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我姐夫什麼成了?他說他要成仙了。” 不明所以的楊奎第一次被帶到貨物後麵的小空間內,才一進來就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搞地幾乎窒息過去,定眼一看,一個用骨殖拚接起來的門狀結構物出現在他眼前。 門上還殘留著未剝乾凈的血肉,旁邊的大鐵盆裡滿是被割下的血肉和臟器,許多放久了的已經腐爛,散發出強烈的腐臭味,讓本就十分難受的楊奎差點昏倒。 那些應該隻是尋常的豬羊,但是此時楊奎的心裡滿是各種恐怖的猜想,緊張得完全失去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 此處其他的角落裡則在地上散落著各種法器和符篆,墻上用朱紅色的顏料寫寫畫畫了許多看不懂東西,唯一的一張書桌上擺滿了寫滿的稿紙。 “姐夫,你這是做什麼啊?” 曹長鬆把一張符篆貼到骨殖門的門頭上,隨即有詭異的紫色光芒亮起,他眼神怪異地看向楊奎“我要成仙了,你要和我同去嗎。” 楊奎推後兩步,小心翼翼地說道“姐夫你自己去吧。” “你是這麼想的?太可惜了。” 曹長鬆頭也不回地踏入那紫色的光芒之中消失不見了,幾秒鐘後高度緊張的楊奎終於承受不住癱坐到地上,他剛想拿出手機給警察打個電話,曹長鬆就從門裡麵回來了。 “楊奎,你是我小舅子,我獨自成仙不和你分享讓我實在是非常的不安,你還是和我一起走吧。” 曹長鬆伸手來抓楊奎,不知道為什麼力氣大地驚人,楊奎甚至覺得自己是被液壓鉗夾住了。 “姐夫別抓我!別抓我!啊!!!” —— “然後你就到這來了?之前門外那個就是你姐夫?” “是。” 信息量太大了,賀知山進入沉思模式,勉強聽了大半的符白夏揉揉耳朵想了一會。 “楊奎,你的意思是曹長鬆能從那扇門進去又出來,我們也能從那裡回到現實世界?”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能不能行得通我也不清楚。” “是嗎。”符白夏向後靠著椅子,雙手交叉在胸前,不知為何,她似乎有些不信任楊奎說的話“那為什麼曹長鬆變成了那樣而你沒什麼變化?而且為什麼會出現第二個門?” 盧清好像想說點什麼,但是被陳大爺製止。 “不知道,我來這裡後不知道外麵的事情,而且我也沒看過他那本修仙殘卷,殘卷現在應該還在現實的倉庫裡,可能門不是關鍵,我姐夫整的其他東西,比如各種法器和儀式才是吧。” 小椅子坐久了腿還是有點麻的,符白夏站起來抻了抻才又坐下“我沒什麼疑問了,組長,組長你怎麼看?” 符白夏用胳膊碰了碰宕機的賀知山。 “哦哦。”賀知山恢復正常,喝了口茶後開始提出自己的問題“楊奎,你姐夫變成這個樣子後有傷害過你嗎?” “沒有,除非我靠近倉庫。” “也就是說他雖然不想傷害你,但是也不想讓你離開這裡,楊奎,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有害於你姐夫的信息或者東西?” “沒有吧,姐夫他修仙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具體乾了什麼。” 賀知山還想問些東西,但是卻被陳大爺伸手打斷“我來講講後麵的事情吧。” 那是一周前,失去聯係大半個月的倉庫終於出事了,送貨司機來了找不到人來卸貨,有些找老板解決去了,有些原路返回,還有些就來問住在這的陳大爺。 其實陳大爺也有點奇怪好長時間不見楊奎來喝茶了,就跟著司機去倉庫看了看,結果就是找不到人。 倉庫裡裡外外除了貨物什麼都沒有,當他他們也聞到了些奇怪的味道,但是沒想到其他的方麵,而是覺得可能倉庫有東西堆積太久已經朽壞了。 沒什麼發現後司機隻能回去,而陳大爺照常巡視舊畜牧所內外,並做些力所能及的維護和打掃工作,他在這裡工作了幾十年是有感情的,而且舊畜牧所本來就有些說法,他也不介意乾下去。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他打著手電巡視的時候在食堂的墻壁發現了那扇多出來的門,他的記憶告訴他直到畜牧所搬遷這裡也沒這扇門,但陳大爺也沒想太多,上手就去打開看看,結果就被吸到了這個世界。 然後被已經在這裡艱難求生大半個月的楊奎發現。 “陳叔。”賀知山很好奇“為什麼你們沒碰到鬼打墻,還是說那是隻在這邊的晚上才會發生?” “很難說,我遇到楊奎的時候是在白天,他告訴我最好不要在晚上出來,危險太多了,白天的危險雖然也不少,但是也不一定致命。” 楊奎在一旁補充道“是這樣的。” 按楊奎的說法,在他求生的這段時間除了發現晚上會非常危險之外,他還在探索畜牧所範圍內的其他地方時,遇到了十幾種稀奇古怪且具有危險性的生物,它們的危險也不止在於鋒利的爪牙,還有各種詭譎的能力。 “這裡的‘豬’看著兇惡,其實非常的膽小,除了跑也不會別的,而且數量很多,是我們這段時間的主要食物來源,它們的獨特能力是聚成一群的時候會對周圍的人產生極大的精神壓力,除此之外就沒了,不會造成實質上的影響。” “至於晚上的東西,你們應該也見過了一些。” 陳大爺收好已經快燃盡的卷煙,從身後拿出一件製作粗糙還泛著油光的皮袍子,上麵帶有濃重的怪味“這就是用那些豬的皮做出來的,很多工序被省略後味道是大了些,質地也不好,但穿上去還是挺暖的,我們外出都是靠它。” 警員盧清在一旁也講述著自己的見聞“我雖然隻比你們早來這裡幾天,但也見到了不少東西,比如說有一種看起來像是羊的動物,它們很喜歡用頭去頂人,而被頂的人會像失重一樣飄著半空中,快落地的時候那羊又會把你頂起來,我當時在天上飄到了快天黑的時候才被陳叔發現,要是再飄久一點估計就沒了。” “確實挺可怕。”符白夏如此說著,也不知道心裡是真怕還是假怕。 賀知山見話題逐漸偏離了方向,就生硬的拉了回來“不過如果能逃出去的話就不用擔心這些了,要不我們試著去倉庫那個門看看。” 一聽到賀知山說這話,楊奎斬釘截鐵地說道“想法是沒錯,我自己也非常想去,隻是實在沒辦法靠近罷了。” “哦?你不是說你姐夫並不想傷害你嗎?祂是怎麼阻止你靠近倉庫的?” 楊奎沉默不語,最後還是陳大爺來解釋“之前隻有我和楊奎在這的時候我們就試著走過去幾次,但隻要一靠近到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他姐夫就會突然出現把並惡狠狠地看著我們,隻要再上前一步就會被打飛出去,楊奎就飛了幾次,但如果後退一步他姐夫就會變成笑臉,也不為難我們。” 賀知山隱隱感覺屋子裡包括自己在內的五人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又說不上來“那你們有沒有試過隻一個人走過去看看,或許它姐夫隻是不想讓楊奎走而已。” 當然,這麼說出來的話八成會有點嚴重的後果,比如嚴重破壞五個人之間的信任和團結,賀知山實際說的是“楊奎的姐夫成仙指的就是祂現在的模樣嗎?那還能不能交流,或許可以試著商量一下讓我們走?” 這下楊奎和陳大爺都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談及這個問題,似乎想起來有些不好開口的記憶,盧清觀察了一下現在的局麵,謹慎地說道“我剛被吸過來的時候是這裡的白天,正好就碰見了他姐夫,還試著講過話。” “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意外倒是談不上,就是你不管和祂說什麼祂都會聽,也會回答,但是回答的東西和你說的沒有任何關係,感覺就是兩個人自說自話,雞同鴨講一樣。” “那這樣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啊?” 沉默了許久的陳大爺緩緩說道“不,這個過程實際是祂在看你的記憶,然後差不多了祂就會把那些你非常的忘記陳芝麻爛穀子重新翻出來,越是忘地深想起來越真切。” 楊奎也跟著說道“而且不是過一遍就完了,這個回憶會不停的重復,直到你情緒崩潰或者受不了自行脫離。” 現在輪到賀知山說不出話了,並在心裡吐槽這都是成的哪門子仙啊,專門整人回憶殺。 不管如何,圍坐在矮桌周圍的幾人漸漸都沒了聲音。 眼見氣氛變得奇怪,陳大爺用手推了推身邊的盧清和楊奎“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吧?今天該你們出去打獵,我在家收拾收拾地方給這兩個管理局的朋友弄個睡覺地方,他們還沒倒時差呢。” 盧清和楊奎對視一眼,默默穿起了皮袍子拿起了木矛。 兩人先推開條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見沒什麼東西守在外麵後才謹慎地走出門去,盧清在關上門前還看了眼賀知山的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離開後陳大爺也給賀知山和符白夏騰開了地方,其實就是把墻角的東西挪一挪,然後用同樣是那些皮毛製成墊子鋪過去壓住地麵,最後再蓋上兩張破床單。 被子也是有的,實質上是同樣的質地,也就是墊子翻過來,氣味之類的完全一樣,人蓋個幾天沒準就醃入味了,不過現在也沒嫌棄的條件。 “陳叔,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大家都是落難的人。” 符白夏看了眼感覺不太好發表意見,選了躺墻角內側的位置就上廁所去了。 令人驚訝的是廁所居然是這裡與現實區別最小的地方,還是九十年代再次裝修的風格,地上水磨石墻上小瓷片,卷筒紙也奇跡般地有不少,在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回來的,真是神了,但水龍頭是不能用的,供水係統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水源是放在墻角的水桶,用的時候就舀一瓢,剩得不多了就要去外麵挑水回來,不遠的地方有個水井。 洗澡就算了,沒那種可能性。 屋子裡其他的房間則是塌掉了,現在用木頭和廢磚嚴嚴實實得堵住缺口。 賀知山之前喝了不少的茶現在也是想上廁所的,不過符白夏先進去了他就等等,正好半躺在地鋪上適應適應這粗糙的質感。 符白夏似乎是上的大號,挺久的沒出來,賀知山也不急,就繼續躺著,但陳大爺心裡在考慮著很多東西,就坐在矮桌旁一動不動,猶豫許久之後他終於下了決定,慢慢朝著賀知山靠了過來。 “賀同誌,楊奎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