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葬父,夢想(1 / 1)

劉繼祖冷哼,眼裡充滿了不屑:“生在這種家庭,越聰慧,越痛苦,任你智謀滔天,你也改變不了一點點。”   “另外告訴你一句,朱重一,你不是與我對抗,你是與整個朱家莊的百姓對抗,整個天下對抗,我一句話,一個饅頭,都能殺了你!”   烈陽如火,乾涸的土地上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與麥子的清香。   烈日與血腥的交織中,整個場景顯得既荒涼又慘烈。   村民哭泣。   劉繼祖走了。   木棍從朱重一手中跌落,朱重一臉色蒼白,看著茅草屋內,長刀刺穿的朱五四,淚花滑落。   還有母親,想穿一件完整、漂亮的衣服,都是遙不可及的夢。   噗通!   朱重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這樣懲罰我……”   朱重八等幾個弟弟妹妹,看著朱重一,淚水也如同水滴一樣,滴滴嗒嗒落下。   中午。   驕陽似火,烘烤著大地。   朱七妹,咬著小嘴,可憐巴巴地看著朱重一:“哥,我想吃肉。”   朱三妹撲在朱重一懷裡。   朱重一低下頭。   別說肉,家裡就是一粒麥都沒有了。   朱五四的屍體,散發著惡臭。   朱重一,把床上的草席把母親的屍體裹起來。   想安葬……   可天下之大,無他尺寸之地!   朱重一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絕望了。   活著,好難!   朱重一試圖,呼喊腦海中的朱老六,卻無響應。   朱重一擦了鼻子,強忍著淚水。   朱家莊,仿佛成了人間煉獄的縮影。   四周盡是殘破不堪的土坯房,簡陋至極,四麵透風,毫無遮擋。   屋頂上覆蓋著枯黃的茅草,隨風輕輕搖曳,仿佛脆弱得不堪一擊,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吹散,露出那搖搖欲墜的屋梁。   村中的孩子們,麵容憔悴,肌膚黃瘦,仿佛營養不良的野草,毫無生氣。   他們的衣衫破舊不堪,沾滿了泥土和歲月的痕跡,仿佛訴說著無盡的艱辛與困苦。   整個村莊籠罩在一片沉重和壓抑的氛圍之中,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更令人心悸的是,腐臭的屍體隨處可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充斥著整個莊子,讓人不寒而栗。   而在這樣的朱家莊,卻一處堪比人間仙境的奢華莊園。   四周築有高聳的圍墻,墻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莊園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樓閣的簷角高高翹起,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陽光下熠熠生輝。   莊園內還有一片清澈的湖泊,湖麵波光粼粼,倒映著藍天白雲和周圍的景色。湖中,幾隻白天鵝悠閑地遊弋,宛如畫卷中的點睛之筆。   湖邊,楊柳依依,微風拂過,柳條輕拂水麵,蕩起層層漣漪。   莊園內的仆人們忙碌地穿梭於各個角落,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舉止恭敬,為莊園的日常運轉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而莊園的主人,劉繼祖,則享受著這奢華的生活,品茗賞花。   亭中擺放著石桌石凳。   亭內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石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每一道菜都經過精心烹製,色香味俱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盤盤精致的點心,有色彩斑斕的糕點,有造型別致的酥餅。   接著是各種肉類佳肴,有肥而不膩的紅燒肉,有鮮嫩多汁的烤羊腿,還有香氣撲鼻的燉雞。   還有各種海鮮珍品,如晶瑩剔透的蝦仁,肥美鮮嫩的魚肉……   劉子玲山珍海味,卻掩麵而泣,一點食欲也沒有。   縣裡的說書先生,把她的事,翻來覆去的講,她已經成了宮闈樂趣、情趣,她的幾個閨中密友,都暗中嘲諷她,說她失了貞潔,不守婦道,有失女子臉麵,說要是她,投河自殺了!   劉繼祖眉頭緊鎖。   輿論的殺傷力太大了!   他低估了這朱重一!   她女兒這些天,都不敢出門了。   “玲兒,你放心,朱五四死了,他們的田地也被我收回了。”   “他們完了。”   劉繼祖憤恨道。   劉子玲咬牙切齒:“我要朱重一死,不,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   “嗚、嗚、嗚……”   劉子玲說著,說著卻捂著紅潤白凈的臉頰,哭了起來。   看著亭下的湖水。   劉子玲有種跳湖的沖動。   卻被劉繼祖攔下。   劉繼祖:“玲兒,你放心,死對他們是最輕的懲罰,朱五四的屍體都臭了,朱重一卻連安葬父母的地都沒有,會被整個天下唾棄的,而且他們殺官,官府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沒有糧食,他們幾個兄妹,都會餓死……”   劉繼祖冷聲。   ……   朱家莊。   破敗、充滿了鮮血的茅草屋前。   朱重一拄著棍子,頭發淩亂,臉色蒼白,氣喘籲籲。   “咕咕……”   朱重二,捂著肚子,一臉尷尬。   朱重一低頭:“老二,你的夢想是什麼?”   朱重二咬著嘴:“我想成為劉員外,想吃啥,吃啥,睡在大大的莊園內。”   朱重一看向三妹。   朱三妹牽著朱重一的手:“我想和哥哥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   朱重八撓頭:“大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想吃飯,我好餓,好餓。”   朱重一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朱重一心,在哭泣。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離開嗎?   可是沒有路引,他們連鳳陽縣都走不出去!   而且。   沒有吃的,他們又能走多遠?!   乞討?   朱家莊的街坊鄰居,半斤八兩,沒有誰比他們好,劉員外加租,官府加稅!   朱重一心中痛哭:“老天爺,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到底該怎麼做?”   朱老六從黑暗中走出。   捂著幾乎炸裂的大腦。   父親死了。   母親死了。   這天胡開局……洪武大帝,能翻身,簡直……   朱老六搖頭。   他和朱重一,本為一體。   說心中不悲痛,是假的!   可……現實,自怨自艾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別人看到隻會更開心。   隻有讓自己身上長滿刺,讓別人害怕,恐懼……   朱老六把手搭在朱重一的肩上:“當你發現,無論做什麼都錯的,那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你很好,你沒錯。”   朱重一哭了。   朱老六:“剩下的交給我,你休息會。”   朱重一昏睡。   朱老六負手,嗤笑:“底線從來都是用來打破的,秩序保護的從來不是窮人,而是既得利益者!”   “劉繼祖,你想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