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日 隱藏在白天的狙擊手(1 / 1)

每個人都像月亮,有著從來不讓任何人看見的黑暗麵。   ——馬克·吐溫   1992年,4月7日,淩晨四點。   卡蒂亞和夏禹名終於結束了他們最後一次的搬運,他們一晚上的忙碌,帶回來了大量的物資,老兵喬亞和他的妻子柳夏加入了隊伍。   昨夜風平浪靜,避難所裡沒有人受傷也沒有物品被搶。   ————   時間線回到4月6號,即昨天晚上的12點。   “誰在哪,口令,不說我就開槍了。”   在二樓警戒的布魯諾原本有些瞌睡,但耳邊響起的些許輕微的腳步聲給他提了提神。   他通過墻上的洞往外看去,街道上隻有月光,他想來人也許是靠在兩邊的墻上。   他故意大聲叫喊著,手中的廚刀也開始響起微微刀鳴。   這句話他昨夜在腦海中練了無數遍,他希望夏禹名的安排可以嚇退那些小毛賊和流浪漢。   帕列夫則跑到了門後,手中半舉著原主人遺留在地下室的鐵鍬。   “是我,布魯諾,快開門,我和卡蒂亞回來了。”   其實沒有什麼口令,有的隻是一顆嚇人的心。   “嚇死我了,快,快進來,外麵不安全。”   帕列夫打開門,側身讓夏禹名和卡蒂亞進來,關門的同時伸頭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   布魯諾也下了樓,接過夏禹名與卡蒂亞帶回來的物資,開始忙碌將其放置好。   片刻後,回來的夏禹名和卡蒂亞準備再去一次,那裡可以許多可以拿的物品,因為沒有車,也不敢開車,所以需要他們在這之間多次往返。   另一邊,搬到新家的喬亞和他的妻子柳夏(戰鬥民族人的愛稱)則開始布置壁爐,布置他們新的房間。   喬亞很擔心他愛人的身體,盡管柳夏一直告訴他沒有問題。   因為年輕時期的戰爭,柳夏無法忍受夜間的寒冷,今晚隻不過是例外。   離開前,夏禹名做了最後的安排,他對帕列夫說“你問一下喬亞老爺子還有什麼事要做,如果你累了就先休息三個小時,然後再換布魯諾換一下班,喬亞老爺子就不用他多休息一下,他年紀大了。”   喬亞卻表示他不用休息,他說他還很年輕,他還可以勞動,他還說他經歷過圍城,因為現在不知道會圍多久,現在他們必須為未來作準備。   他準備連夜將夏禹名所說的後院耕出了作耕地,種些蔬菜瓜果之類的,春天到了,再不播種季節就過去了。   夏禹名則在喬亞提醒下也想了起來,他陷入了遊戲的固有思維中去了,忘記了這是現實。   現實可不會三天就長出胡蘿卜(遊戲中的蔬菜代表),保存時間也需要考慮。   “好吧,老爺子,你說得對,雖然後院我沒有仔細仗量過,但應該可以搞出四塊地,你想想他們分別可以種些什麼,而且那裡還有一棵樹和一個樹屋,你想想看我們還可以利用那個樹屋做些什麼。”   帕列夫聽完後,也決定一晚不睡的去幫忙翻土,他認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布魯諾則表示他也可以繼續守夜,他現在感到非常興奮,他還說他要看著這些食材,他要看著和守著它們,事實上源自兒時的經歷讓他對饑餓存在恐懼。   夏禹名讓布魯諾換上獵槍——這是喬亞那裡帶回來的——繼續守著,他和卡蒂亞就離開了。   夏禹名和卡蒂亞是四點結束最後一趟的,他們回來後也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將帶回來的種子按照老爺子的要求開始播種。   眾人一夜無眠,借著星月撒下他們對未來的期許。   清晨,陽光輕輕刺破雲霞,黑暗被陽光從雜草堆的一頭趕到了另一頭。   8點鐘,眾人洗沐完畢,換上了從喬亞家帶過來的以及在這棟樓裡找到的還能穿的衣服,而舊衣服則燒掉了。   布魯諾通過舊爐子準備好了早餐叫眾人吃飯,他希望自己可以有個更好的去展示廚藝。   飯後,贏了不用洗碗的兩人開始聊天,述說著近些年的變化,聊著聊著,帕列夫坐在椅子上對現在看書的卡蒂亞說:   “你們去或者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在路上遇見什麼事?”   “沒有,怎麼了!”卡蒂亞有些驚訝地看著帕列夫,好奇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洗碗的夏禹名和布魯諾也轉過頭看往他,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麼。   這棟歐式的建築裡,廚房和客廳很近。   帕列夫撓了撓頭,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我知道你可能會怨恨我,卡蒂亞,前天我在夜間守夜時,看了一個大概穿著軍裝的人,因為天太黑了沒有看清楚是哪邊的人,他將一個平民拉到了角落裡,最後槍聲響了。”   “天哪!天哪!艾麗莎你一定要安全。”   卡蒂亞還沒有說什麼,第一個表現驚慌失措的卻是布魯諾,我們的廚子,他因不相信戰爭會爆發而未逃離城市,甚至他還將他最好朋友給勸留了下來。   悲份的情緒從布魯諾處開始蔓延,卡蒂亞也想起了失聯的家人,暗自垂淚。   而夏禹名則是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家庭,他不過是個孤兒,他未體會這些溫暖,但他也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突然開始悲傷,現在這個安逸的環境將他們這幾天緊繃的神經給放鬆了。   想了想,夏禹名還是決定打斷了這一切,他拍了拍手吸收目光。   “停下,我的朋友們,停下悲傷,歲月不會因為我們的悲傷而停留,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我們活下去,活到戰爭結束的那天,然後去找到他們。”   也許是因為夏禹名的鼓勵起了作用,悲傷被隱藏了。   11點15分,夏禹名將眾人集合到客廳,並將畫的地圖鋪在一將桌子上。   “你們看我們在這裡。”   夏禹名點了點地圖的右上角,圈了出來,他現在要進行下一步計劃。   “昨天晚上我們摸清了我們的方位,正前麵是一片建築工地,現在那裡被放棄了,裡麵也許有許多材料。從這到這分別是倉庫和正規軍的軍隊哨站。”   說著夏禹名在地麵的左上角分別指了指,也圈了出來,並借用撿   來的蠟筆進行區分。   “軍隊哨站那裡應該是安全的,我看見有人在那裡進行交易,也許今天晚上我們就應該去交易,這可以保護我們。”   眾人都知道那裡的交易意味著什麼。   “我對倉庫裡的情況不太清楚了,從那裡路過時,裡麵有火光和聲音,可能比較危險。”   夏禹名想了想,接著說:   “今天晚上我需要有人去這邊看看,帕列夫說那邊有汽修店和加油站,最好可以摸清楚去醫院的路線情況,以備不時之需,我們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暈頭轉向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最後地圖變成了這樣,所在地為綠,倉庫為紅,軍隊哨站為黃,寂靜小屋為綠,其他的地方未變。   之後,夏禹名將眾人分成了兩組,除了進行織衣服的柳夏奶奶,夏禹名、布魯諾和帕列夫去修補墻上的漏洞,卡蒂亞和喬亞則利用一些電子元件去修補收音機等電子設備。   一個小時後,還在修墻的夏禹名被卡蒂亞急忙叫了過來,這墻才剛剛修到一半。   “怎麼了,卡蒂亞?”   “噓!你聽。”   修好收音機內傳出陣陣伴隨著電流雜音的新聞。   “您現在正在收聽的是今日都市廣播電臺,我是主持人萊雅。”   新聞播報員停頓了一下說:   “我們很遺憾地宣布,我們的同誌喬萬,於今天早上去世了。他在上班的途中被狙擊手擊中了。我們會想念他的……。”   “這段是個循環播報,白天有狙擊手。”   卡蒂亞的聲音夾雜著播音主持的女聲,兩邊都有些許嘶啞,也許是她們都想起了什麼。   突然間,卡蒂亞投進了夏禹名的懷抱中,並緊緊地摟著夏禹名的腰,這讓夏禹名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舉起雙手以示尊重。   “唉!悲傷的人民,悲哀的國度。”喬亞默默地說到,也默默的離開。   夏禹名看著喬亞離開才敢抱著卡蒂亞,安慰著說:   “會好的,卡蒂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四月的春光仍在轉動,隻可惜現在這座城市裡,那些還在存活的人們,感受不到丁點的溫暖了。