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總是與生死聯係在一起, 難道會有萬無一失的戰鬥? 拿起兵器的那一刻,就已經擁有了所有死亡的理由。 不知道為何,明明到了現在,明明叢林意識大勢已去,隻剩下十株被轟炸蹂躪的遍體鱗傷的魔樹, 但是心中的饑餓感覺卻越發強烈, 那種預感簡直就像是看小說主角即將開掛之前一樣! 是否需要提醒一下自己的隊友? “所有單位注意,防止叢林意識反撲!”,赫連山海即便是勝利已經唾手可得也要力求萬無一失! 如果僅僅在考核中還要出現人員傷亡,那麼隻能說自己這個大隊長不夠格。 此時僅剩的十株嗜血魔樹情況十分不好, 大體可以分為兩塊,這是之前叢林意識為了隱藏母樹孕育情況而做的布置。 一塊主動抽取周圍的嗜血魔樹,加大半樹人孕育速度,強度,但是半樹人是通過濃霧隱藏參戰的。 一塊則是真的在孕育嗜血魔樹母樹,周圍的嗜血魔樹都變得萎靡不堪,甚至連樹乾上的生物泡都乾癟了,沒有一顆高於10米的。 此時還保留完整狀態的嗜血魔樹僅僅隻有四株,包括那一顆高達三十米的嗜血魔樹。 但即使是這顆三十米的魔樹,樹乾之上依舊滿是焦黑的燒傷,三七指揮之下火炮陣地幾乎是連軸轉,將大隊所有的炮彈都打了出去, 三七敢說, 沒有一顆嗜血魔樹是幸運的! “我命令,集中所有火力摧毀母樹,” “第五中隊長隨時準備執行後備方案!” 火炮陣地的第二第四中隊此時打光了炮彈,丟下火炮,取出自己的配槍,一同壓了上來。 此時六個中隊尚且無一人死亡。 遲滯力場此時已經完全籠罩了母樹,務必徹底鎖定戰局! 無論是多麼詭異的種族,擁有多麼強悍的能力,麵對軍團陣列都是一樣的蒼白無力。 此時所有的嗜血魔樹樹乾上所有的生物泡無一例外都破裂,無論是成熟與否,無論價值與否, 大量的畸形的,矮小的,肢體殘缺的,甚至還有培育到一半——尚且還保留大半原本特征,半樹人肢體和原本肢體混雜。 在那些最後的精英單位的組織下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滿天飛舞的都是那些矮小,畸形,半發育,甚至乾脆是屍體的肉體炮彈, 地麵上大多數半樹人甚至不能迅速的奔跑,隻能艱難的爬行, 一隻半樹人隻能通過那一隻唯一孕育完全的手爬行,下半身完全在爬行過程中完全糜爛, 即使是隻有一顆腦袋的半樹人依舊在倔強的啃地而進! 滿目都是扭曲, 遍地都是異型, 這難道不是生命求生的最好詮釋? 忽然之間, 虎二看見有很多疑似人類小孩的半樹人蹦蹦跳跳的前進, 即使是變成如此模樣, 虎二依舊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任何不美觀的地方, 相反虎二突然就有了一種弗瑞斯特這個婊子,這個栽種真該死的想法。 虎二激發了手中的水金槍, 三七仿佛能夠感受到自己主官的情緒,一同擊發爆炎破甲彈給予那些小孩子解脫。 這就是這個艸蛋的世界, 這就是那些艸蛋的婊砸, 這就是那些該死的栽種! 三七額頭滾燙,對殺戮的欲望從未如此高漲過,死吧! 都去死吧! 解脫吧! 這些釋放所有生物泡的嗜血魔樹無一列外都迅速變得乾癟,墨綠色的濃霧仿佛是從一個乾癟的氣球之中泄露一般, 仿佛是一堆燃盡了了的木材,最後將要熄滅時最後的一股黑煙。 水金槍劃出的金色軌跡直接撞擊在母樹樹乾之上,此時再也沒有任何單位能夠有效阻止臨時第一大隊對母樹的集火。 即便是如此,母樹依然在抽取那些乾癟的,失去意義的嗜血魔樹, 依然在變得臃腫,絲毫不管自己漏風的樹乾, 一個個金紅色的巨大空洞是水金槍的痕跡, 轟隆的聲音仿佛是在宣告名為佛瑞斯特這個生靈的死亡, 這樣的滅絕,哪一次將是這個種族的徹底滅絕? 弗瑞斯特不能知曉, 此刻將祂控製的,是對於滅絕的恐懼,這甚至超出了對於延續自己意誌的渴望。 就仿佛是一隻貪婪到了極點的饕餮,死亡之前將不會停止進食, 直到樹乾折斷的那一刻,這一顆嗜血魔樹依舊沒有停止抽取,就仿佛是一個大胖子, 直到死都在吃,不停的吃, 但是名為弗瑞斯特的故事已經結束, 進階嗜血母樹的過程中叢林意識無法移動,隨著樹乾的折斷,那一顆頑固的心臟終於停歇了。 那些執著的朝著陣列沖鋒的半樹人立即停下了腳步,遵循著求生的原則朝著遠離陣列的方向逃離。 但是隨著最後幾顆嗜血魔樹的倒伏,所有的半樹人都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仿佛是真正的變回了植物,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但是虎二的預感卻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點,瞳孔收縮到針眼一般大小, 在場所有考核者,所有的冬雷軍士,都感受到了那一股令生靈恐懼戰栗的氣息, 那是絕對的壓製,是層次的不同,是真正的走通了進化路的存在誕生的氣息。 仿佛是麵對星空一般的渺小, 麵對黑夜一般的無力恐懼, 虎二眼中血光於此時膨脹到了極限,一隻眼睛甚至隱隱顯出黑光, 饑餓! 饑餓!!! 吃了他!!!! 冰冷又炙熱,瘋狂又冷漠,殺戮,吞噬!! 很久很久了, 虎二再一次感受到了當初麵對魔狼鎮守的那一片靈魂秘植的饑餓感, 殺戮是虎二的本能, 吃掉自己的獵物,本就是應有之義, 餓了,就該吃的飽飽的! 饑餓, 是會死人的! 那隻獨眼烏鴉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麼直接張開翅膀,獨眼猛的睜開,眼角甚至裂開血口子,一滴滴鮮血順著尖銳的鳥喙留下, 同時虎二眼角也同時留下鮮血,腦袋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簡直是跟慈父如出一轍。 這次獨眼烏鴉甚至叫了一聲! 呱!!! 【主動偵查成功】 【宿主靈魂強度對敵方形成???判定,因為???影響,已獲得目標50%基本資料,提示:此行為有概率激怒該單位】 姓名:佛瑞斯特???(真名未獲取) 種族:嗜血魔樹化身——首領級唯一單位 生命值:100%(饑餓狀態) 進化程度:100%,第一次???未成功 身體能量(黑暗特性,詭異,血肉,劇毒,異變):100% 力量 60(大幅度削弱) 敏捷 60(大幅度削弱) 體質 60(大幅度削弱) 智力???(大幅度削弱)(智力為靈魂衍生,精神抗性,噩夢抗性,理智值相關) 技能(此為真視之眼根據資料庫總結,僅供參考) 技能1,嗜血魔樹化身(核心技能)(未能獲得評級):嗜血魔樹化身將承載樹種,母樹將會重新生長,孕育新的叢林意識 技能2,完美進化(核心技能)(未能獲得評級):嗜血魔樹化身已經超越進化極限,但是靈魂蛻變??? 技能3,最高位半樹人(部分未激活)(未能獲得評級):是所有半樹人的最高級單位,將不會受到任何嗜血魔樹乾擾控製,同時可以脫離嗜血魔樹獨立存在。 技能4,劍士(靈魂武器-劍-精通10級)(大幅度削弱)(專屬被動封印中)(專屬主動封印中)(原???級):此劍士被佛瑞斯特囚困,經過漫長時間的轉化,轉化為嗜血魔樹化身,此單位大部分能力均已失效,唯有靈魂之劍得到保留 技能5,千錘百煉(被動???級)(已失效) 技能6,敏捷之力(被動???級)(已失效) 技能6,重劍無鋒(被動???級)(已失效) 技能7,???(???)(已失效) ??? 提示:此單位極度危險!不建議直接對抗! 虎二將之公布, 但是這時候反而沒有了意義, 結果已經確定, 即使這家夥單單看數據好像是能打的樣子,但是虎二一看見那個離譜的靈魂武器-劍-精通10級就知道這一次大家是真的生死有命了! 這就是弗瑞斯特漫長歲月的底牌, 估計也是軍團選擇它作為傳承級考核的目的之一。 一道墨綠色劍氣破土而出,徑直將母樹的樹乾一分為二,斷口平滑如鏡。 樹根處破開了一個黑洞,此時仿佛是階梯。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斷口中站起, 那是一個幾乎保持了所有人類特征的家夥, 兩米二的身高,這是一個強壯的老劍士, 一頭花白的亂發,久久未經打理,很多都已經纏繞成臟辮, 麵孔沾滿了墨綠色的汙穢, 皮膚皺紋之間散落著零星的泥土。 一雙眼睛,一隻死死閉著,一隻睜開,是一隻漆黑的眼眸。 身穿一件簡簡單單的劍士武夫,整體灰色,此時有不少墨綠色斑駁痕跡。 腰間有一根黑色布帶收束, 手中握著一柄無鋒重劍,通體漆黑,劍柄纏繞著一塊紅布。 就隻是站在那裡,自然就有一種不可戰勝的氣勢, 自然就會讓那些未能得見真實的生靈畏懼, 但是這無敵的劍士卻顯得有些呆板,遠遠沒有活人一般靈動。 劍士那隻漆黑的眼眸死死盯著人群中的虎二, 一陣針紮一般的死亡預感瘋狂席卷而來, 虎二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為什麼看我? 此刻無人敢動,就仿佛是命懸一線,雷霆萬鈞,妄動則立即就有殞身之危難。 老劍士揮動手中的重劍,隨即, 一道墨綠色劍氣徑直朝著虎二而來, 快到難以置信,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 虎二作為陣列的六個核心之一,加持了最高能級的護盾, 硴啦! 就仿佛是一層薄薄的玻璃一般, 最外層的限速動能護盾直接破碎, 硴啦! 主動充能護盾滿是裂紋,隨即破碎, 咚! 最後的應激式節點核心護盾激發,這是最後一道,同時也是最堅韌的一道護盾, 隨著一道裂紋的出現,這道墨綠色劍氣最後還是被擋了下來, 但是代價是虎二身上幾乎所有護盾破碎,進入充能。 不需要任何指揮,整個大隊集體進入過載模式,剛剛的遲滯力場在那道劍氣麵前宛如是笑話,這幾乎是拉斷了大家本來就繃緊的心弦。 屬性有時候根本代表不了戰力, 靈魂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此時赫連山海通過感知標記瘋狂對這老劍士發動標記, 老劍士的身影在黑白兩色的世界裡居然依舊是原本的色彩! 但是那隻閉著的眼睛和劍柄上纏的紅布變為了標記成功時的紅色, 這幾乎是唯一的好消息。 遲滯力場全力壓製著老劍士, 在那一道瞬間破三盾的劍氣之後,連同虎二在內,六道金色的軌跡同時激發, 在感知標記成功的條件下,這是超越老劍士身體反應力極限的速度, 但是幾乎是趕在六條金色軌跡之前, 並不是,而是劍氣的激發超越了激發金色軌跡的速度, 老劍士並不需要超越金色軌跡的速度,僅僅需要超越六位中隊長激發的速度。 這是需要超越極限的靈魂技法才能做到的事情, 六道快到極限的墨綠色劍氣幾乎是同時撞上了金色軌跡,隨即如同防空導彈成功攔截了空對地的打擊, 提前引爆了水金。 六團金色閃光爆發, 龐大的源能伴隨著劇烈的裂變反應而橫掃, 旌旌烈風吹起無數沙塵,細小的沙粒擊打著節點陣列的偷窺, 發出的是鐺鐺鐺的細微聲音。 南宮途節點陣列上立即閃爍起了紅光,同時一股黃色的源能覆蓋了裝甲,形成了近乎是一層石甲的防禦層, 毫不猶豫的直接向著老劍士沖鋒, 老劍士身體屬性未能如同靈魂一般突破極限,纏住老劍士,這是唯一的勝利契機! 赫連山海節點陣列則是亮起了一層青色月光,強大而透徹純粹的氣息透體而出, “所有核心以下單位撤退三百米!防範該單位有吸血能力” 即使是三七也隻能暫時退去,這不是畏懼,隻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拖虎二後腿。 他們的主動攻擊甚至有被老劍士利用的可能,反而影響戰鬥。 沙河兄弟此時宛如是一個人分飾兩角,節點陣列上閃爍的黑光幾乎都是同步的,二人的氣息強度都同步提升, 至於房大則是在老劍士揮出那驚破眼球的六道劍氣之後就默默的隱身了, 虎二甚至連這看著老實的大痣是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虎二眼中的血光濃烈,臉頰,胸膛上的血色紋路此時居然有連通的勢頭, 強烈的血光甚至依附在了節點陣列裝甲外, 虎二抬手就是一槍,完全沒有瞄準的過程, 金色的軌跡毫無例外的在半道上就被攔截,提前引爆, 幾乎是同時的沙河兄弟朝著老劍士發起沖鋒,一條黑色的光帶鏈接著兩兄弟的節點陣列裝甲,僅僅隻是看見這光帶就能感受到強烈的安全感! 赫連山海的移動速度甚至隱隱的超過了老劍士的身體最大速度, 青色的月光迅速接近著, 虎二則是在每一個間隙瞬發著水金槍,牽扯老劍士的注意力,防止其順手一劍直接將某個隊友直接報銷。 當然這種行為是很招仇恨的, 虎二的多層護盾還都在充能中,尤其是最重要的應激式節點核心護盾還沒有充能完畢,這時候挨一道劍氣就隻能祈禱自己身板夠硬,不至於直接就暴斃了。 總歸沒有南宮途挨砍的幾率大。 龐大的遲滯力場雖然無法壓製那劍士專屬的劍氣,但是仍舊限製住了老劍士的移動, 老劍士看著埋頭沖鋒,一點都不怕死的南宮途,感知標記的存在讓遲滯立場能夠作用於老劍士的身體,且幾乎無法解除, 這讓南宮途居然有了“追上”老劍士的可能, 但實際上是老劍士一直在朝著虎二的方向移動,並隨時準備一劍結果了那個放炮的家夥。 不殺虎二,弗瑞斯特死也難以瞑目。 南宮途的移動方向剛好重合了, 斬出三道劍氣引爆那三個家夥的水金, 此時南宮途已經接近了老劍士五十米範圍之內, 對於老劍士而言,這已經跟臉貼臉沒有區別了, 南宮途此時在沖鋒途中突然選擇雙手護住頭頸,同時全身上下的石甲凝視宛如實質,石甲之間的縫隙之間都被填滿,黃色的光芒極度凝華於石甲之上,尤其是胸口和頭頸部位最為厚實。 此時老劍士那原本死死閉著的另一隻眼睛突然抖了一下眼皮, 宛如未發生過。 本來想要中距離斬擊直接將這個看起來就很硬的坦克擊飛的弗瑞斯特突然覺得放任這個坦克似乎是更差的選擇, 似乎開戰之後先擊殺坦克是劍士的戰鬥傳統? 本來就是心念一轉的時間,電光火石而已, 老劍士做出了選擇,在高速移動之中突然在左腳前踏時扭轉身體,右腳抬起, 高速移動的身體所攜帶的龐大動能順勢施加到這一劍之上, 不過是簡單的扭腰而已,卻已經達成了近乎視慣性如同兒戲的神之劍術, 雙手持握重劍, 右腳踏地,一步跨出,南宮途剛好沖到重劍之下, 方寸之間有雷霆炸響! 風暴乍起乍消,南宮途身後的沙地提前被吹出了一個斜坡, 這一劍毫無花哨的斬在南宮途護住頭頸的雙臂上, 南宮途覆蓋著山嶽之光,山嶽甲,節點陣列裝甲,最外層還有與虎二一般無二的三層護盾,即便如此, 三次護盾破碎的太快,如同從未存在過, 山嶽之光,山嶽甲,節點陣列裝甲如同被樹乾壓垮的圍欄一般,幾乎是接觸的瞬間就扭曲變形,開裂, 爆裂的風壓向著四周擴散,重劍上的恐怖力量撕開了節點陣列裝甲的臂甲,恐怖的力量立即將南宮途渾身的石甲全部擊碎, 南宮途立即雙膝下跪,腰關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全身肌肉全部炸裂開,鮮血橫流,眼球充血,眼白周圍是密密麻麻的血絲,幾乎要爆裂,腦子裡一片混沌,強烈的眩暈撕裂了所有的思考, 仿佛呼吸並不存在,這是個真空的世界! 重劍並沒有斬斷南宮途的手臂骨,重重保護之下,僅僅隻是手臂上的血肉筋膜全部粉碎,而骨未斷。 南宮途僅憑本能用臉頰拳峰和肩膀死死夾住這柄重劍, 老劍士一腳直踹, 南宮途當即倒飛而出,近乎於離地飛行,雙腳劃出兩條淺淺的痕跡,飛出近五十米之後停了下來,背靠在一個沙坑中,胸甲一個鞋印深深下陷,頭顱無力垂下,口鼻間滿是鮮血, 陷入了瀕死狀態。 初級恢復-疊加融合(MAX) 1.主動效果:立即恢復60%標準生命值 提示:標準生命即靈魂強度超過20,體質屬性達到40的標準軍團中隊長 2.被動效果:每分鐘恢復2.5%標準生命值主動效果 這提前激發的回復效果最終保住了南宮途的命, 輝光-生命恢復藥劑 產地:開拓軍團後勤部 基礎使用效果: 1.根據使用者身體屬性大幅度持續恢復生命值,進化者使用預計最低恢復70%生命值,提示:生命值為綜合評估,致命傷害及靈魂侵蝕均無法治愈。 這一支恢復藥劑被他咬在嘴裡,連著藥劑瓶的碎片一起吞下,此時這以輝光命名的強力藥劑開始撫平南宮途亂七八糟的身體, 喚醒了南宮途陷入昏厥的意識, 他驟然睜開眼睛,眼裡滿是對自己還能活著的慶幸,隨著胸膛中那股暖流流遍全身,本來如同壓著一個大石頭的胸口終於輕鬆了一點, 他艱難的喘了一口氣,但是絲毫不敢妄動,怕老劍士有補刀的習慣, 這幾乎就是他這二十年以來過的最緊張的時間! 而這不過是對於老劍士而言一次無關大局的選擇而已,踹飛那個擋路的坦克之後就該去好好和那個之前對自己狂轟濫炸的家夥敘敘舊了! 虎二死死盯著老劍士的動作, 就在那個直踹的瞬間,虎二過載瞬發水金槍, 耳邊甚至響起了虎媽的叫罵聲! 這個時機把握的極佳, 老劍士沒能提前反製,隻能將重劍橫放,以劍麵側擋水金, 這一槍水金在撞擊到劍麵之後因為老劍士電光火石之間微微的一側身導致水金竟然跳彈! 龐大的源能沒能完全釋放到老劍士身上,而是在老劍士那傾斜的劍麵上解放力量,一道金色軌跡擦著老劍士的劍麵激發,接觸點劍身變為赤紅色,炙熱滾燙, 劇烈的暴風吹拂著老劍士臉頰上的亂發, 一隻手死死抵住劍麵,左腳後撤卸力,龐大的動能一瞬間爆發,又一瞬間消解, 老劍士扭頭,那隻漆黑的眼睛看著虎二。 沙河兄弟幾乎是跟虎二同時激發,鏈接他們的那條黑色光帶此時格外濃鬱,兩道異常強烈的金色軌跡因為距離太近而相互糾纏著旋轉,此時竟然如同旋轉的鉆頭一般! 老劍士揮劍橫掃,一道墨綠色劍氣於極限距離處引爆這格外強悍的合擊技, 就在那龐大的源能爆發,掩蓋所有動靜的瞬間,始終處於失蹤狀態身披一層陰影靜靜的保持持槍動作的房大激發了蓄勢已久的寒冰控製彈! 而一根閃爍著白熾色的雷矛在這之前已經刺破層層風聲,朝著老劍士刺來! 赫連山海終於找到這至關重要的時機! 一道格外巨大的墨綠色劍氣撞歪了雷矛,這預謀已久的雷霆一擊終究與老劍士擦身而過。 此時那籠罩在寒冰控製彈上的陰影才因為到達極限感知距離而消散,但是已經足夠! 強烈的冰凍寒氣在老劍士劍柄上爆發, 劍柄上包繞的紅布立即凍結, 一層薄薄的冰晶蔓延了老劍士半個身子,老劍士漆黑的眼睛此時才發現那始終被陰影籠罩的房大, 開戰至今,老劍士第一次被短暫控製住1秒, 虎二立即捕捉到了這不容失去的時機,幾乎無限製的拔升天梯的活性! 血紅色的警告立即昭徹了虎二的頭盔, 懷著心中的憎惡, 熾烈的殺戮意誌似乎在此時觸碰到了一點什麼, 手中的水金槍第一次擁有了身體延生,有了手腳一般的情切感, 激發速度頓時再次越過了自己的極限! 金色的軌跡劃破天際,跨越虎二和老劍士那短短的兩百餘米距離,狠狠的轟向老劍士胸膛, 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虎二,那張臉一瞬間扭曲,乃至於右眼恍惚間能夠微微睜開, 老劍士本來僵硬的手臂竟然強行帶動重劍向前揮斬, 這一劍沒能趕超虎二的激發速度,僅僅勉強斬中了金色軌跡。 爆裂的金紅色源能被重劍斬開,沒能如同預想一般的直接洞穿老劍士的身體, 轟隆!! 老劍士的身影第一次被擊退,雙腳貼地,踩出兩條深深的溝道, 上身的劍士武服碎成一條條爛布條垂落在腰間, 胸膛之上滿是金紅色的瘢痕,那火星甚至還沒有熄滅, 手臂上滿是擦傷,握劍的手指尤其鮮血淋漓, 老劍士終於止住倒退的身體,雙手駐劍站直腰,嘴角溢出一絲微微帶著綠意的鮮血, 喉頭滾動,強行咽下了那一口即將出口的血。 沒有和虎二比較槍法的沙河兄弟此時接替了南宮途曾經的角色,頂在了第一線,主動向老劍士發起了沖鋒! 沙河大天持盾,沙河把子持長矛,瞬間而已,已能見生死! 老劍士漆黑的眼睛注視著麵前的雙子,麵無表情, 另一隻眼睛不可察覺的睜開了一條縫隙。 拔出重劍,向前掄斬! 長矛被重劍蕩開, 這獸麵銜環的盾牌和重劍正麵碰撞, 鐺!!!!! 沙河兄弟死死抓住手中的盾牌,兩人同時被這一劍斬的滾鍍葫蘆一般倒飛而出。 地上擦過一條條鮮紅的痕跡, 二人直到最後都沒有鬆開盾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盾牌最後剛好將兩兄弟蓋在下麵。 在老劍士揮劍的那一刻, 虎二抬槍鎖定老劍士那隻漆黑的眼睛激發水金槍, 老劍士沒能趕上攔截的時機,傾斜劍身,依照前招避讓開了水金的鋒芒, 這次金色的軌跡擦破了老劍士左眼(漆黑眼睛)旁的皮膚,劃出了一條不淺的血口,這一側的臉頰一片焦黑,右手手背甚至出現了一片燒傷。 兩隻眼睛的眼皮都在抖動, 老劍士開戰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 吭吼!!!!!!! 朝著虎二發起了沖鋒, 壯碩的身影化為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灰影,撞碎一層層的屏障,帶出恐怖的尖銳鳴嘯, 烈風當麵, 虎二單手收槍, 雙膝蓋微微彎曲,胸膛脹大了一圈,手臂肌肉鼓起,手爪張開, 某個時刻,就仿佛是回到了老東西為自己進行鐵煉的時候,那突破困境,跳出壓製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虎二左眼短暫的化為純黑,兩眼,一血紅,一純黑, 就在那注定將會斬殺自己的一劍到來之前虎二張開血盆大口, 吼!!!!!!!!!!!! 一圈又一圈的黑紅色聲浪擴散,極速接近中的老劍士右眼眼皮微微抬起了一瞬間, 老劍士感知到了這即將到來的打擊,但沒有絲毫退讓的打算! 祂於是直麵了這黑紅色的烈焰洗禮! 在這一瞬間,老劍士短暫的被剝奪了聽覺! 這是黑與紅的音浪狂潮,當中視覺,聽覺,嗅覺,乃至共鳴一切都被禁止通行! 老劍士醞釀已久的一記重斬胎死腹中,身體難以控製的陷入了被破招的短暫僵直中, 這黑紅色的煙火從左眼側的血口中,從胸膛的瘢痕,從手指的裂口中侵入, 老劍士額頭冒出一條條青筋,渾身筋肉虯結,一絲絲墨綠色的口涎流出嘴角,口大張,而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手指扭曲,手背上滿是如同小蛇般的青筋,然而動彈不得。 這是冰冷的殺生意誌,這是直達根源的斬殺! 自上古之後,久未見於敵手。 赫連山海身披青色月光,手持一根熾白色的雷矛,強行闖入這戰爭咆哮的餘波中, 此永遠純粹的月光被一層層剝下, 在虎二結束咆哮的那一剎那之前成功近身尚未徹底擺脫控製狀態的老劍士, 老劍士漆黑的眼眸大睜,脖子努力扭轉,讓開心臟的位置,伸手想要抓住那近在咫尺的尖銳矛鋒, 虎二結束咆哮之後揚起腦袋順勢對著老劍士那漆黑的左眼就是狠狠地一撞! 那本來大張的眼眸被虎二覆蓋著加厚甲葉的頭盔一下碰的暈頭轉向,短暫的陷入了失神之中, 那一隻從始至終沒有睜開過的眼睛隨即劇烈掙紮,眼皮幾乎抬起一半,但是最終沒能露出那老劍士真正的瞳孔。 那隻依照劍士本能抓向矛鋒的右手因為猛烈的撞擊差之毫厘,沒能拿住這絕命的一擊。 赫連山海雙手持握雷矛,渾身跳動著爆裂的白熾色雷光,乃至於頭盔觀察窗中亮起了兩點熾白色! 這一矛刺破阻攔的空氣壁障, 與那一隻手將將錯過,矛鋒從指縫間穿過, 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虎二手爪抓住老劍士肩膀,額頭死死頂著那隻漆黑眼眸, 虎目眼角餘光中一抹白熾色的鋒芒透胸而出, 隨即天雷的威嚴橫掃, 老劍士再次陷入僵直, 任由那雷矛將自己釘在地上。 赫連山海節點陣列裝甲滿是斑駁刮擦痕跡,身上的青色月光近乎完全熄滅,雙手死死壓住雷矛, 白熾色的天雷持續對老劍士造成高額真實傷害, 虎二半跪舉槍,直接過載,浩瀚的源能將以太爐燒的近乎化為白金色! 這一刻麵對必死威脅,那隻正翻白眼的漆黑眼眸回過神來,瞪到最大,眼角裂開血口,密集的墨綠色血絲深入到瞳孔之中, 短距離之內墨綠色劍氣驟然激發,將虎二那張令人生厭的臉斬飛,那本該終結性命的一槍隻能空放。 順勢右手撐地,提劍向後橫掃, 赫連山海瞪大雙眼,雙手死死地握住雷矛,白熾色的雷光幾乎要沖出眼眸, 然而依舊無法阻止這睥睨的橫掃! 這一劍直接斬斷雷矛,隨即撕裂赫連山海側腰部裝甲,擊飛這臺節點陣列裝甲! 腰部噴射出一股混雜著臟器碎片的鮮血,空握著折斷的雷矛,赫連山海倒飛出五十餘米,撞進那個自己親手安置的光明使者所造成的巨坑中心, 再無聲息。 虎二臉上是一道從左顴骨貫穿鼻梁,眉骨,撕裂右眼眼眶,帶飛一大塊頭皮的血色傷口, 手臂處裝甲被斬穿,連帶著手臂骨被斬斷,胸腹破開一個大口子,鮮血從傷口出濺射而出,透過手臂的裝甲裂口中流出,浸濕了墨綠色的裝甲, 密集的血線強行將傷口拉攏壓合, 虎二左眼此時徹底化為純黑,右眼化為血紅色,臉頰的血色紋路和胸膛的紋路徹底連通, 左手濺射的大量鮮血極致凝聚為掌心的一顆血色光點, 此刻萬籟俱寂,天梯越發親切的聲音,虎媽的呼喚聲都消失在了無邊的寂靜中。 老劍士半跪,拔出胸口的半截雷矛,口中吐出一大口墨綠色交雜鮮紅的鮮血, 隨即雙手駐劍,強行站起身來,腰桿依舊挺拔, 臉上的灰白亂發沾染了鮮血,凝固在那張蒼老的皺紋上, 那漆黑的眼睛和虎二對視著, 虎二看見那漆黑眼眸中自己燃燒著黑紅色火焰的臉, 老劍士於是亦看見自己那始終漆黑獨眼的臟汙麵孔, 無論是虎二還是老劍士都隻有一擊的機會了, 虎二左手掌心的血色光電,猛的化為十字閃,一道牙簽粗細的血氣射線直直朝著老劍士左眼激射! 老劍士遽然抬起右手,腦袋微微偏轉, 這射線以無以倫比的速度洞穿了手掌掌心,刺破左眼眼眶,從耳後飛出, 那隻緊閉的右眼此時才終於露出了一抹黃褐色的瞳孔,這人間的光明一閃即逝,卻已經足矣讓這位未死者滿意。 左手持劍,老劍士突然刺向自己旁邊的空位, 一直隱藏在陰影中的房大此時身上的陰影徹底褪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重劍洞穿那被節點陣列裝甲保護的腹部,鮮血順著重劍的脊背滴落, 老劍士甚至於沒有看這裡一眼,房大卻已經對著虎二露出了一個微笑,藏在手中的寒冰控製彈完全激發, 房大連同那柄擊穿他腹部的重劍一起被冰封,那抹微笑凝固在這張憨厚老實的臉上, 虎二化為一道血影掠至老劍士身前,右手漆黑的手爪上升騰著黑色煙霧,殺生亦噬魂, 這一擊,立分生死! 老劍士強行閉上右眼,抖碎手上的寒冰,抽出重劍,斬向虎二之頭顱, 這一剎那, 虎二微微側臉,那柄無堅不摧的重劍緊緊貼著虎二麵頰閃過,劍柄上纏繞的紅布在烈風中搖擺, 似在述說,似在告別,狀甚欣喜。 升騰著黑色煙霧的利爪順著先前雷矛刺破的血洞刺入老劍士胸膛, 虎二此刻凝視著那緊閉的眼睛,手掌合攏,捏碎了那顆同時流淌著鮮紅和墨綠血液的心臟,粘滑的碎片從指間漏出,黑色霧氣重新鉆入虎二手心, 大量混合的鮮血順著虎二的右爪裝甲流淌,饑餓之感覺頓時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滿足。 右臂發力,手爪撕裂右側的胸腔,無數碎肉斷骨四處濺射, 老劍士漆黑的眼眸終於暗淡乃至於木質化,成為了一顆假眼, 這老者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那隻緊閉的右眼再也沒有識圖睜開,那隻無數歲月以來始終不肯閉上的假眼終於合攏。 他腳步踉蹌,後撤了一步,雙手駐劍, 頭顱終於肯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