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盡,王文甫的院子外。 太陽沒有直愣愣的懸在天空中,而是沉默的隱藏在白雲後,白雲如被水浸濕的紙張,無數金光從中透出,勾勒出的形狀,不知是陽光還是灰塵。 邢商君無暇去欣賞這自然界醒目的風姿,她現在站著王文甫的院子外,躊躇著沒有進去。 她知道如果李武參說的話沒錯,李油真的有控製村中的人的能力,他們多半是做不到安然無恙的走到王文甫的家門口的。 但李武參更不會騙自己,畢竟係統的任務指示還擺在那裡,這些隻能說明要麼李油的手段是有真空期的,要麼有使用限製。 邢商君突然想到了紀錄片裡看到的一些東西,貓科動物在有充足的食物時,看見獵物往往不會直接的捕殺,而是慢慢玩弄獵物,直到獵物精疲力盡無力反抗時,才殺死它。 邢商君偷偷看向了一旁出神的李武參,想著。 “李油沒有囚禁你,到底是力有所不逮,還是找我和你?我們有什麼利益可圖?” 想到晚上李油可能會使奇怪的手段,邢商君覺得腳步得快一點了。 邢商君走向了門口,敲了敲門,問了兩句有沒有人在的話,確定沒人又看見門沒鎖,便直接闖了進去。 李武參看著邢商君的行為,沒有說什麼,隻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跟著邢商君走了進去。 他現在對自己周遭的一切保持懷疑態度,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他不知道,可是春風實實在在的吹動的他的頭發,連同皮膚上的須發都一齊飄動。 李油可能會騙人,那些拉扯自己長大的“大人”們會騙人,可是春風吹起了前方少女的裙角。 “春風不會騙人吧。” 邢商君很快認出來了先前遞出書的地方,其實也不是認出來,這個村子所有的房子房子的架構都大同小異,之前她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為什麼那女子要躲在一間柴房? 邢商君敲了敲柴房的窗戶,無人應答,門和窗戶都上了鎖,像這樣的農村地帶,上鎖其實是一件十分不尋常的事情。 邢商君靈機一動,想起了在日係RPG遊戲中,越是危險隱蔽的地方通常有著越豐厚的獎勵,雖然這也不是那類遊戲,但是說不定這類傳統被沿襲了下來。 邢商君湊進木門仔細打量,木門是很尋常的板木由榫卯結構連接而成,雖然整體由不同的板塊構成,但是渾然一體,密不可分。 邢商君轉過身去,側了一個身位,纖細的手臂上揚,示意李武參去開啟這扇門。 李武參看了一眼邢商君,又看了一眼木門,默默的走到了一旁堆著的木板旁,摸摸索索了一陣,找到了一塊趁手的木棒,憑空揮了幾下。 邢商君看著他的動作,一股不好的回憶湧現了出來,她感覺自己的頭部在隱隱作痛,美目一凝,眉毛擰成一塊。 摸了摸後腦勺,不悅的說道。 “這個東西……挺熟悉的哈?” 李武參感覺一陣寒風呼嘯,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訕訕的回答道。 “是有一點哈?” 見邢商君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滲人,李武參立馬改變了說法,把木棍丟在空中,給了它一腳,木棍遠遠的飛了出去。 “熟悉什麼?不熟悉?我從來是不用棍子作為武器的。” 看著李武參胡言亂語起來,邢商君也是一笑,瞇著眼睛點了點頭。 “不熟悉就好。” 棍子:“我也是你們中的一環嘛?” “你們在我院子裡做什麼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許久未見的王文甫,王文甫沒有穿平時穿的師者長袍,而是穿上了麻布衣服,頭發也是潦草的搭在額頭旁,一揪一揪的,眼眶深深的凹陷進去,眼珠中布滿了血絲。 “你們…” 話還未落下,王文甫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連忙說道。 “進去,快快快,先進去再說。” 王文甫走進了院子邢商君和李武參才發現他的腳是光著的,兩處腳踝有著明顯的被鐐銬過痕跡,褲腿的線頭全部被磨破,像是囚犯。 王文甫走到了門前,兩人給他讓出了位置,王文甫將門下麵的軟木塞扭了幾下後,便直接推門而入了。 李武參和邢商君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尷尬。 邢商君剛想說些什麼解釋一下,王文甫就把頭探了出來,催促道。 “快點!” 進屋後,王文甫先把油燈點著,然後瘸著腿關上了門,窗戶半關著,全關上之前,他半蹲著在窗邊看了看。 一切準備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王文甫癱坐在凳子上,嘴唇顫抖著,撇起眼角看了手足無措的兩人,當看見邢商君時身子又沉了下去。 李武參最先沒沉住氣,開口問道。 “王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王文甫眼睛都沒抬,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李武參又重復了一遍,可是仍然沒有回復。 李武參在女孩子麵前被忽視臉上有點掛不住,於是向著王文甫走去,想再說一遍。 “你不是這裡人吧?” 王文甫突然的發問,李武參聞聲停下了腳步,邢商君怔了一下,回復道。 “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帶他走?” “走去哪?” “離開這。” 一旁旁聽的李武參直接開始了懵逼模式,看著一老一少大眼對小眼,他出聲道。 “咳咳,要不然我們……” “閉嘴!(。)” 兩道聲音同時傳來,李武參縮了縮脖子,站到了旁邊。 終究是年輕人,邢商君率先沉不住氣,神色凝重道。 “怎麼出去?” “帶上鑰匙,去西山邃風口。” “怎麼得到鑰匙?” 王文甫若有所思的看了邢商君一眼,伏著的身體有了起伏。 “小姑娘,我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你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邢商君白了王文甫一眼,皺著眉說道。 “我要是知道怎麼出去我還來問你?” “不。” 王文甫扯著嗓子說道。 “你應該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