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雖然斷了,但是班還是要上的,這就是賀知山目前的狀態,於主任沒給他多少休息時間,隻躺了五六天就喊回來上班。 不過對管理局內部該有的報告倒是替他寫了,給電視臺的調查報告也是如此。 賀知山作為欄目組前期調查員,雖然那隻是掩護身份,但也在電視臺的大辦公室角落裡有個自己的工位,符白夏也有一個,就坐在他前麵。 謝誠的工位在大辦公室的另一邊,賀知山從自己的位置完全看不到他,而於主任自己有個專屬辦公室,沒和其他人在大房間裡一起辦公。 管理局在這裡還有另外四個人,不過他們去外省出任務還沒回來,賀知山也沒見過他們,至於其他的人就是真正的電視臺員工了。 “小賀,你這手怎麼斷了?” “你的領導好過分,這樣還要來上班。” “小夥子愛拚是好的,但你這樣的就不必了。” 賀知山今天一來到單位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對此他也隻能打哈哈糊弄過去,說是不可能說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是個地下工作者。 跟在他後麵進來的符白夏就不太引人注意,隱藏特征的法術不僅讓她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也讓她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單薄。 賀知山自己雖然學習一般,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受過十幾年正經教育的,如今在自己身邊就能看到這種扭曲常理的事情,如此反常識的存在,即使已經接受過管理局的培訓,他也還是感到很好奇,賀知山問過符白夏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結果對方一句話就把他堵住了。 “你密級不夠。” 符白夏雖然也是新人,但她因為家傳知識的緣故,身份識別卡上密級比賀知山要高,是七級。 不過她說的這話是沒什麼惡意的,有時候周圍沒人的話還會施展法術幫賀知山鎮鎮痛,當然有沒有尊重他作為組長的權威那是另一回事。 那本於主任給賀知山的真正筆記他也翻看過,發現裡麵的內容和之前那本完全不同,都是硬貨乾貨,比如對付皮影人那裡就寫得很清楚。 “操縱者的操縱精度與距離成正比,當其進行精細的行動操作時必然會在附近百米內,而皮影人的行動速度因其自身性質必然遲緩,此時完全可以首先尋找躲藏的操縱者予以抓捕或者開槍擊殺,一般為後者。” 直接開槍,還真是有時代特色。 賀知山也看過於主任幫他寫的報告,復盤之後發現確實如此,皮影人的力氣確實大,但是準頭差點,行動也不快,那天晚上他即使一度腳軟也沒被追上。 他現在隻希望下次任務的時候於主任能給他完整的任務信息。 不過嘆氣歸嘆氣,今天於主任叫他回來是要他跟節目組再去蒲仁村,符白夏也跟著去,一方麵是看看人多的情況下會不會有新發現,二是起一點保險措施。 “公安部門的消息,沒抓到劉老板。” 謝誠去了村長兒子這個當前最大受害人所在的醫院,一是問詢二是保護,於主任和賀知山交代完後就去了管理局在南林市的基地兼地下監押設施,八成是去撬鄭慶的嘴,至於基地具體位置沒告訴他,但謝誠去醫院全給賀知山透過小底。 “某條地鐵線路的盡頭之外,你以後級別再升一級就能去的。” “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是個無聊的地方。” 謝誠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過來一會符白夏毫無精神地來叫他上車,節目組要出發了。 “我這就來。” —— 今天的蒲仁村應該近幾年來人最多的時候了,節目組各類人員來了三車十幾人,村裡一些搬走但是沒搬太遠的人也回來不少,也不知道是來看熱鬧還是節目組拉的人。 另外人堆裡還有幾個粗看不太顯眼,但細看之下有股淩厲氣質的漢子,那是公安部門派來的便衣,他們沒抓到劉老板,怕他會來做點什麼也就隻能跟來了。 賀知山還是挺佩服節目組的編劇,於主任替他叫報告過去還不到一周,就完成了內容的創作,不過其中天馬行空的部分應該不少,因為主持人對著賀知山賀符白夏在那天晚上造成的破壞煞有其事的分析了起來,湊過來的村民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站在人群外圍的賀知山饒有興趣的看著主持人和村民在瞎扯淡,想著最後會給一個什麼樣的科學解釋,符白夏就不一樣,她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劍也放在車上不能拿,最後忍不住就去找個陰涼的地方玩手遊了。 賀知山的武器也從復合了多種功能的攝影機換成了一把正經的能量步槍,不是電影裡biubiubiu那種,實際上更像一個超級手電筒,而且那種光是正常人看不到的,不過現在也是丟在車上。 他不像符白夏那麼無聊,偶爾還進到攝像頭前現身說法幾句,不過都是事先編號的臺詞。 反正犯事的血肉皮影戲藝人鄭慶也被逮了,還不知道關多少年,現場也有便衣在,總不可能出什麼事吧。 中午休息時老村長要請節目組吃飯,是老嫂子帶著幾個親戚做的,帶隊的領導點人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他發現是符白夏不在,打電話也不接,就叫賀知山去找人,賀知山此時也是有些餓了,他已經聞到從院子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心裡掙紮了一會才邁開腿出去。 外麵也還有些湊熱鬧的村民沒離開,不知道是等著下午繼續拍節目還是想蹭飯,院子裡的飯菜可是做了不少的。 一路上賀知山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中年人,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中年人毫不介意地擺擺手就往老村長的二層小樓走去,看起來就是個去蹭飯的,不過他看起來衣服挺貴的,應該是在外麵混得不錯,這樣也去蹭飯嗎。 而且他看起來是不是有點麵熟呢? 賀知山沒多想並繼續往外走,他要趕緊找到符白夏然後回去吃飯,四處看看找不到人的時候也給符白夏打過電話,自己的手機和管理局的保密手機都試過,但都是響鈴了沒人接。 他心裡起了點不妙的想法,該不會是真的出事了吧?難道那個鄭慶還有個同門師兄弟來報仇?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在小河旁一棵枝葉非常茂密大榕樹下,有一個人趴在石桌上睡著了,而且睡得非常的香甜,頭上還落了幾片樹葉。 再走進一塊那天然的獸耳和尾巴,這不就是符白夏嗎。 賀知山看四下無人趕緊叫醒她。 “嗨嗨嗨,小符你現原形了。” 符白夏被賀知山推了好幾下才醒,她要是再不醒賀知山就考慮動那毛茸茸的耳朵了。 “你乾什麼啊……” “尾巴和耳朵收一收,起來去吃午飯了,老村長請客。” “唉,不去。”符白夏醒是醒了,但還是趴在石桌上一副困倦的樣子,沒一點要起來的意思“我不喜歡人多多的一起吃,你自己去吧。” “你昨晚熬夜打遊戲?” “嗯……還有練劍……” “你這也是夠忙的。”賀知山拿出手機,他找符白夏花了些功夫,現在看著時間飯菜估計都吃一半了,再回去吃感覺也不太好,於是在節目組的群裡發了信息,然後問符白夏“車鑰匙呢,我去車上拿點自熱盒飯。” “給你,幫我拿個雞腿飯。” 停車的地方離這大榕樹其實不遠,就是隔了片老林子而已,不過也就是這片林子遮蔽視線讓賀知山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人,現在倒好,穿過林子沒多久就走了個來回。 再回到這裡時符白夏終於是坐起來了,賀知山到河邊給自熱盒飯裝水之後放在石桌上等著它自己加熱,然後催促符白夏使用那個遮蔽特征的法術,真被人看到可不好。 “就算是普通人戴帽子久了頭都會悶悶的吧?反正現在附近也沒人,我放開有什麼要緊。” 這裡確實是挺隱秘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周圍也真的沒什麼人,但歸根結底是自己說話不夠管用,賀知山沒辦法,隻能聊點其他事。 符白夏和他一樣是沒宿舍住的,也是自己在租房,而且因為常年被人管,一從家裡跑出來沒了人監督之後本性放飛了不少。 賀知山表示理解,都是剛畢業出來的大學生,差別不大。 兩人等飯好了之後草草吃完就往回走,符白夏最後也還是使用法術掩蓋了自己的動物特征,不過他們走著走著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村子裡現在應該有幾十號人的,怎麼會這麼安靜? 賀知山按住了想回車上拿劍的符白夏,並自己拿起一塊大石頭“如果是我們想太多的話石頭直接丟掉就行,劍太顯眼了,如果事情真不對頭你再回去拿。” 符白夏不是很認同,但是賀知山到底在形式上是她的組長,而且她自己也沒更好的辦法。 兩人繼續往前走,在靠近老村長的二層小樓時竟發現四周的路麵上躺了一地的人,而且他們手旁大多拿著碗筷。 視線往前,一個眼睛通紅神情瘋狂的中年人正死死的壓住一個便衣警察的喉嚨,使其幾乎喘不了氣漲紅了臉。 另外幾個則是半跪在地上,掙紮著想站起來,但顯然是因為某種原因沒力氣了。 二人馬上達成了共識,當前的情況雖然還沒完全搞懂,但那家夥肯定是壞蛋沒錯的,賀知山掄圓了僅有的一隻胳膊把石頭砸向那中年人的手,高速大質量物體的撞擊讓他吃痛鬆開了壓著的便衣警察喉嚨,符白夏就直接上去一腳飛踢,把那個中年人整個都踹飛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