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虎二圍著團子一籌莫展,按人中?還是喂點水? 這倒黴催的! 不敢妄動,怕出事兒。 自然的生命生生死死是虎二見慣了的,但這莫名其妙的算是咋回事?總不能賴上自己吧? 萍水相逢,不過一麵之緣而已。虎二把小女孩頂到了樹根腳下,便鬱悶的離開了。 生意沒做成,反而成了那啥,犯罪嫌疑人?這破事誰愛管誰管, 死亡或許令人恐懼,但其本身沒有惡意,人自為之。 虎二開始尋找下一個交易目標。 虎二莫名的煩躁,那小東西可憐兮兮的樣子跟蒼蠅一樣,飛來飛去的,虎二逐漸失去了對交易的興趣。 他開始往家走,但走的很慢, 很慢。 艸! 這陰魂不散的小東西, 我天生就是要靠殺戮來成長的,自己的事還沒著落就又要加一個落難的小姑娘!? 我不管, 我哪天死在草地上,讓野狼吃了也便吃了,豈會如此猶豫? 生死乃自然之理,我日日冥想,難倒還接受不了一個小破孩兒餓死冷死!? 哪有你不能死的理由?我也可以死啊, 虎媽,虎大,虎妹,大家都是一樣的。 虎媽。虎二開始懷念起自己還那麼小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在虎媽懷裡搗亂,那裡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虎二沉默了, 我不救你,至少你死時身邊總得有一個會動的東西陪著, 就像自己第一次麵對死亡一樣。 虎二不走了。 畢竟也麻煩不到哪裡去不是,她那麼小一個,還能吃定了我!? 笑話!!! 趕緊去看看死了沒,要是死了最好,一了百了。一輩子投個好胎罷了。 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迫,虎二很亂。 非常亂。 沒過多久,虎二去而復返。 呼,虎二鬆了一口氣。 沒死,就還得受罪。 小家夥命挺硬。 問題來了,咋整? 讓小女孩就這麼躺著肯定不行,太冷,不被嚇死也凍死了, 虎二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還沒來得及學鉆木取火啊。 趴團子身上,怕壓壞了,無可奈何,看著哭的一塌糊塗的小家夥,虎二伸出手把她摟在了懷裡,靠著這顆不知道啥樹,用體溫給小東西保暖,靜靜的等著她蘇醒。 團子以為自己死定了,都怪自己哭的那麼大聲,爸爸的病沒人治了,會不會有人收留他?一想到爸爸孤身一人四處漂泊,即使在夢裡淚水也蹭蹭蹭的奔流而下,小女孩開始無意識的掙紮,口裡說的話虎二聽不懂,但大概知道是自己不能死之類的, 有個表裡不一的黑皮給虎二普及了太多。 輕輕的拍打後背,嘴裡呼呼呼的, “不怕,不怕,我是好人” 怎麼感覺不太對勁? 坐久了,屁股麻。 嘗試著打算挪一挪,哪裡知道剛有點動靜,懷裡的小祖宗又開始哭,兩隻黑黑的爪子死死的揪住了虎二胳肢窩裡的軟毛, 虎二虎軀一震,哪裡受得了這個,渾身軟趴趴的即可失去反抗能力。 “你是我祖宗,服了服了,輕點啊喂!哪裡不可以啊,我怕癢啊~~” 沒過多久這小東西居然用他的毛來擦臉,一蹭一蹭的往毛裡鉆,似乎是漏風了。 我上輩子欠你的。 虎二摟的更緊了一點,這一下小女孩舒服了,小腦袋縮在虎二下巴裡,好一張虎皮靠椅! 夜裡小東西說夢話,還流口水,虎二總算知道虎媽為什麼總是想教訓自己了,沒個消停的時候。 “你這麼小,為什麼這麼難過呢?你媽媽呢?你也離家出走了麼?” 虎二一夜未眠,摟著懷裡的直立人幼崽,突然想起了自己殺生覺醒時縮在虎媽懷裡,黑夜裡無聲的哽咽起來。 小女孩眨了眨眼,感覺睡的特別舒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好舒服,好暖和啊~~ 世界逐漸開始清晰,記憶回流, 我難道是在人死了去的地方麼?那麼好像早點來找媽媽也不錯。 臉又舒服的蹭了蹭,好暖和啊,這皮子,簡直了! 這毛一根根的好柔韌,兩隻小手開始到處亂摸,扯犢子了,虎二最怕這個。 虎眼圓睜, 我艸! 肌肉瘋狂痙攣,虎二趕緊鬆開這不知好歹的小東西,正好天亮了,趕緊的,都浪費一天了問問生意再走。 小女孩捂住了嘴,一切仿佛在做夢。 祂沒吃我,那麼暖和的地方是祂的懷抱。 恐懼煙消雲散,親切感油然而生。 那麼荒謬,但小女孩隻知道是祂抱了自己一晚,那種溫暖騙不了人。 潤了潤嗓子, “大先生?” 虎二正在拍自己的毛,聽見這小東西開口了,抬頭一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搖了搖頭。 小女孩秒懂。 暗暗諷刺某個黑皮啥也不懂。 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邊說邊寫, “團子” 虎二亦是秒懂。 調整肌肉,虎二按住嗓子,二次洗禮的肉體輕鬆模仿出了這個發音, 聲音一開始斷斷續續,但很快就穩定了, “團子” 很渾厚的聲音。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真的會說話唉! (○?ε?○) 用手指點了點虎二巨大的身軀 虎二於是彈出一根爪子刻下了自己的名字,額, 中文簡體漢字 黑老大 小女孩從來聽過的語言,從來沒見過的漢字, 很快, “嘿撈打,嘿嘿噠,黑撈打……” 最後經過艱難的練習和虎二不遺餘力的糾正, “黑撈打” 清脆的聲音。 虎二的靈魂仿佛在顫抖, 流浪者,又一個人學會了我的名字,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麼我們算朋友麼? 虎二伸出雙手,做出握手的姿勢,輕輕的搖了搖,然後伸出一隻手。 再次秒懂。 小女孩驚喜的伸出小爪子,一大一小,團子捏住了虎二的一根爪子,搖了搖。 眉開眼笑,花貓一般的小臉上綻開了個大大的笑容。 有點難看,但真的好笑,虎二也咧嘴笑了一個,不太習慣,但真實。 拍了一下腦袋,尾巴卷著兩根血參送到了團子跟前, 拍了拍胸口,大手一揮 小女孩感覺他們一人一獸的交流竟然如此流暢,簡直不可思議。不像跟鎮子裡的那些采藥人說話,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看著麵前這兩支宛如大白菜一樣被虎二隨手放下的血參。 小女孩宛若遭到了百萬噸暴擊傷害,世界如此的荒謬。 一大一小又開始了各種比劃,時不時嘿嘿嘿的笑兩聲。 世界如此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