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林南市依舊是個火爐,不過呆在病房裡的賀知山隻是心裡知道這一點,身體是感覺不到的。 組織上的處理不是開玩笑的,他還是住在醫院。 這也確實是他一開始來的那家,醫生也還是那個醫生,他也問過能不能出去,答案顯然是不行,賀知山也不敢試一下亂跑會怎麼樣,他可不想試一試那個秘密監獄是不是真的存在。 不過一直住院下來倒是和這裡方方麵麵的人都混熟了,他也見到了許多各種傷勢的病友,毫不意外地他們全是管理局的外勤人員,隻不過是掛在不同的單位下,正常情況下幾乎沒什麼交集。 但是住院後大家都很無聊,倒是能聊到一起。 不過每個人都不怎麼會談起自己處理過的事件,也就是不談工作,隻簡單的講講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即使如此也讓賀知山大開眼界。 “那個所謂不存在的地鐵站其實就是當時的規劃有問題,跟上一站太近就封起來了,我們一走進去的時候剛好地鐵過站,震動導致掉落的天花板碎片把我們砸了個遍,不過跑丟的小孩也找到了。”一個全身纏了十幾處繃帶的人如此說道“那小孩都嚇昏了,也省得我們去清楚記憶,背起來就走。” “你這也是挺倒黴的,不過裡麵沒有什麼異常因素嗎?” “也不是每次都有,最好也是別有,棘手得很。” “說的也是。”賀知山嘴上是這麼說,但他心底裡是有一點小小期待的,那本工作筆記謝誠業幫他帶來了,賀知山看完之後腦補出一副畫麵,特殊年代的人以一股勇往無前的英雄氣概乾掉了一個又一個妖魔鬼怪,來到了一處又一處奇妙的遺落秘境,經歷了一次又一次驚險刺激的冒險。 他仿佛忘記了自己僅有的幾次處理活動是驚險又危險。 謝誠伸手在賀知山眼前晃了晃“喂喂喂,該乾活了。” “哦。”賀知山拖遝這腳步跟著謝誠回了病房,他之前說的扛來幾箱子檔案可不是說說的,第二天就真的把文件和小書桌弄來了,把本就不大的病房塞得滿滿當當。 兩個就這麼擠在一張小桌子上開始辦公,事情也不復雜,就是閱讀每份當然,如果是有涉密內容就歸到一邊,沒什麼問題的就歸到另一邊。 單純的枯燥無味而已。 謝誠不能長時間用眼也是真的,他時不時就得坐到一旁休息,仿佛很難受的樣子,不過賀知山覺得這其中也有局裡在監視自己的意思。 畢竟自己現在是個什麼連於主任都無權知道,想必也不會是好的方麵。 不過他也理解,而且有人盯著自己也方便真出什麼事了馬上處理。 不過再怎麼理解終究還是會不自在的。 “謝哥,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小桌子對麵的謝誠還是仰躺著揉眼睛的姿勢“你很急嗎?要不要和我去出任務?最近有個養豬場裡的豬一夜之間全部離奇暴斃,鬧得沸沸揚揚的。” 賀知山隻想了三秒鐘就放棄了,他還沒完全從上次的事情裡緩過來“算了。” “嗨,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謝誠重新坐好,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 符白夏來了,本來隻比賀知山矮一些的身子已經被案牘勞形壓垮了背,好端端一個人變得垂頭喪氣的,不過讓一個不愛讀書的家夥整日整夜地弄這些文件也是難為她了。 變得更加擁擠的病房內,符白夏霸占了賀知山的床位,呈一個張開的大字躺在上麵。 “組長,我們什麼時候去出任務啊……” 賀知山忙著核對文件,頭也不抬的回道“你可以去出單人任務啊,我是不急……謝哥,那份七五年的給我一下。” “喏,給你。” “好” 整理排除工作是很枯燥,但賀知山習慣之後感覺還好,而且有時候還能看到些有趣的文件。 “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快了快了,現在都弄到七十年代了,再有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搞完我們林南局這邊,應該吧。” “啊……” 現在符白夏是完全癱著不動了。 賀知山倒覺得自己現在算輕鬆的,謝誠每天下午還得把整理好的部分扛回去呢,那分量一點也不輕。 現在整個管理局上下都處以一種高度緊繃的狀態,隻要不是像隔壁幾個病房那種全身骨折的,大概都有機會被塞一堆工作。 不過有個意外的好處是賀知山恢復了正常的規律作息,每天晚上都是累得直接睡覺,想熬夜也熬不了了。 “咕咚,咕咚,北京時間,十二點整。” 掛在外麵活動室的電視發出悠揚的播報聲,隔老遠都能聽見,謝誠放下文件揉揉酸脹的眼睛“該去買飯了,等下我……不對,符白夏,小符!” “什麼事?”符白夏艱難的抬起腦袋,毛茸茸的耳朵沒精打采的耷拉著。 “你去外麵買個飯回來,唉算了算了,還是去食堂打飯吧,四份飯菜。” “四份?” “我吃兩份。” “唉,我這就去。”符白夏艱難地拖著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晃地向外麵走去,讓人擔心某種時間就會自己摔倒在地上一樣。 賀知山也放下文件站起來抻了個懶腰,謝誠則到走廊外接了個電話。 期間走廊外麵的聲音突然變得雜亂,但是又很快安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一會,符白夏就用大塑料袋提著四個大飯盒回來了,賀知山挪開桌麵的東西,讓她先放上來,又過了一會在外麵打電話的謝誠也回來了,不過臉上多了些嚴肅的神情。 “飯盒打開來吃吧,我說點事,你們聽著就行。” 符白夏揉揉腦袋坐到了賀知山旁邊,解開袋子把飯盒拿出來。 謝誠接了兩份,手裡打開蓋子的同時嘴裡也說著事情。 “醫院出事了……唉!都坐下!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屁股剛離開椅子的某組長和某組員又坐了回去,謝誠則繼續解釋“幾天前開始,對外開放的普通病房那邊在晚上入睡之後開始無緣無故地出現的奇怪的人影在走廊裡走來走去,不過已經排查過了,既不是病人也不是家屬,而且重點人眼能看到但是正常的監控拍不到。” 賀知山吃著飯也不忘發問“謝哥,我也住院一段時間了怎麼不知道?” “你晚上睡太死了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謝誠往嘴裡扒拉了兩口飯後繼續講到“隻有管理局秘密布置的幾個特殊攝像頭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走廊裡遊蕩,之前有人去處理過後那東西暫時是不見了,但是剛剛在我們這邊特殊病房的地下室裡它再次出現,把去拿東西的護士嚇了一大跳,甚至一度來到了其他走廊,現在局裡沒有多餘的人手,上級的意思是要我們配合醫院方麵把它處理了。” 符白夏在桌子上支著胳膊拖住自己的下巴,但是不急著吃飯“為什麼是我們?” “因為手腳完整的都在這屋裡了,而且我糾正一下,不是我們。”謝誠嘴巴裡咬著排骨眼睛則看向符白夏“如果你不來醫院的話就是我和賀知山去辦這件事而已,誰叫你打著看望病人的名義過來摸魚。” 賀知山雖然是不太想參合這事,但是看起來逃不過去了,而且他也不想晚上睡覺的時候外麵有個異常存在在走廊飄來飄去,他也看向符白夏“你剛剛不是還說要去出任務嗎,現在任務來了不樂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符白夏單手隨意地打開飯盒撥弄著飯菜“沒說不樂意,就是不太喜歡這種需要動腦子的,這種一看就是要開動腦筋來想辦法的吧?真是煩死了。” 賀知山一時之間竟不能言語,隻能岔開話題轉向謝誠“這裡也算管理局的外部機構吧,怎麼沒有布置些防禦措施?” “項目早報上去,沒批下來罷了,局裡總感覺為這種低概率事件花錢不是很劃算。” 這下賀知山是真說不出什麼話了。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