜歡兔子了,天天和它們在一起,兩個人搬過來了,就住樓上。”二嬸說。 曾衛國踩著吱呀做響的樓梯上樓,透過樓板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樓下麵的兔子。一張老式的櫃子上麵鋪著也不知道多久都沒洗過的毯子、堆在一邊散發著汗酸和油膩味的泛黃的被子。 一張簡陋的隻有四個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電飯煲,一個電鍋。還沒有來得及洗的三個碗和兩雙筷子。兩個長條凳子。 桌子下麵放著半袋大米和一堆還帶著泥土味的紅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風從開裂的透著光的板子的縫隙吹進來,能感覺秋天的一絲絲涼意。 蜘蛛正在角落裡忙在補破了一個洞的網。 “這根本不能住啊!”曾衛國說。 “他們之前就住這,”二嬸說,“我們以前也住這,這個地方你小時候也住過。” “怎麼也得修補一下。” 吃飯的時候小明和小梅怎麼叫也不過來和父母一塊吃。 曾衛國夾了幾塊紅燒肉送過來。 電飯煲裡一半大米一半紅薯。電鍋裡正水煮白菜。 “你們就這樣吃?”曾衛國問。桌子上一個瓶子裡放著半瓶子鹽,並沒有其他調味品。 “這樣吃會不會營養不良啊?” 兩個人沒說什麼。小梅隻是傻傻的露出泛著黃色的牙齒笑笑。 “您叫他們每天每個人吃一個雞蛋吧,”曾衛國對二嬸說,“沒有蛋白質是不行的。” “雞蛋都攢著賣錢了,”二叔說,“土雞蛋十八塊錢一斤呢。” “吃點豆漿也可以的。” “咱們山裡頭沒那麼多講究,”二叔說,“以前連地瓜絲都吃不飽呢,現在有米飯吃,真的不錯了。” 第二天,曾衛國帶著小明到鎮上買了豬肉、雞蛋、黃豆、熬油、調和油和五十斤米。 教小明在飯裡加點黃豆,在菜裡加一個雞蛋,加點熬油、調和油。 網購了帶格子的帆布,把四麵透風的板縫擋住。 在菜地裡種上了韭菜和菠菜。 回了一趟家,把舊的不用的被子、褥子快遞給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