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丈夫,兒子(1 / 1)

虎二 早睡再起 5477 字 8個月前

大頭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檢測所裡,正式通知是在團子完成洗禮之前他都得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   最讓他無語的是虎二這個沒良心的居然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   還好老人沒有忘記他,這位帝國將軍許諾,可以讓他去帝國的通識學院進修為期三年的三等學位。   如果能順利畢業的話就可以成為一名帝國官員。   這小小的安慰了他那顆擔驚受怕的心。   今天那位胖胖的檢測處副處長終於告知他團子洗禮完畢了!   他興高采烈的收拾自己的行李,當然在他接受了老人的條件之後他的家眷已經提前一步被保護起來了。   他們早就已經收拾妥當。   就等著團子洗禮完畢之後,由帝國將軍親自護送前往開拓軍團總部,借用那裡的空間傳送陣。   這次的戰爭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將去這個世界的中心!   大頭知道自己和團子跟虎二的這段神奇的友誼或許已經走到盡頭。   他將走上自己本來的道路。   他正在這裡默默感傷。   “大頭!大頭!~~”   一陣焦急的呼喚聲就已經勒緊了他的脖子   他推開門,就已經被一團柔軟死死抱住。   “佳……”   鼻尖傳來淡淡的石木花香味,這是佳佳為數不多的化妝品,不過就是乾燥石木花磨粉,酒萃後簡單的香水而已,   小鎮上大大小小的姑娘,婦女都愛用,   自從跟了他,這是妻子時隔多年後第一次使用。   他知道,佳佳之前一直以為他在做一些不能說的勾當,他能騙的了小鎮上的其他獵人,甚至瞞著老宋。   因為他們隻關心大頭掙了多少!   但是瞞不過枕邊人,對於自己的暴富,他三緘其口。   佳佳以為自已男人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所以一直不願意大手大腳的花丈夫的賣命錢,就隻是默默地存著。   就連自己從小就喜歡的香水都不買。   大頭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不敢說。   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聞到這熟悉的味道了,   大頭一時間紅了眼眶。   “你就知道瞞著我!”   壓抑的哭泣聲伴隨著耳朵上冰涼的水液流淌感,   “你就知道瞞著我!瞞著!”   腰背上勒的越來越緊,大頭幾乎難以喘氣,   他的心幾乎要被這火熱的懷抱融化,   自己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年輕時的戀人,   不惜用青春等待自己,   一個女人有幾個花開?   眼看著豆蔻年華如流水落花,   看著天真爛漫,被等待雕琢為泣血絕句。   君在陰兮影不見,   君依光兮妾所願。   年少輕狂,最是心狠。   日日夜夜,溫柔繾眷,甜言蜜語,海誓山盟。   當年他執意棄考,自認為十多年苦工一朝盡喪!   豈隻是老宋頭嫌棄他,   那山林中的幾年時光就是他的自我流放。   妻子是明月皎潔。   自從二爺被抓,他一直與家人隔絕,   音訊全無,   宋佳一個人照看著老父和不能下床的婆婆,   心裡恨透了丈夫!   此刻相見,本來是要跟他吵一架的,   但是當門打開的剎那,   她又隻想著丈夫的好,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欺負我離不開你!”   目眩神迷,恍若隔世   “我好怕……不要……”   妻子咬住了他的肩膀,   仿佛是在懲罰他的隱瞞,   他微微一抖,佳佳又怕自己咬痛了丈夫,隻是抱著不肯撒手。   老宋本來就是帝都人,至於大頭娘親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大頭生兒育女。   他們都願意跟著大頭去帝都。   看著女兒本來滿臉慪氣,但是一到門口立馬就啥都忘記了,   老宋呢喃著,   “願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   仿佛癡了一般,世間苦難無窮,變化無窮,唯有真情最動人。   “親家,”   這聲呼喚讓他回了神,   “讓我看看我兒子,”   他於是趕緊推著輪椅,   “小兔崽子!還不過來跟你老娘認錯!”   大頭如夢初醒,   佳佳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丈夫,低著頭,用衣角擦了擦眼角,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娘!”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母親,   他顫抖著雙膝跪地,   俯地膝行,   “娘……”   一點一點的爬到母親跟前,   他嘴裡仿佛塞了雞蛋,   他嗓子裡仿佛堵著泥沙!   肩膀上仿佛有千斤重擔,   額頭重重的磕地,   血痕醒目,   聲聲叫慈母心碎!   石三娘捂著心口,一滴滴的淚水仿佛砸在大頭心頭。   “兒啊……我的兒啊……”   郎心磐石堅,豈是石中生?   母尚在,兒不當為,不當為!   他裝的再像,裝的再好,甚至能騙的了自己,   但是騙不了母親!   如果遇到的不是這位好說話的帝國將軍,如果團子沒成大人物,   如果……   那麼一切會怎樣?   他不敢想,   每次隻要有一點點聯想,就會恐懼顫抖,   他強迫自己忘記這些。   於是母親也不提,   兒子不敢說事業!   低頭愧人子,不敢談風塵!   石三娘撐著輪椅的扶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咕嚕就跌了下去,   任由新衣染塵,   皸裂乾枯的手,因為撞擊而黑黑的永遠也消不了的指甲,   掌心墊在地上,   指尖撫摸著兒子額頭的傷口,   老母雙唇開合,   “我的兒,娘不怪你……隻要你好好的,好好的……”   大頭嚎啕大哭,   “兒啊,你這幾天過得好麼?吃的好麼?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娘都好,他們這裡很好的,娘吃的好,睡得好……”   ……   大頭握住母親的手,   這是一雙怎樣的手啊?   上麵的每一條傷疤,有哪一條不是為了自己而增添?   乾枯褶皺的皮膚,難道不是為了養育自己才會榮華早去?   黑黑的指甲,永遠也擦不掉的痕跡,年輕時母親最喜歡用鳳仙花染指甲。這難道不是自己的過錯?   這粗糙的皮膚上的溝溝壑壑難道不是哺育自己長大的沃土?   母親一直覺得自己拖累了他,   思爾為雛日,高飛背母時。   當時父母念,今日爾應知。   他豈敢如此?   願意馱著母親遠行,寧為車馬,他慶幸著自己有母可養,有母可恃,有家可歸。   他當年不願意獨自去奔前程,現在更不會!   青蟲不易捕,黃口無飽期。   觜爪雖欲敝,心力不知疲。   須臾十來往,猶恐巢中饑。   辛勤三十日,母瘦雛漸肥。   喃喃教言語,一一刷毛衣。   要他怎麼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